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福回到出租屋已經(jīng)是晚上,臟亂的屋子里,他現(xiàn)在的生活就跟剛出來打拼時一樣落魄。
桌上擺的都是泡面盒,他的手里正端著剛泡好的,大口吃著,一邊還不忘看報紙上的招聘廣告。
他已經(jīng)出獄兩個多月,一份固定的工作都沒有,就算有工作也都是體力活。
一般企業(yè)都不會招聘有過牢史的人,不管他實力如何,幾乎看到這個都會首先pass掉。
他從小就想著創(chuàng)業(yè),可父母不能理解,后來他十五歲就背井離鄉(xiāng),在外打拼。
為此他也和父母鬧翻,不再聯(lián)系,唯一關(guān)心他并且支持他的就是他的哥哥,后來哥哥結(jié)婚生子他也回家過幾次。
此后,他的事業(yè)漸漸又了起色,他與別人合伙創(chuàng)立公司,正值公司發(fā)展上升期,許久沒與家里聯(lián)系。
后來姚強因病過世,肖靜帶著兒子改嫁,他們的女兒也被送給別人。
姚下福知道消息,差點氣昏過頭,回到家,只看到傷心欲絕的父母。
后來肖靜也有往姚家匯錢,才知道她后來找了有錢人結(jié)婚,連兒子都是那個男人的。
姚小福去找過肖靜,肖靜卻解釋道,姚強知道她已有身孕還是跟她結(jié)婚,他們的女兒也是姚強做主送出去的,她也并不之情。
姚小福差點動手,她不就是嫌棄自己的女兒是累贅才慫恿姚強送出去。但姚小福沒有動手,憤然離去。
這十多年,姚小福一直再調(diào)查此事,直到兩年前找到線索,可那時公司正是危機,煩悶之際他喝了很多酒,開著車就去了B市,沒想到途中就出了意外,撞了人判刑兩年。
想來現(xiàn)在也是追悔莫及。前幾天,他又去過一次B市??墒窍胝乙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他坐在地上,背靠在沙發(fā)上,仰天嘆息。
在牢里的兩年,父母也相繼去世,對于家人,他從未盡過心,現(xiàn)在只想找到自己唯一的親人,看看她是不是過得好,有沒有受委屈。
可是他連這點都做不到!
周末。
林小熙聽著窸窣的聲音,從被窩里探出頭,就看見正在收拾東西的林四珍,迷迷糊糊說道,“四珍,你這么早就要出去嗎?”
四珍小聲回答,“是的?!?p> “好,你出門小心點?!绷中∥跽f完,轉(zhuǎn)個身又悶在被窩里呼呼大睡。
四珍笑了笑,走出門。
今天她是去找張汧陽,張汧陽找了一份兼職,兩人打算一起去做兼職。
因為早上堵車,周末也堵車實在是罕見事,聽說是前方發(fā)生小車禍。
她已經(jīng)遲到三十分鐘,四珍急急忙忙跑過去,只顧著跑,一輛電動車也急急開了過來,四珍看見到時,司機急忙拐個彎,四珍被嚇的手忙腳亂倒在地上。
姚小福的電動車也倒向一邊,他扶好車子,趕忙過去扶林四珍。
“小姑娘,你沒事吧!”姚小福拉住她的胳膊。
四珍站了起來,驚魂未定說著,“沒事沒事?!?p> 姚小福注意一看,她的手被擦傷出血,“你的手受傷了,要不我送你去醫(yī)院清洗一下?!?p> 四珍一聽到醫(yī)院二字,臉色一變,“不用了。”
姚小??聪蛎媲暗呐?,明亮的雙眸閃動著,像極了他大哥的眼睛。
她低眸吹著自己手上的傷口。
不知為何,眼前的女生有種親切感覺,剎那,他心間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心中一緊,急切問。
“姑娘,你多大了?”
四珍退幾步,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有微微胡茬,棕黃色的皮膚,身材魁梧。
一雙閃爍的大眼正打量著自己。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彼恼渫藥撞剑苤x開。
那個男人的注視讓她好不自在。
姚小福目視著她遠(yuǎn)遠(yuǎn)離開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剛才他確實失態(tài)了。
————
華中公司總裁辦公室里。
穿著一身定制西服的男人挺立的站在窗前,眺望著這城市的高樓大廈,眼神深沉且惆悵。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華中站穩(wěn)腳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質(zhì)疑的能力。
兩年前,那些所謂的老董事如何質(zhì)疑他擔(dān)任華中總經(jīng)理一職都還歷歷在目,特別是他的爺爺。
極力的反對他,甚至要找回已經(jīng)離開穆家的穆林安來與他競爭。
想到這里,男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華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國最大的上市公司。這些都是他一手創(chuàng)造的,換了別人不一定有現(xiàn)在的成績。
一想到穆林安,男人不免有些惋惜。
還記得唯一一次見到穆林安是在六歲的時候,剛跟著媽媽進入穆家,一進門就看到他拉著他媽媽的手,面若無色,只有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憤恨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的到來帶給這棟溫暖的別墅寒冷的氣氛,還聽到他的爺爺大聲怒斥的他的父親,大到正在樓下安靜坐著的他都聽見,無非就是在質(zhì)疑他們的到來。
時至今日,爺爺都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自己是他孫子的事實。不過,穆沁言早已不在乎。
可惜的是,他還沒和穆林安再次見面,就傳來他車禍的消息,變?yōu)橹参锶恕?p> 穆沁言長嘆一聲,怎么說,穆林安都是一個可悲的人。
————
初冬的月色,又冷又清,林四珍披著一件薄薄的外套站在陽臺上,冷風(fēng)吹過,讓人瑟瑟發(fā)抖。
仰視天空,月光籠罩著朦朧的霧色,月亮旁點綴著星光,這個時候他在哪里呢?會不會也這樣抬頭仰望著星空,在心里惦念著遠(yuǎn)方的她。
他真的還在嗎?
四珍雙手緊緊攥著胸口,淚水瞬間模糊視線。
典雅復(fù)古的咖啡廳里,還有人彈奏著浪漫的鋼琴曲,穆林安獨自坐在座位上,輕抿了一口咖啡,優(yōu)雅的放下杯子。
已經(jīng)過去的幾個月了,她還好嗎?
想著,他拿出錢包,內(nèi)夾里藏著一張照片,照片是侯景程日記里的那張。
他并不是有意要拿走,只是順手而已!
穆林安舉著照片看著,心情一下更加煩悶,可又增添一種飽實的溫暖感。照片上那個女孩現(xiàn)在也不知道哈會不會笑的這樣燦爛,她現(xiàn)在是不是考上了大學(xué),為何他留給她們的卡里,一分錢都還沒動過,她這是恨他了嗎?
穆林安拿出手機。
“喂!”低沉的男聲。
“少爺?!彪娫捯活^的劉滬回答著。
“她....候景程奶奶現(xiàn)在怎么樣了?”穆林安壓低聲音說道。
“很好?!?p> “如果她們生活上有什么困難,你記得多相助。畢竟,她們不容易?!?p> “是的。”
掛完電話,穆林安關(guān)上手機,閉眼享受著午后的閑適,聆聽美妙的音樂,但是心卻始終都平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