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身世
第六十九章身世
云荒微笑的看著她,并未解釋,抬起手來,食指輕輕朝她一點。
霎時,一滴金色的血液從她的眉心涌現(xiàn)出來,這赫然就是云荒之主身上的氣息。
她一時愕然,雙唇顫抖著,低下頭來再也說不出話。
十八年來,云策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傳說中的神明扯上關(guān)系,自己明明是....不對,念及至此,她忽然猛地抬起頭。
“如果我真是你的后代,那幻境中的一切又該怎么解釋?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子到底是誰?我又怎么會只有這十八年的記憶?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壓藏在她心底很久的質(zhì)問一聲又一聲的喊了出來,呼吸止不住的越來越急促。
云荒有些不忍,走到了她的面前,道:“我知你心中有很多疑問,但現(xiàn)在我還不能告訴你?!?p> “為什么!”
云策無法理解,她原以為來到這里一切答案就能揭曉,卻沒想到對方卻半點都不肯透露。
“原諒我,孩子,我也是迫不得已?!痹苹纳裆唤麆尤?,隨后長嘆一聲,道:“等你尋找到八荒神卷,解除了封印,就能記起一切?!?p> “八荒神卷?那是什么,我身上為什么會有封印?”舊的問題沒有解決,又來了一連串新的問題,讓云策不由焦急起來,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由于當(dāng)時出了點意外....你的身體被封印起來無法使用鎮(zhèn)云珠,只有找回八荒神卷才能解開?!?p> 云荒的眼神一下變的深遠(yuǎn)起來,他看著云策,又仿佛是透過云策的眼睛在看自己。
“我將畢生修煉之法和運用鎮(zhèn)云珠的方法都記載于八荒神卷之上,后來被摯友酆乾封印在人界。”
聽了他的解釋,云策情緒逐漸平復(fù)下來,她聽出了云荒話里有話,但此刻她更在意起另外一件事情。
云策迎上對方的目光,道:“你為什么會死?”
現(xiàn)在她就算反應(yīng)再遲鈍,也知道明白了坐化沒那么簡單。
云荒沉默了。
云策腰板又挺直了些,顯然,她不會放棄這個問題。
按理來說,她不應(yīng)該會關(guān)心這件事才對,但她此刻莫名的在意這件事情的真相。
看到云荒沉默的樣子,不知是擔(dān)憂還是怕窺見上古神的秘密,她臉色更加緊張起來。
良久,云荒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比之前明顯暗啞了幾分。
“曾經(jīng)我做了一件事情,引來了些人的不滿,后來.....”云荒目光復(fù)雜起來,沉聲道:
“等你修煉完八荒神卷,去神界燼虛,一切你要的答案都在那里,到時如何抉擇,全看你自己?!?p> 云策不解,這句不是答案的回答,就如方才白虎的話,每個字她都聽得懂,但不明白。
“云....”
她正欲繼續(xù)追問,但對上那雙滄桑悲切的眼神,卻無法開口。
云荒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忽然笑了笑,眼底再次浮出慈憐的眼神。他單手輕輕一擺,云策面前就漂浮出現(xiàn)兩樣?xùn)|西。
“早在很久以前,這些禮物我就一直備著,就當(dāng)是我給你的成人禮吧?!?p> 云策抿了抿唇,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云荒,對方這番話又不禁讓她神色動容,心底泛起了陣陣暖意。
“我雖只是一縷神識,但這也是本體消散之際的一點心愿?!痹苹难凵裼肿兊挠行┆q豫,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孩子,我知曉我們都對不住你。但你若肯認(rèn)的話,能否叫我一聲..‘父君’?”
一股酸意悄然頂在喉嚨,她曾想了無數(shù)遍自己的父母會是什么樣的,等如今知曉了后,一切又仿若像做夢般不敢置信。
云策從來沒有體會過被親人注視的感覺,為此她曾暗自觀察過,只覺那些父母看向子女的眼神,就和師父看自己的眼神沒什么區(qū)別。
但如今在云荒的注視下,心底又升起一抹說不清的異樣,她清楚,這是她渴望了很久的事情,可偏偏就是莫名的開不了口。
云荒見狀沒有強(qiáng)求,微不可見的嘆息了聲,隨著他單指一劃,漂浮在云策面前,泛著淡淡幽光的石塊立即射向了她手中的烈邪劍,銀色的長劍瞬間光芒大盛,發(fā)出清脆的長鳴。
“這是寒冰神鐵,我已經(jīng)用神念將它融入了你的武器?!痹苹募?xì)細(xì)囑咐道,“這遮天鏈可以隱藏一切氣息,里面可容納萬物,這樣你就不會被那人發(fā)現(xiàn)?!?p> 話畢,面前的紅色項鏈,便緩緩落在她的蝤蠐之上。
“那人?”云策微微一愣。
云荒又是一聲低嘆,沒有再說什么,哀切又慈愛的看著她:“回去吧,孩子。我心愿已了,是時候離開了?!?p> 她神色一慌,沒經(jīng)思考,連忙拉著他的衣袖問道:“你要去哪!”
忽地,手里抓了個空,云荒的身子漸漸再次變成金色粒子,開始緩緩消散。
“孩子,走吧,走到這世界的頂端,終結(jié)這一切?!?p> 最后一道聲音落下,整座大殿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刻在石柱上的飛鳥走獸,壁畫上的諸佛神明,皆化作金色幻影漂浮在大殿上方,梵音作響,百獸長鳴。諸佛神祗,此間萬物都在為此刻慟悼。
殿外的八根古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無光,整個廣場忽然間狂風(fēng)呼嘯,變的和遠(yuǎn)方一般荒蕪凄涼。
“吾主.....”
開明獸一雙眼珠里流出碩大的眼淚滴在地上,隨后對著石殿恭敬的將身子伏至最低。
身邊的司舟神色一變,立即沖向了石殿。
隨著無數(shù)的幻影化作星光散去,整座大殿變的死氣沉沉。
曾是這世界的主宰徹底不復(fù)存在。
云策驚慌失措的看著這一切,她明明還有很多話沒說,怎么就不見了呢。她一下跌坐在地上。
失而復(fù)得,得而復(fù)失的滋味令她很不好受。
如今,她終于能體會到“血濃于水”的意思。埋在骨子里的親情終是斬不斷,哪怕對方對方與自己不過才見了三面,卻足以讓她生出割舍不掉的感情。
她咽了下喉嚨,終于啞著聲呢喃了一句。
“爹...”
空曠的大殿,沒有任何聲音。
“阿策?!”
司舟一進(jìn)來就看見云策跌坐在地上,只當(dāng)她受了傷,慌忙的將她攔進(jìn)懷里,哪知一低頭,就是雙通紅的眼眶。
像是看到港灣般,云策一下將他抱住,淚眼婆娑的斷斷續(xù)續(xù)說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我原以為會對云荒沒多少感覺才是....畢竟他是萬人敬仰的神抵,我只是個渺小的人類.....”
“不知道為什么,就在他消失的時候,心里揪成了一團(tuán)..”
“我若真是他的血脈,為何他要拋棄我...我又為怎么會被師父撿到...”
“他怎么就留下這么一堆的問題,自己走了呢.....”
云策哽咽的說著,眼神愈來愈黯然,松開了抓住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別傷心,八荒之主不會這么輕易就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