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昂著頭,傲然挺立。透過飽滿稻穗看到是一張張豐收的喜悅,聚穗成山,風(fēng)吹成浪。
羅甘已經(jīng)能熟練地割稻,和二虎相互配合,干的有聲有色,德叔和農(nóng)民甲等人隔著幾行也在各自勞作。
空氣中彌漫稻香,醉人芬芳讓人對能過個好冬的美好愿望連接在一起,稻草人一聲不吭站好今年最后一班崗。
小嘍啰甲和小嘍啰乙兩人跟著下田地干活,彎腰躬背,緊挨在一起表情卻截然不同。
挨著小嘍啰甲最近的農(nóng)民甲看到他,就上去搭話。
農(nóng)民甲:“你你你……看著沒吃飽啊,怎么這衰樣?”
小嘍啰甲頭也不抬,蹲下用手撥弄水稻根:“有什么可干的,跟被賣了身一樣?!?p> 旁邊干活麻利的阿稻不屑一顧,冷冷地笑著:“就你這身板,賣了去都不值幾個錢?!?p> 小嘍啰甲一氣就跳起來,和壯實的阿稻頂起了牛:“就我這身板,一夜沒十朵海棠可下不來?!?p> 農(nóng)民甲撲哧笑起來:“海棠?怕只是老蓮花吧?”
幾個農(nóng)民都哈哈大笑,德叔也跟著干笑起來。
德叔意味深長:“呵呵,真是年輕人,海棠和蓮花?”
小嘍啰甲:“老蓮花?你們這些都沒見過菊花、牡丹的,說也白說?!?p> 德叔刮了下小嘍啰甲的耳光:“不管你是海棠、菊花什么花,都不如這稻谷,長于大地能飽肚,接了地氣的東西才是實實在在?!?p> 小嘍啰甲聽這番話,便也沒什么可說的,小嘍啰乙倒是干活很麻利,做事迅速,勤勤懇懇。
德叔:“對了,還沒仔細(xì)問你們倆什么來頭?”
小嘍啰甲:“跟大人做買賣的?!?p> 小嘍啰乙:“路上還遇到些事,幸虧二虎和羅甘哥相助,才能在這里休息?!?p> 說著小嘍啰乙撞到正在忙碌的阿稻身上,仰視高大的阿稻。
阿稻散亂的頭發(fā),汗水順著黝黑的胸膛滑落,黑褐色的麻衣管不住他的身體,腰間扎著一帶子,隨隨便便的一雙草鞋踏在腳上,起著厚厚的繭,靠近身上那體味卻不那么好聞。
阿稻:“看你們這樣,就知道做買賣是有風(fēng)險?!?p> 小嘍啰乙:“輕則家產(chǎn)盡失?!?p> 小嘍啰甲:“重則家破人亡。”
德叔:“我就說老老實實地干活是沒錯的,等一年莊稼熟了,這心就放下了?!?p> 阿稻:“可這生下的娃永遠(yuǎn)比不上那城里的,咱們做這個生生世世都比不上?!?p> 德叔很是無奈,這阿稻很算是很實在的,但總有些念頭,老想往城里邊奔去,以為城里面是另一片天,德叔可不覺得這念頭不怎么好,這城里頭哪是另一片天,分明就是另一各囚牢而已嘛!
德叔:“一人一塊田,守一方土,養(yǎng)幾代兒,傳宗接代,平平安安,這比黃金萬兩都重要。生活嘛,應(yīng)該就是這么回事?!?p> 小嘍啰甲和乙兩人算是和大家打成一片,相安無事地一起干活。漫山遍野金燦燦,一片惹人愛的豐收年,時間可都是自己的,天黑不干,慢了別的農(nóng)民老哥順了自家的農(nóng)田這可說不清。
羅甘和二虎兩人在一旁做事,似乎也在細(xì)聊些什么。
二虎:“俺覺得這三人不是什么好東西?!?p> 羅甘:“脾氣臭,來歷也很可疑?!?p> 二虎:“是吧是吧!俺就覺得搞不好哪里來的賊匪子,阿羅啊,俺看你也糊涂了,怎么會讓他們住你家?”
