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昭蘊呆呆的坐在房間里,不言不語,俏梅很擔心。
許久,聶昭蘊緩緩的開口:
“俏梅,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p> 支走了俏梅,聶昭蘊躺在床上,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出那個雕花梨木盒子。
那么名貴的盒子,聶昭蘊不是沒有見過,相反,她見過不少。
可是,從沒有哪一個雕花盒子讓她如此上心。
閉上眼睛,她回想起,那天夜里,她偷偷跑到顧明宸的書房,小心翼翼的躲在窗子下偷看他。
顧明宸不愿意見她,可是聶昭蘊多想看一看他。
哪怕是不能跟他說話,哪怕是得不到他些許軟語溫存,哪怕只是在窗邊遠遠看他一眼,也能一解她的相思之苦。
閃爍的燭光下,他心無旁騖的作畫。
一心沉浸在畫作里的他,讓聶昭蘊更加迷戀。
許是他太用心了,以至于聶昭蘊站了許久都未被發(fā)現(xiàn)。
聶昭蘊作為一個女人,漸漸的敏感起來:到底是作什么畫,才能讓他如此忘我?
她有心看看他的畫作,卻因為隔的太遠,看不太清楚。
遠遠瞧著,像是一個姑娘,好像沒有畫五官,身上穿著藍衣……
穿著藍衣!
聶昭蘊立刻就想到了那抹水藍色的身影。
思緒回到今天,她不過是多盯了那個雕花盒子一會,他便低聲怒喝。
漸漸的,聶昭蘊露出一個苦笑來:
顧明宸第一次對她講話不再冷冰冰,而是有了些許不一樣的感情和溫度,卻只是因為她看了他心愛的雕花盒子。
盒子里到底有什么?讓你如此珍視。
聶云葳和耿荀從太學堂里出來,頂著太陽往回走。
寧茗不喜歡拋頭露面,也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陪了她兩日便不見蹤影,接下來的日子都是耿荀帶著她東奔西走。
“耿荀,你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用整日陪著我?!?p> 聶云葳有些不好意思。
耿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個激靈搖搖頭:
“不不不,我最近不怎么忙公事。再說了,你若是來刑部狀告董氏,到時候也是我的公事。”
聶云葳覺得耿荀有些奇怪,也不好多問什么。
耿荀想到了前幾日的事情,不由得嘆氣。
四公主解除禁足后,往他府里跑的越來越勤了。
而且每一次來都有奇奇怪怪的理由,耿荀根本沒辦法回避她。
偏偏這兩日刑部到了月底整修,京城也沒有什么大案子,尚書大人索性叫他們都回家,處理簡單的日常公事。
然后,耿荀的日常生活就變成了這樣:
“耿荀哥哥,這是御膳房新做的菜,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耿荀看著桌上碩大的豬蹄子,滿臉黑線:
“哪有人大早上啃一整個豬蹄的?”
“耿荀哥哥,我養(yǎng)的狗老是不聽話,你幫我教教它,撒尿要在外面,不能老跑到我心愛的梅樹下!”
耿荀:“……”(它會聽我的嗎?)
“耿荀哥哥,這本書我老是看不懂,一看不懂我就想撕書,你來教教我吧!”
耿荀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反駁的好機會:
“公主,你看不懂就去請教宮里的師傅啊?!?p> 顧明梔笑瞇瞇的回答:“可是這本書我是從你家里拿的!”
耿荀快被這四公主逼瘋了。
好不容易云葳要查筆畫的事情,他既能見到心心念念的云葳,又能避開那個一天往他府上跑八趟的念經(jīng)“和尚”,何樂不為?
想到顧明梔這會兒肯定坐在他府里,拉著管家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他不由得笑了。
昭陽苑,段朝煜收拾好自己,準備去找聶云葳。
段真急吼吼的跑進來:
“世子,宮里消息,金塞國二王子出使易國,已經(jīng)快到京城了。太子傳你進宮。”
段朝煜只能先放下聶云葳,抓緊時間進宮。
顧明宗已經(jīng)在皇上那里領命,前去迎接金塞國二王子。
此刻,他正在更換朝服,穿上代表他太子身份的正裝。
“金塞國的可汗病重,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不留在汗都爭奪汗位,跑來做什么?”
對于如今的金塞國,段朝煜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是對這二王子,他卻是不甚了解。
“孤已經(jīng)查過這個二王子的來頭,他是金塞國可敦的獨子,出身顯貴,但是實力不濟,在爭奪汗位的過程中一直是處于劣勢的?!?p> 段朝煜點點頭:“多者相爭,必定是最弱的一方先出局。他這個時候跑出來,反而是保全自己?!?p> “不僅如此,沙漠一帶金塞國稱霸多年,東邊其他國家都對我易國俯首稱臣。他恐怕是想要借我易國之力助他奪位之戰(zhàn)?!?p> 段朝煜沒想那么深,經(jīng)顧明宗一點撥,頓時開了竅:
“兩國之間,最快最直接最有效的綁定方式就是……”
“聯(lián)姻!”兩個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