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源大師緊張地看著佛祖與列缺的戰(zhàn)斗。
“轟隆??!”
這是列缺雷霆與大金佛祖的戰(zhàn)斗。
突然,列缺中吐出一個東西,正正撞在永源胸腔之上,永源居然無力反博,任其撞擊,后倒身而去,落在地上,鮮血狂吐。
原來,列缺吐出之物正是佛祖,佛祖敗了,被列缺蹂躪,凝成一個如巴掌大小的“佛祖之像”吐了出來,撞擊永源。
佛祖是永源邀請而來的,當然來的僅是佛祖的一片小影,并非真身。永源與這個佛祖小影是相依相聯(lián)的,猶如血肉相依,佛祖小影敗了,他便也敗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果然,倒地的永源大師吐了數(shù)口大血后,便氣絕身亡。
而列缺無傷,那個雷霆宗的人便繼續(xù)橫行,以列缺收割生命。
徐子京也在殺敵,忙亂中他也看到了八大執(zhí)事與永源的情況,心中狂震,他到底也算是泔淡寺的一員,如今死了這么多人,他也傷心震驚。如今長老級的人物只剩下永真大師和永淵大師,他格外擔心,便時不時地看向他們,若他們遇險,他會毫不猶豫地趕上去拼死護衛(wèi)的。
忽然,有數(shù)十個惡魂現(xiàn)出真身,化成骷髏頭,沒有身形,黑幽幽的一片,攜著一大團黑氣自背后涌向永真大師。永真正當對戰(zhàn)亂兵,沒有余裕。
而徐子京卻是看到了,他猛展金翼,金光燁然,從幾十丈開外迅疾而至,金翼橫掃,將那些惡魂骷髏頭掃到不知何方去了。
然而,這是惡魂們的聲東擊西之策。就在靠近永真的那片惡魂飛散之際,又一片惡魂骷髏頭自另一個方向涌向永淵大師。
永淵大師同樣在殺敵,沒有發(fā)現(xiàn),而徐子京已趕不及去救了,于是慘絕人寰的一幕上演:一大團、上百個惡魂骷髏頭像蜜蜂群一般圍攏永淵大師,先是攻擊其頭,自其七竅鉆入,
“啊!……”
這是永淵悲催絕倫的痛呼!
惡魂如虎,頃刻便將永淵大師鯨吞蠶食殆盡,無有所余。
又一位大師亡命!
徐子京自責至極,本想護衛(wèi)好二位老僧,卻如此…………接下來,永真大師必不能再出事了。
“大師,如此多位大師已死,您不能再有事了,請讓晚輩守護于您身邊!”
徐子京懇切言道。
永真大師很是感動,“貧僧早已感覺出,你本心不壞,先前定是存在誤會。好吧,但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知道了!”
徐子京應承道。
混戰(zhàn)進行中,那雷霆宗之人擎舉著列缺向前逼進,列缺所過之處,生命盡竭,建筑灰滅,無有存者。
這就是雷霆宗的鎮(zhèn)宗絕招——列缺崩摧之威!
當是時也,另有驟變發(fā)生。
在泔淡寺之中、重重宮宇之內(nèi),有一座宮殿正在狂搖劇震,那殿在內(nèi)里,與廝殺場尚隔著數(shù)十座宮殿,如此遠的距離還能傳來如此雄威的震嘯,可知當中有能人。
但見得,那座硙硙巍巍的宮殿,突然之間竟升天而起,如此巨偉的一座宮殿怕是有幾百萬斤重,此刻竟然升起飄浮,究竟是受著怎樣的巨力支撐?
所有廝殺之人皆震而驚之,目瞪口呆。
而后,懸立的巨殿四面搖晃震動,竟就此崩潰破碎,無數(shù)零磚碎瓦,木段飛條,在清空中散落!
突然之間就出如此異事,使人有白云蒼狗、長虹貫日之感!
是真的有奇事將生!
