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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符主

章五 鵲橋仙

陰陽符主 左流英 2124 2019-09-17 22:13:49

  那彩棚中間放著幾張桌子,上有文房四寶,中間豎了張兩張布幡,紅底篆字,甚是張揚(yáng),右邊的幡面上寫道“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左邊幡面則是:“今趁月明,贈書玉娥”。

  于無謂暗自搖頭,原來是翠玉仙子的吹捧大會。

  至于是玉娥還是玉母,對神明而言,卻都是一樣,說起來,玉娥還和翠玉仙子這個法名更貼切一些。

  想不到,九迎風(fēng)竟然會對此有興趣?于無謂暗自奇怪,朝四下張望,心想是不是九迎風(fēng)在此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線索。

  細(xì)看之下,發(fā)現(xiàn)旁邊桌子上還有一張紅布,上面用小楷寫的一句話:“詩詞換酒”。

  于無謂啞然失笑,原來如此。

  此處聚集的,就是灤陽城中的士子儒生之流了,正常來說,他們才是一個地區(qū),特別是城鎮(zhèn)中的統(tǒng)治力量,但令于無謂感到奇怪的是,眼下這群儒生,似乎都對翠玉仙子很崇敬的樣子了。

  不少人都揮毫落墨,留下了自己的作品,而于無謂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對神靈,尤其是對翠玉仙子的稱頌之詞。

  其中頗多佳作,比如一個中年儒者所作的《鵲橋仙》(注一):

  星橋才罷,嫩涼如水,一夕祥煙縈繞。

  歡傳玉母宴西池,正綠發(fā)、斑衣稱壽。

  兒孫鼎貴,弟兄同相,輝映貂蟬前後。

  六宮宣勸錫金桃,看盛事、明年重又。

  這位的寫法,是把翠玉仙子當(dāng)作了高壽老嫗,幻想其座下“兒孫鼎貴,弟兄同相”,也不知道翠玉仙子看了,會作何感想。

  此詞一出,頓時引來陣陣喝彩,那儒者留下的原稿,也被人送到了對面的樓中,不多時,就有清麗的歌聲傳出,唱的正是那首鵲橋仙。

  受此嘉譽(yù),中年儒者亦是滿心歡喜,止不住地朝四周拱手,見禮之余,仍不忘向一旁的翠玉草祈禱,顯得極為虔誠,如此舉動,甚至將外面的人群都感染了,大家紛紛祈禱,就連于無謂和九迎風(fēng)也不得不隨波逐流,裝模作樣。

  好在這終究是處于慶典當(dāng)中,祈禱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人群很快又恢復(fù)原樣,彩棚中的主事人,也派了個俏麗的侍女過來,請中年儒者到別院飲酒。

  于無謂耳目聰明,聽到了人群中某些低聲艷羨:“張生這次可是一步登天了,能進(jìn)到后院,都是些什么人物?”

  原來那些早先就拿出好作品的,都已經(jīng)被邀請到了后院中去,里面還有一個聚會,算是和外面不同的圈子。

  自然,圈子不同,接觸的人物、可能調(diào)配的資源,也就不同。

  旁邊一人有些不忿地道:“我要是有個縣守做叔父就好了,要是早幾天曉得有詩會,我提前幾天準(zhǔn)備準(zhǔn)備,也能進(jìn)去后院。”

  一開始說話那人嗤笑了一聲,道:“你叔父要是縣守,就算不用詩會,你也可以和那幾位平等來往,哪里用得著這等花招?”

  這兩人的對話,倒是解開了于無謂的一個疑惑:“看來此士林官吏,都和翠玉仙子交往甚密啊?!?p>  若非害怕被翠玉仙子提前發(fā)現(xiàn)蹤跡,于無謂這時候真想放出神識,看看周邊這些儒生士子的氣機(jī)變化,儒門對神鬼之說向來是講究“敬鬼神而遠(yuǎn)之”,就算這些儒生學(xué)藝不精,感應(yīng)不到翠玉仙子身上的妖邪之感,可也不該對其如此親近才對。

  說起來,單論修行者數(shù)量的話,儒門才是六大流派中,修者最多的一派,概因為天下讀書之人,大抵都算是這派。

  只是讀書人雖多,能明白圣賢真義的卻少,能由此明悟天人之理,上體天心,下合人道者,就更加稀少了,所以儒門雖然修者眾多,又是凡間的正統(tǒng)思想,可在高階修行者上,比起玄、魔兩家,還是要差上不少。

  而儒門的低階修行者,也就是那些士子儒生,其本身或者不入修行之門,或者入門而不自知,概因為儒門對鬼神之說,向來是奉行“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儒門本身,也從無所謂“修行法門”一說。

  一切修行之法,皆從圣賢書中來,發(fā)之于仁,存之于心,外顯于行,傳之以言,教之以德,而行之于禮。

  這樣的做法,就導(dǎo)致了絕大部分的儒者,大部分時間都處于自己摸索的狀態(tài),就算有老師傳授,也是只講經(jīng)義道理,不談鬼神之力。

  那些宗師大賢們,由于自身修為已經(jīng)極高,各種超凡偉力的跡象都在他們身上出現(xiàn),可是這類人早已深明大義,所謂“從心所欲,不逾矩”,因此除非不得已,否則也很少將自身偉力展露于外。

  他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踐行圣人之道,教化萬民,追求所謂“大同世界”的理想目標(biāo),而據(jù)于無謂所知,追求這種目標(biāo)本身,也是儒門的修行之法。

  當(dāng)然,普通的儒生士子之所以不知道儒門經(jīng)典中存在超凡偉力的主要原因,還是在于尋常的儒門修者“養(yǎng)氣、養(yǎng)性”,卻不修命。

  有所例外的,都是類似西湖劍派這樣的,參考了其他流派的修行法門,盡管也養(yǎng)浩然之氣,卻并不追求教化萬民,而專注自身偉力,其實已經(jīng)算是雜家一流,算不得儒門正宗。

  而相比起玄、魔、佛等法的修士而言,儒門正宗的修行速度可謂是冠絕六法,無人可比,只六七十歲,就能達(dá)到賢人、至人乃至圣人的層次。

  可他們的壽命,相比凡人,卻也沒有太多增加,七十八歲者,就已是高壽,甚至某些英杰之才,壽命反而比尋常人還要短些。

  凡人所謂“天妒英才”,就是這個道理。

  只是不管怎么說,儒門畢竟是歸元界廣闊凡間的主導(dǎo)勢力,其坐鎮(zhèn)一方的縣守、郡守,修行境界未必多高,但肯定都是具有一定浩然正氣運(yùn)用能力的。

  所謂敬而遠(yuǎn)之,其實包含著兩層意思,一層意思是自己主動遠(yuǎn)離,另一層意思則是使鬼神難以靠近。

  對牧守一方的儒門修士而言,敬而遠(yuǎn)之的兩層涵義都要能做到,才算合格。

  所以通常而言,每個地方的縣守,在一定范圍內(nèi),其實都具有一定的感應(yīng)“玄、佛、魔、巫、神、靈”等其他流派修士的能力。

  只不過通常而言,他們感應(yīng)到了,也不會理會,除非后者“逾界”了。

  注一:宋無名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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