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望去,只見開口之人赫然正是云苦。見此微生虎終于確認了先前猜想,表面隨即露出一臉陰沉之色。
各方大能此時神情不一,臺下亦是一片寂靜。
青淮露出一抹笑意。
云苦啊云苦,你終于忍不住了。
“準備動手?!?p> 藍禾水耳畔響起藍北山的聲音。
“禾水明白。”
藍禾水傳音回道。
與此同時,韓扉與黎花敗耳畔亦響起韓道伸的聲音。
“稍后若起紛爭,務必保住微生虎性命?!?p> 二人心神一震,隨即同時傳音回道。
“韓扉(花?。┟靼??!?p> “云兄此言何意?”
冷沐心問道,神色異樣。
“唉~”云苦此時又是一聲嘆息,隨后緩緩起身來到乘天臺中央。
“微生虎實是邪修無疑,一切皆是老夫之過。未能及時察覺,以致讓其混入大比,老夫在此向諸位道友告罪?!?p> 說罷深深向四周眾修作了一揖,神情肅然。
此言一出,眾修頓時嘩然,議論紛紛。
微生虎靜靜望著這一幕,一語未發(fā)。
“果不其然?!?p> 擇邢的聲音傳來。
“靜觀其變?!?p> 微生虎心神道。
只見云苦作揖之后來到神澈面前抱拳道,面露愧色。
“三神匠,云苦有一事稟報,事關微生虎邪修身份,還望三神匠定奪。”
“哦?竟是如此?長老請講。”
神澈神色訝異,仿佛毫不知情。
聽此云苦隨即又來到臺中央。
“諸位,此事老夫也是方才才真正確認。還請稍安勿躁,容老夫細細道來,也請微生道友聽聽老夫說的對也不對?!?p> 說時望向微生虎。
微生虎此刻仍面色陰沉,仿佛被人拆穿了一般。
“大長老可有證據?”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的身份今日便由老夫告破?!痹瓶喑谅暤馈?p> “大長老快說吧,您到底知道些什么?”
“還請大長老拿出證據,以正視聽。”
“煉器大比竟然混入如此邪修,還請大長老還大比清明?!?p> 臺下不斷有聲音傳來。
“不知微生道友可認得此二人?”
只聽云苦問道,說時大袖一擺,兩道人影隨之現出,皆垂首閉目,望其面容赫然正是消失已久的秦落與巫鶴然二人。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寂靜,靜待微生虎回應。
見此一幕,微生虎當即面色大變,不由想起昔年戚雪娥和青藍身死時的一幕,頓時怒氣滿懷,雙拳緊握。
果然在你手上,云苦啊云苦,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臺下冷云見此露出驚異神色,秦落她自是認得,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不由越發(fā)擔心微生虎。
“既然微生道友拒不回答,那便由老夫來說?!?p> 云苦淡淡道,隨后環(huán)顧四周。
“諸位,此二人乃是極西之地玉雪城昔年的城主秦落和供奉巫鶴然,二人皆是微生虎的手下。而玉雪曾經的供奉器師廖一萬便是為其所害,甚至玉雪曾經的協會會長龍嘯安亦是如此。
這一切皆是老夫對此二人搜魂得知,諸位若欲一驗真?zhèn)?,盡可再行搜魂?!?p> 說罷直接將秦落二人丟在臺前。
微生虎見此頓時怒不可遏。
“忍住,他二人尚無性命之憂,你現在若出去,便坐實了殺害廖一萬二人之罪。這樣無論如何,你都脫不了干系,更會引出一系列的麻煩?!睋裥蟿褡璧馈?p> “可就算如此,又怎么能證明微生長老就是邪修呢,靈修爭斗本就常見,根本不能算作什么證據。”這時臺下有人道,似是站在微生虎這一邊。
“微生虎此人所為尚不止如此,容老夫慢慢道來?!痹瓶嗷氐?。
說來此人并非我南域仙城之民,參比至今都未曾注冊身份,本就沒有資格參加大比。且在南域一經出現便殺我仙城器師,所用之法陰邪詭譎,此事玉雪城民盡皆得見。
可此人先前竟還妄圖迷惑于老夫,編造諸多謊言。若非老夫及早探明原委,也不會有今日的一幕,怕是仍舊被蒙在鼓里。
眾所周知,老夫現今膝下無子,唯有一孫兒云化尚在,百般寵愛??蓢@先前化兒因渡殷與研兒之事漸生心魔,本資質極佳卻困守化靈境中始終不得晉升。
老夫亦曾遍尋破境之法,卻盡皆未果。二十多年前,化兒那時離壽盡道消也不過一年,突然提出離宗之請。
老夫以為化兒是想自行出外尋一線生機,便應允了他。修道之人本就是與天爭命,化兒之事老夫已無能為力,也只能為他做這些了。
后不過兩年,驚聞化兒魂燈熄滅,當時老夫悲痛不已,本以為化兒終是沒有逃過命中劫數,魂歸天外。誰曾想不過幾年,化兒又突然出現,當時修為竟已升至合靈后期。
與太深一戰(zhàn),眾所周知?;瘍褐噩F人間,老夫自是萬分欣喜。然又聞其竟跟隨于一靈魄小修,不由升起了探查之心。
五年之間,從化靈巔峰升至合靈后期本就駭人聽聞,更別說竟臣服于一靈魄小修,除了邪法老夫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這才查到了玉雪城,抓到了這二人,得知了先前所言之事。
