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欽栩目眥欲裂,發(fā)瘋似的拿拳頭敲打著地面,想要把身體支起來,“爬起來,給我爬起來,三哥!??!”
一瞬間,她整個身子沖過去,撞開了其中一個刺客,順手奪過他的鞭子,一把向另外五人甩去,“統(tǒng)統(tǒng)給我去死!”
六個刺客顯然沒想到會來這么一出,紛紛忘了回擊,只是堪堪躲過,江欽栩飛快地跑過去,跪在地上將陸珩珈擁在懷中。
此刻對方已經(jīng)昏迷,一張嘴唇青紫,眼皮都是赤紅色的,可哪怕是性命攸關(guān)的一刻,她都見不到他臉上一絲懼意。
“混蛋,陸珩珈你這個混蛋!”你居然真的不帶暗衛(wèi)就出門,為了柳盡雪,你就這么不惜命!江欽栩死死低抱著他的頭,淚如雨下,喃喃道,“要死一起死,反正上輩子也欠著你?!?p> 然而,猜想中的最后一擊并沒有來,而是另一個沙啞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正一,你在做什么?別告訴我們你喜歡上了昭王。”
江欽栩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聽到對方的話一愣,心里頭涌起不好的預感,“你們在說什么?”
六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人才走上幾步,“不記得我們了?情報說你失蹤了,不會還失憶了吧?!?p> 江欽栩默了一會兒,才半垂著眸子,虛弱又無辜,“一開始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你這么一說,腦子里又有了些片段?!彼畔玛戠耒?,動作有些粗魯,然后撫著自己的頭,“正一正一......我是——南疆的......嘶?”
刺客一號見江欽栩說出“南疆”二字,倒有些信了,“你是南疆的諜者,排名第一?!?p> 大夏外敵就三個國家,北漠,西塞和南疆,北漠一群蠻子培養(yǎng)不出她這么標致的諜者,西塞女權(quán)當家,內(nèi)戰(zhàn)不斷,自顧不暇,重要的是這兩個國家她都了解一些。
對方的武功路數(shù)十分詭異,三國之中南疆看似最為弱小,也最為神秘,幾乎沒有書籍完整記錄到南疆的事,所以她就這么猜對了。
江欽栩低頭,眸中有些茫然,她攤著一雙手,“我怎么會有功夫?”剛才那一沖實實在在帶著點內(nèi)力,但她確定自己這具身體是絕對沒有武功的,不僅如此,體質(zhì)還是渣渣級別的。
刺客一號很顯然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江欽栩是上頭特別培養(yǎng)的諜者,為了減少目標人物的警惕心,所以才沒讓她學武,但為了讓她自保并且順利完成任務,對方的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都是頂級的。
“昭王是不是對你做過什么?讓你有了武功?”說完,刺客一號的手在江欽栩身上搭了搭,卻納悶的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內(nèi)力,剛才是見了鬼了?
“大概是剛才太激動了,激發(fā)了潛力?!苯瓪J栩揉了揉太陽穴,“有什么辦法替我恢復記憶嗎?我現(xiàn)在有很多東西想不起來,萬一壞了主人的計劃......”諜者,記憶里應該會有很多有用的東西,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
“主人從你失蹤后,前段時間忽然更改了計劃,讓我們誅殺昭王。如今只要最后一擊,你就算完成任務了?!?p> 看樣子,這些人口中所謂的主人,早就知道她成了陸珩珈身邊的人了,所以將計就計,更改計劃,乘今日誅殺陸珩珈??墒沁@段時間她除了昭王府只去過皇宮,平日上街也是被關(guān)在馬車里的,難道大夏有內(nèi)鬼?
江欽栩看向他們,淡淡地說道,“不行,陸珩珈不能死?!?p> 六個殺手同時面露殺氣,“正一,你不會是愛上陸珩珈了吧?別忘了你這個人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臉都是假的,你以為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會放過你?”
江欽栩愣了愣,臉是假的是什么鬼,她怎么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難道這具身體本來沒臉?
不不不,現(xiàn)在不是關(guān)心有沒有臉的問題。
“嗤,你們這群人腦子里只有情情愛愛嗎?主人更改計劃是在我失蹤的情況下,如今我回來了,自然要將原計劃進行下去。今日之事,我可以借此獲得陸珩珈的信任,不是更好嗎?”
幾個刺客有些動搖,畢竟昭王在大夏的地位,如果能成為他的親信,絕對比殺了他要劃算得多,但也因為他的地位,縱虎歸山,實在太危險了。
“你們不會以為,大夏沒了陸珩珈,就沒人了吧?!苯瓪J栩唇角勾了勾,姿態(tài)盡顯嘲諷,“大夏那么多人,長江后浪推前浪,陸珩珈一死,雖然會有損失,難道皇帝不會培養(yǎng)下一個昭王?”說完,她揉了揉太陽穴,一臉“和智障說話真累”的樣子,“我不為難你們,他已經(jīng)中毒,毒發(fā)之前,你們可以問問主人意見,如果主人同意,你們就將解藥送來,若不同意,我會再捅一刀,完成這個任務,這期間,我會想辦法不讓昭王府的人找到他?!?p> 不知道為什么,她有種感覺,陸珩珈中的毒不會馬上致死,只要能拖住這些人——
不過六人沒有表態(tài)。
江欽栩也不急,雙手抱胸靜靜地看著,內(nèi)心:裝逼真累,差點就破功了。
“你真能拖住他?”
“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我擔心的只是主人的大業(yè),和你們到底不一樣?!?p> 這種話分明在暗戳戳地罵他們蠢,偏偏眼前的人曾經(jīng)還是主人跟前的紅人,幾人一合計,決定先聯(lián)系主人。
“我們聽你一回,也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說的?!?p> “既然如此,你們還不滾?”
六人還真聽話的銷聲匿跡了,但江欽栩知道對方還在暗中觀察他們。她看了看四周,這一段路十分荒蕪,按理說昭王府在帝都之東,怎么會經(jīng)過這種地方,只能說,那個車夫也有問題!江欽栩咬唇,拖著陸珩珈的身體,拼著一口氣往前挪,不遠處有個陡坡,坡度較大,盡頭是一片樹林,她將人拖過去,然后躺下,將人面對面抱住,心里念念:對不起了,三哥,為了活命,和我一塊滾坡吧。
下一刻,兩人便像個橄欖球似的一團滾了下去,江欽栩盡量讓自己也和暈了似的,滾得毫無阻力,比較矮的她往上挪了一截,反而將陸珩珈的頭護住,一路上的石頭和樹木將她撞得兩眼發(fā)昏,不知道多了多少傷口。再幾次頭撞到樹根后,江欽栩也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停下來,各自滾進了雜草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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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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