“啊……!……”
“吼……!……”
緊隨宮殿的散落,又有嘶吼震地傳來,遍及每個人的耳目,正是那座宮殿處所發(fā)。
廝殺場上的廝殺為之停休了一半,人人皆震撼無倫,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遠處,似乎此刻的他們已身虛無力,等待著那處的巨魔降世!
爾后所發(fā)生的事情更是震穿人膽!
憑空中,有陣陣血肉,呈四方形,分成十數(shù)團,排列在空中,每一團雖則泛著鮮紅血色,但外層卻列著赤金,也就是說血肉是被赤金包裹著的。
此外,在同一個平面上,又有赤金包裹著的骨頭、血水、臟腑,它們皆憑空虛立。
血肉、骨頭、血水、臟腑,俱炳發(fā)威壓,如泰山壓頂,威震四海!
稍時,又是一變。血肉與大氣相融,大氣本在空中,不可明晰,故而血肉溶于大氣中后也變得朦朦朧朧,一陣云深霧鎖之貌。
骨頭化作一排山峰,山峰不似在現(xiàn)實中,如在畫間,靈動而仙氣備具,郁郁蒼蒼,有浮嵐暖翠、金風玉露!
血水化作江河,兩岸長闊,縈繞縵回,儼然江南水鄉(xiāng)之態(tài),然又沒有江南水鄉(xiāng)之溫弱而另具黃河長江之高偉,自萬仞巨峰上飛流直下,沿途所經(jīng)有各式的龐大巖石,水石皆是造物主之偉作,兩者叩震交鳴,煞是人間奇景!
臟腑化作日月星辰,處在更高的空中,日月為中心,星辰環(huán)繞附庸,日月竟然同時出現(xiàn),且共綻光輝,耀徹人寰。日月星辰之光互相照耀,光照縱橫聯(lián)結(jié),在織造著天地經(jīng)緯!
四者并非毫無聯(lián)系,乃是相聯(lián)相依,互為表里,大氣、山岳、江河、日月星辰,正好是一個世界,它們也極度和諧地合成一個世界。
驀然,不知何處響起了一聲:“盡殺!”
隨即,那個暫成的世界當空平移,以不可估量的威壓前去。
“?。∵@是棣通之境!……”
有人震撼非常,喊了道。
所有高修為者皆識得,這便是武學中的棣通大境界,已是登峰造極之境!
“是住持!住持境界已成,破關(guān)而出了!……”
永真大師興奮喊道。
“這就是棣通大境?當真是世無匹敵啊!”徐子京由衷喟嘆道。
且說那暫成的世界一直前去,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獨以威能逼壓,除非更強之人,否則只能待死。
但見得,暫成世界覆壓過來了,諸門派的人逃跑不及,紛紛并力出招,合力欲破!
然,皆為徒勞!
“轟轟轟!”
暫成世界唯有前進,無有后退與暫停,時間過后,亂兵包括其大將軍,全部死亡,尸體無存,消逝如云。諸門派之人卻有幸運的幾個逃生,其余皆死,就連方才還不可一世的舞動著列缺崩摧的那個雷霆宗之人,也死了,他的列缺崩摧在暫成世界之前竟軟弱如泥,不消說,也是隳滅而去的。
諸門派欲趁火打劫,劫掠泔淡寺的重寶資財而去,誰曾想,竟是反禍自身。
原來,正是泔淡寺住持破關(guān)而出了。他閉關(guān)數(shù)載,只為突破棣通大境。乃今,終于修成棣通境界的初境,雖是初境,亦力量蓋天。
武學境界分別是:練強、清化、模擬、棣通、返歸。
模擬是將肉身分化,讓血肉、骨頭、血水、臟腑自成一體,而后領(lǐng)悟天地乾坤、陰陽兩氣、日月星辰的真旨,再行模擬。模擬只是模擬,并未真正將肉身與天地接通,棣通境界才是接通天地,方才住持那般便是接通天地。
他的人頭也留在暗處,發(fā)號施令,潛在指揮。
此時,敵人盡除,住持也現(xiàn)出真身,暫成世界收縮,一切歸于平靜,院落中現(xiàn)出一個身披金黃僧服老者,正是泔淡寺住持————龍靜住持。
“住持!”