一明內情,老夫大怒。然因當時其已成為了名譽長老,獨創(chuàng)器道之名四域皆知,又因諸位神匠命其為黑金令主,一時心生疑慮,暫且放下了抓獲之心,準備再搜尋些有力的證據,以確認其真實身份。
后老夫也曾向三神匠詢問其真實身份來歷,三神匠直言其若有不規(guī),一律按泰山律論處,老夫這才放下心來查探。然自后便一直一無所獲,直至方才終于確認。
先前陣靈認定其為邪修之時,老夫便心有所動,然畢竟未有實據。如今其在諸位道友面前公然利用邪法煉器,此等令人厭惡的氣息想必不止老夫與風兄二人感受到了吧。
這前后種種無一不證明了其邪修的身份。只可憐我那無辜的孫兒,受此奸人所控,始終不愿歸族歸宗,老夫心中實是悲痛萬分。
渡殷與妍兒只有這一個兒子,他二人不幸亡故,老夫若再不能好好照顧化兒,實在枉生為人。
微生虎此人,
非我域民,強殺我域仙城器師。
邪法煉器,藐視我等四域同道。
此等修者,實不配稱之為靈修。
言盡于此,還請三神匠為云苦做主。
說到最后轉身向神澈抱拳,言辭懇切,神情凄然。
話說到這,臺下早已是議論紛紛,所言多是聲討微生虎邪修之語,唯有少數人仍神色平淡,皆是曾與微生虎有過交集之人。
上官言亦是怒不可遏,顯然已經完全相信了云苦之語??谥性诟S眾修聲討的同時還不忘告誡身旁冷云不要再與微生虎往來,此人就是一慘絕人性的邪修,絲毫不值得同情。
冷云此時神色復雜,亦對微生虎心存猶疑,一時糾結不已。
微生虎則仍面色陰沉,一語不發(fā),不知其所想。
在外人看來儼然一副身份被拆穿的模樣,于是聲討之勢越發(fā)浩大。
望此一幕,青淮心中喃喃。
“舉世皆敵,微生虎,你會怎么做呢?”
“大哥,此事......”
青百在旁道。
“看著便是,事情到此還沒有結束?!鼻嗷葱α诵?。
臺上各方大能神色不一,卻不一而同皆未言語。
冷沐心眼神變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時神澈緩緩站起,面帶笑意。
“長老所言微生虎邪修一事神某稍后自有決斷,現今神某還有一事,想要向長老請教一二。”
神澈一開口,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云苦心神一跳,然面不改色,仍舊面色悲痛,抱拳道。
“三神匠請講?!?p> “公孫師侄,請上前來?!?p> 神澈這時向臺下的公孫含山笑道。
隨后便見公孫含山飛身來到二人身前。
見此云苦心中越發(fā)不安,然仍是面不改色。
隨后只聽公孫含山望向云苦大聲說道,神色肅然。
云苦,泰山宗第十九任大長老,修為靈乘中期。
經查證,其罪有三。
一罪,修煉邪法吞子殺媳,罔顧族人性命。
二罪,為求邪道功法,殺害青家上任家主青桓,嫁禍其妻洛憐香致其含冤而死。
聽到這,青淮當即站起身來,面色大變,神情激動,雙手不住顫抖。
果真是你,果真是你,云苦,今日我青淮定要親手誅你。
其旁青百亦是面色激動,望著云苦怒氣滿懷。
三罪,殺害柳珀長老,更派人重傷柳青天,致使柳家敗落。
此刻臺下柳家二人聽此頓時大驚站起,與青家二人的樣子不盡相同。其旁柳琥更是雙拳緊握,眼露殺機。
種種罪行,罄竹難書。
云苦,對此你可有話說?
此時云苦終是不再淡定,面色大變,沉聲質問。
“公孫你如此污蔑云某,到底意欲何為,證據何在?”
“公孫既敢直言,自是有據可依。”公孫含山淡淡道,而后看向微生虎。
微生虎見此立時會意,眉心紅光一閃,云化便在旁現出。
云化一見云苦,頓時面色激動,眼中寒芒閃過,殺機盡顯。然觀現今情勢,并未有所動作。
“公孫你到底要做什么,化兒如今被妖人所控,思緒不清,所言豈能作為憑據。化兒你過來,莫要怕了那妖人,爺爺定能將你保全?!痹瓶嘁姶说?,說著看向云化,淚珠滑落,神色凄然。
“云苦?!痹苹蠛取?p> “事已至此,你竟還欲顛倒黑白。今日我既已現身,必不會讓你生離此地。”
臺下眾修此時滿臉疑惑,再不敢輕易開口,各方大能亦是如此,靜靜旁觀,心思各異。
“云兄罪孽深重,公孫所依之據自是不止一件?!惫珜O含山道,說罷看向下方。
而后只見一個身姿挺拔,威嚴盡顯地高大男子飛了上來,望其面容赫然正是云太深。
見此云苦眼中一絲異色閃過。
“講。”公孫含山道。
云太深恭敬稱“是”,隨后看向云苦,神色復雜。
“柳青天確實為我所傷,而柳珀亦是為大長老所殺。”
此言一出,便聽下方柳琥怒罵之聲隨之傳來。
“云苦賊子,枉我大哥如此信任于你,你竟狠毒至此,今日老夫定要親手誅你?!?p> “云家,近兩千年來,無故失蹤者十一人,修為皆在化靈,相互間隔時間較長,不易被人察覺。云兄,公孫所說對否?”公孫含山緩緩道。
“畜生?!痹苹罅R。
“柳兄既信此言,云某無話可說?!?p> 云苦沉聲道。
“你......”柳琥。
“找人污蔑算得什么證據,借此便想定云某的罪,三神匠,云苦不服。”云苦這時看向神澈。
神澈笑而不語,云苦見此心中越發(f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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