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原感到體內(nèi)似要炸裂一般,傷口血液不息,視野模糊,心灼燒著,已在瀕死邊緣。
之燼變出短刀,在刺向慶澤心口那刻,被他抓住手腕,以法力消逝了短刀。他撕開她的外衫,陰沉道,“此刻起,你若再想要刺殺本君,本君就再剝?nèi)ツ阋粚右律馈?p> 她癱在地上,抓住慶澤的衣擺,面無表情,“這天下為何有你這樣的人,我詛咒你此生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慶澤不怒反笑,“那你可要活到那一天,看本君是否有如你說的下場?!?p> 他提著劍,走向又原,劍鋒在青石板上刮出一道道刺目痕跡。在她泣出血淚,暈厥那刻,他陰鷙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又原身上,劍身硬生生地刺入它。
如果殺人算是一大樂趣,那么看著人死,便是極大愉悅,他蹲下來,看著籠子里的又原,渾身是血。若是這只妖獸對本君尊敬一些,也許本君就不會這般待它了,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他接過鬼奴遞上的絲帕,細(xì)細(xì)擦拭著劍上的血。
見躺在地上的之燼已然無意識,便將她抱起來,欲入殿內(nèi)。
“慶澤。”
他聽見身后那頗為熟悉的聲音,轉(zhuǎn)身,見來人果真是晟州山君長棣,立馬冷下臉來,若說這鬼界,他會對誰略微服氣,便只有眼前這人了。
越州山君慶澤與晟州山君長棣皆為鬼界王族,論出身彼此平起平坐,論法力,他稍稍遜色于長棣,但論輩分,他該喚長棣一生兄長。但他一向孤傲,不打算在自己的地盤向長棣低頭。
“晟州山君好興致,怎會來本君的越山?”
“放了她。”他言辭簡約,不容駁斥。
“此女子是茨山妖尊的女使,與你有何瓜葛?!?p> “聽不懂兄長的話嗎。”
慶澤不想與他撕破臉,雖則他仗著自己的生母是天帝親妹,目中無人,但畢竟父君與長棣的父君故交情深,也想著莫奇石本是長棣父君贈與。
他放下之燼,交給侍奉在側(cè)的鬼仆,示意將之燼挪去寢殿。
“不必回你的內(nèi)殿,她是本君的人。”他用法術(shù)將之燼奪過來,抱在懷中。
“她怎會是你的人?”
“本君有必要和你解釋嗎,今日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長棣雖知曉慶澤將他人性命視作兒戲,且喜怒無常,誰都敢惹,但還是被此番景象咂舌。他雙手染的血也許不比慶澤少,但那些都并非是他所愿……
“還能做什么,閑得無聊,殺殺人罷了?!彼⑽磳﹂L棣的舉動(dòng)有所反感,長棣坐擁鬼界方圓內(nèi)最大的晟州,法力深不可測,即便他慶澤也同樣是如此狠角色,但論起智慧,許是長棣更勝一籌。
“你身為鬼界王族,行為舉止,儀態(tài)衣式需有些樣子,你看看你發(fā)絲都未梳理整齊?!?p> 慶澤本就喜歡發(fā)絲凌亂,不愿鬼奴給他束發(fā),也只固定穿那一兩件衣袍,自覺在長棣面前總是如孩子一般的模樣,就很是窩火,“你我都是山君,你還沒資格教訓(xùn)我。”
長棣嘆口氣,問道,“這妖獸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要?dú)⒘怂???p> “不尊本君,只好殺了它以消恨?!睉c澤攤手道。
“那茨山妖尊又如何得罪你了?”
他看著堂堂茨山妖尊,竟會被傷的頭破血流,綁在殿外玉柱上,難以理解慶澤心頭的怨恨到底有多少。
而困住妖尊的捆仙繩是天界才有的物件,慶澤應(yīng)是靠著有半分仙脈,威逼天獄里的獄官私自給了他一些,真是膽子不小,無視天律。
那日,他依舊在懷桑樓處理事宜,想起許久不曾去嫵媚山看望母親,便去了,誰知守在那里的鬼仆一個(gè)個(gè)臉色奇怪,欲言又止,他即刻令他們?nèi)鐚?shí)告知。卻不曾想,他們說起遇上妖尊仲炎和之燼一同來嫵媚山尋妖獸之事。
因晟州事宜不能隨意耽擱,他還是啟程回去了,途中想著,丫頭不是好好在天上嗎,難道空塵有欺負(fù)她,又為何下界去了茨山,還要和妖尊一同尋妖獸。這其中諸多疑惑解得他頭疼,只好尋著空閑,再次往茨山去。
他從未去過茨山,有些迷路,令屠蘇鬼獸四下打聽,才知茨山剛遭了大劫,減了大半居在此地的妖獸。他便無比擔(dān)心丫頭的安好,茨山正宮內(nèi)獨(dú)剩一個(gè)嬤嬤,兩個(gè)妖人。那女奴說丫頭和妖尊都去了越山,讓山君慶澤放了囚在璧山的妖獸又原。
原來丫頭早就因獲罪被貶下界……天上沒有誰救下她,哪怕是火德星君空塵。
“這女妖不懂規(guī)矩,不給本君下跪,還妄想刺殺本君,而妖尊也有這心思?!?p> 長棣讓屠蘇鬼獸抱著之燼,它尊令接過。
隨后,他走向妖尊,費(fèi)了些法力,解開了捆仙繩,將仲炎靠在玉柱上。
“長棣,你如此做,眼里可還有我這個(gè)越州山君?!睉c澤忽地又變出那把劍,指著他。
“本君勸你收手吧,這般罪孽深重,此后,你下場很慘。”
“下場,又是慘絕的下場,我告訴你,我慶澤想殺就殺,不在乎有什么下場!”
“因你今日未傷我在意的人,所以我不會為難你,若你知趣,我便當(dāng)此番場景從未見過?!彼?fù)手而立,運(yùn)出法力,將慶澤的劍從喉間緩緩移開。
“我慶澤難不成會怕你?!逼鋵?shí),他有些心虛,若長棣將他持有天界捆仙繩的事告知天帝,怕是免不了要去天上挨罵了。
長棣面色不佳,他已是很給這位弟弟面子了,換做旁人害得丫頭暈厥,他早就揮刀砍傷那人了。
慶澤一個(gè)念頭閃過,放下劍來,“幫我件事,便可商量?!?p> “何事?”長棣不明白這慶澤又想玩什么詭計(jì)。
“我座下的畢方鬼獸逃了,還盜走了莫奇枕,若你能答應(yīng)我半月之內(nèi)將它捉拿,我立即放人?!?p> 雖說在長棣面前丟了點(diǎn)面子,但只要能找到那畜生,尋到莫奇枕以安眠,他便忍下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