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龍恍恍惚惚的走進龍殿,龍母,龍嬌和可兒說著笑著,他有了煩惱,便融不進這樣歡樂的氣氛里了,慵懶的斜靠在墻上,癡癡看著屋頂?shù)姆娇?,這幾日的常青藤長的很好,綠的鄙人的眼睛!
他不愛那個姑娘,可他虧欠那個姑娘呀,虧欠了便是要悉數(shù)奉還的,可還又絕對還不起的,還婉兒一場婚禮,一個新郎,這誰能還的起。
龍蟒匆匆的闖了進來,身上銀甲荷荷,半弓著身子問道:“怎么?又疼了嗎?那小子又不乖了吧!”
龍嬌嘟著嘴,委屈的孩子一般,她亂踢著腳,龍蟒便任由她踢著,他的手試探的想碰碰龍嬌圓滾滾的肚子,卻又不敢,只是直勾勾的看,眼神柔和溫暖父親一般。
龍嬌挺著肚子,撒嬌道:“你碰碰他嘛!難道他連父親的話都不聽嗎?”
“哎!”龍蟒憨憨傻傻的點點頭,手卻還是顫顫巍巍的,緩緩的貼了上去,圓滾滾的肚子就掩蓋在粗糙的指縫間了,龍蟒笑了,笑出了晶瑩的淚水:“孩子,我的!我的!”
龍嬌笑著說:“當然是你的,也沒人和你搶啊!”
然后所有人都笑了,連墻邊沉默的應(yīng)龍也笑了——
半響后,龍族五老星也悉數(shù)來了,星海奶奶托病不來,殿中擺著一張圓桌,正座是龍母,一旁坐著星皓,而后依次排開,緊緊湊湊的很熱鬧。
桌上閉口不談婉兒的事,連星海托病的事也不提,好在龍嬌的肚子越來越大,將一桌人的話題都引了過去,酒杯紛紛遞向龍蟒,龍域的豪爽漢子也不多說什么,一連喝它幾杯,到后來桌上的女人退了場,只留下那幾個男人,應(yīng)龍也摻和在其中。
龍蟒高聲吆喝著:“嬌兒是大功臣,來,這杯是必須喝了”。
余下的四老星連同應(yīng)龍齊齊應(yīng)和,舉起酒杯一同飲了。
酒桌上的深情不盡相同,應(yīng)龍喝的醉了,眼神飄忽起來,頭快要點到桌子上了,他看到被人都在笑,他便跟著也笑,勉強端起酒杯,又奉承了一杯。
酒的苦澀漸漸變?yōu)楦侍?,搖曳的酒水里映著他的臉,他看到自己雙頰熨紅,恍惚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可兒那雙憂心忡忡的眼睛。
他笑了,也不管什么尊敬長輩、家族禮儀了,說一句:“我不喝了!”本來是要說“老子不喝了!”的,這樣更霸氣酣暢一些,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勉強給酒桌上龍蟒和五老星留個面子,他推開酒桌,踉蹌的敗下陣來。
可兒跑起來了,應(yīng)龍也跑起來了,可兒跑的輕輕快快的,應(yīng)龍跑的搖搖晃晃的,二人終于是抱在了一起,可兒正要說什么,雙唇就被鉗住了,醉酒的人都狠心的很,就是有一朵嬌艷的花攥在手心,也舍得碾碎了。
應(yīng)龍的酒勁似乎傳給了可兒,連同那酒后的暈乎勁兒也一同傳了過去,二人都情欲勃發(fā),應(yīng)龍有點控制不住,醉酒后殘存的理智也被這股惱人的情欲摧毀得一干二凈,可兒總還剩一些的,那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她:“這是龍殿,不是胡亂折騰的地方!”
她擋住了應(yīng)龍尋尋覓覓的手,厲聲說道:“這是龍殿,不能的,羞死人了!”
應(yīng)龍委屈了,嘴噘的能掛一個油瓶,他說:“可——可我忍不住嘛!”
可兒臉騰的紅了,她看著這個被酒精催化為野獸的男人,看著他每個毛孔都冒出來要吃了她的念頭,她害怕了,將應(yīng)龍拉回內(nèi)廳,龍母和龍嬌正在床邊低聲說笑,應(yīng)龍憨憨傻傻的笑了,叫一聲:“媽媽,嬸子,你們好呀!”
龍母瞧了過來,眉頭便鎖住了:“怎么喝這么多,你還小嘛!”
應(yīng)龍:“沒!就那么幾杯,沒多少的!”他看著內(nèi)廳,一張青羅的帷幔里,媽媽和嬸子坐在床頭,四周干凈利落,一覽無余。
他恍然知道可兒為什么帶自己來內(nèi)廳了,外面那群糙老爺們喝酒已經(jīng)東西不分了,他還勉強有機可乘,內(nèi)廳不一樣的,有媽媽和嬸子,總歸不一樣了,他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盆涼水,再看可兒時,她已經(jīng)跑到嬸子和媽媽身邊了,應(yīng)龍灰頭土臉的,嘴噘的更高了,能掛兩個油瓶了!
龍母看看應(yīng)龍,再看看可兒,正要說婉兒的事,龍嬌拽住了她的衣角,搖了搖頭,龍母便懂了,不再說了。
應(yīng)龍靠在墻上,他也想起來了,想起那鳳冠霞帔,想起那一簾秋夢般的婚禮,低沉的嘟囔了一聲:“我會找到她的!我會的!”
龍母欣慰的點了點頭,她伸手攥出了可兒,嘆道:
“你幫幫他!”
可兒看著龍母,想從她的眼里讀出些什么,可那雙眼里噙著淚水,什么都看不清了,她沉下心來,也點了點頭!
大廳傳來高亢的吶喊,四老星已經(jīng)又三個暈在桌下了,只剩一個星皓還和龍蟒角逐著,二人的位子緊緊靠著,相互頂著肩膀,稱兄道弟的笑談,星皓花白胡子上淋滿了酒,眼睛也好似死魚一般,慵懶的趴在桌上坐著最后的抵抗。
龍蟒卻不依不饒,想逃嗎?不可能的,他推著星皓,有些生了氣的吼道:
“老小子,不行了嗎?看看你們這四個,酒都沒喝幾口就醉成這樣,當初這么幫蒼龍守大人干架的!來!再喝一杯!再喝一杯!”
星皓慌了,還喝?老命都要喝沒了,他身子一軟,也攤在了桌子下了,那桌下等候的三人,終于湊的齊了。
龍蟒興致勃勃的又喝了一壺,看著地下翻著四雙死魚一樣的眼睛,他感覺到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豪邁之情,他想唱歌,放聲高歌,剛嚎了一嗓子,內(nèi)廳便傳來了龍嬌河東獅吼一樣的怒喊:
“龍蟒!”
龍蟒忙掉轉(zhuǎn)身沖進內(nèi)殿,龍嬌的臉陰沉沉的,他害了怕,坦白或許從寬呢!他就說:
“我把那四個老東西都喝倒了!”
話音甘洛,龍嬌的臉就更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