永真大師迎上前去,恭敬行禮,同時也熱淚盈眶,因為此次混戰(zhàn)死人極多,真是佛門浩劫!
龍靜住持用手扶了扶永真大師,道:“不必傷心,冥冥中自有注定,死者已矣,不必過度悲傷!”
龍靜住持極為鎮(zhèn)靜,毫無傷心之意,渾身之間反而流繞著康旺強盛的精氣,反映著他武者的通天霸道。
龍靜住持是一個剛毅如鐵的人,飽經(jīng)風浪,有一年泔淡寺遭到數(shù)個門派的合擊,雖沒有此次慘烈,但也異常震撼,而他以獨力對戰(zhàn)十四個其他門派的掌門,歷經(jīng)五天五夜,竟以勝出告終,泔淡寺得以續(xù)存,且在諸派萬道中威名更盛。
尉遲承光也過來了,他目睹了方才的全過程,震驚于龍靜住持的修為,心有戒懼。但他乃是堂堂玄州刺史,朝廷之重官,手握數(shù)十萬重兵,當然不懼任何人。且泔淡寺的蓬勃發(fā)展全依他的關(guān)照,此中的唇齒關(guān)系雙方皆明。
所以他仍舊趾高氣揚。
“老衲參見刺史大人!”
龍靜住持向尉遲承光行禮,永真大師等當然也一同行禮。
“方丈免禮!諸派之事已辦治完畢,接下來就該處理本刺史之事了!”
“是。不知刺史大人有何事需要老衲代勞?”
尉遲承光轉(zhuǎn)眼看向徐子京,指著他,道:“給本刺史擒下此人,你們泔淡寺寺刑嚴酷,就讓他受盡寺刑,而后將之五馬分尸!”
說此話時,尉遲承光是咬牙切齒,目眥盡裂,顯然,對于徐子京的殺子之仇,他是恨透肝腸!
徐子京也終于明白,此人便是玄州刺史,那么很明顯了,他要殺自己以報子之仇。
龍靜住持當然要問清楚來龍去脈,“不知此子犯了何事?”
“殺子之仇!…………”接下來,尉遲承光將實情道出,于永君他們?nèi)私苹畼O,方才混戰(zhàn)四處躲避,故而沒死,此時便積極作證,詳盡地說了徐子京殺尉遲永之事。
“孽畜!”
聽了實情后,龍靜住持憤然罵徐子京。
“住持,請聽弟子解釋…………”
“不必解釋!”
徐子京欲解釋,然龍靜住持不給他機會。其實龍靜心中明了得很,刺史大人是他們泔淡寺的財富之源,萬萬不可開罪的。徐子京只是剛剛?cè)胨碌牡茏樱粭l小命,犧牲了卻可保住泔淡寺的財富源泉,那又有何所謂呢!
“來人!”
龍靜住持準備對徐子京進行寺刑。
永真大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立刻上前阻止道:“住持且慢。請聽貧僧一言,徐子京絕非罪惡之徒,方才貧僧陷身險道,隨時將會喪命,徐子京便來到貧僧身邊加以保護,由此可見,他天性不壞。刺史大人,徐子京殺令郎之事,當中定有蹊蹺,求大人查察后再行定奪!”
永真大師拱手屈腰懇求道。
但尉遲承光素來以霸道著稱,豈肯聽從,反而更怒,渾身武力綻放了一下,不理永真大師,直接拋下一句話:“方丈,本刺史不須徐子京受寺刑了,本官要他立即去見閻羅王!”
尉遲承光這是怒了。
“這…………”
永真大師急且心生怒意。
龍靜住持仍舊云淡風輕,對其余弟子道:“來人,將徐子京捆縛起來,就地斬首!”
方今之世,武道盛行,霸道精神根深蒂固,在民間,縱使看似軟弱的布衣平民也心存霸道。這是一個不同一般的、以霸道為中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