羅甘:“奇怪是不假,哪有小伙計管自己做生意的掌柜叫大人的?!?p> 二虎一手做拳擊打另一只作掌的手,恍然大悟的模樣:“難怪,原來是這里奇怪。”
羅甘:“靜觀其變吧?!?p> 視野中一片平靜,線索進(jìn)度仍舊是在5%,羅甘正盤算著怎么把那新的線索給套出來,現(xiàn)在都沒個契機。
夜晚,篝火升起,人聲鼎沸,每年收好稻谷,全村的人們都會聚集在一起,是遠(yuǎn)近聞名的“安平豐收慶典”。
德叔作為村中有威望又年長的長輩,是慶典祭祀代表。在前頭身著土黃色麻衣,頭頂戴著麥穗織成的環(huán),手捧是今秋割下的第一捆稻谷,如捧萬兩金一般珍貴,一人在游行隊伍最前面,人們夾道歡慶鬧騰,稻香四溢令人沉醉在慶典的氣氛之中。
帶領(lǐng)著阿稻、農(nóng)民甲、二虎和羅甘,眾人皆身披黃麻衣,腳踏草鞋,四個人一人扛著一角,上面放著一只大烤豬,香氣四溢。兩邊幾個農(nóng)民敲鑼打鼓,大造聲勢。
德叔行至舞臺,上面擺著祭壇,祭壇上水果、蔬菜以及一尊先農(nóng)神像,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放好,德叔莊嚴(yán)慎重地將手上那捆稻谷橫放在祭壇上,雙手合十祈禱,像是在念叨什么。
全村的人們享受著慶典的熱鬧,期盼著來年又能五谷豐登,歲歲平安。
閑來逛逛的王大人眼中是篝火跳動的火焰,沉醉其中,旁邊小嘍啰乙伺候著,緊緊跟隨左右,而小嘍啰甲不知去哪兒拿酒,半天也沒回來。
王大人:“真好,跟著火一樣,不怕死就是要燒一把。”
小嘍啰乙熱淚盈眶,明白大人說的是什么意思,立刻跪下。
小嘍啰乙:“小的等著大人東山再起!”
火焰逐漸熄滅,轉(zhuǎn)瞬間就成黑炭一片。
王大人感慨地?fù)u了頭:“戎馬數(shù)十年,多少的輝煌都會化成灰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p> 說罷王大人十分感傷,兩人便離開慶典摸著路回去。
羅甘和二虎兩人都酒過半巡,昏昏沉沉。
羅甘:“你二虎,沒什么不好,就是憨?!?p> 二虎:“你阿羅不也是,就是欠?!?p> 兩人哈哈大笑,一聲清脆的碰杯聲,又是一杯酒下肚,沒感覺就已經(jīng)倒在布告欄,爛醉如泥。
官吏匆匆趕來,拿著一張紙,羅甘這酒醉其中,還不曉得身邊早就站著個人。
官吏見羅甘倒在布告欄,沒法子張貼,拍了拍羅甘通紅的臉蛋,羅甘嘴里就碎碎地說了些酒話,官吏趕著時間沒多想,趕忙把羅甘搬開,隨后把懸賞給貼上。
不久之后,同樣喝了些的阿稻和農(nóng)民甲二人經(jīng)過布告欄,看到羅甘和二虎兩人這樣,一同譏笑他倆酒量實在捉襟見肘。
阿稻抬頭便看到這布告欄出現(xiàn)一張新的懸賞令:懸賞犯三人,幽州都督王君廓,以及隨行逃跑的家傭若干,王君廓面如重棗,美髯垂胸,頗有關(guān)二爺那雄姿英發(fā),絕不像泛泛之輩。
可這人怎會如此眼熟?阿稻仔細(xì)想想……突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