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仙!”九靈上前拉開幕帳,這時才看清楚鳳啟面色蒼白到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鳳啟見九靈喊自己醫(yī)仙,心里那根弦被觸動一般,耳邊還響起當時她說:“我不知道要如何稱呼神尊,叫神尊冷冰冰的,我以后叫你醫(yī)仙可好?”帶著一絲怯生生的語氣望著自己。
“你既已恢復(fù)龍身,身上也再無熱癥,便回狐族好好呆著!不需要在這了!”鳳啟對九靈說道。
聽醫(yī)仙這么說,九靈僵硬的著身子,痛苦的說道:“不,醫(yī)仙,你為我散盡修為,我……?!?p> “我為你散盡修為,并不全然為了你,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回狐族去,不要再來這?!兵P啟面色蒼白的看著她,蒼白的近乎透明,他的臉部因著痛苦而在抽搐,鳳啟拼命在維持裝作無異常,可是額頭的青筋暴起,雙眼充血出賣了他,任誰都看得出他的不適。
“醫(yī)仙!”九靈望著醫(yī)仙,驚恐又焦急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著痛苦。
“小童,請她出去,不許她踏入靈鷲殿?!兵P啟連忙急聲說道。
“師傅!”童木剛想求情,不明白師傅為何情緒波動這么大。
“小童子,為師的話你都不聽了嗎?”鳳啟大朝他吼道。
童木,從未見過師傅如此生氣,嚇的他拉住九靈就往外走??删澎`就是倔強的站著,不肯挪動半步,她想留下來照顧醫(yī)仙。
鳳啟見此一掌將九靈推出門外,關(guān)上了靈鷲殿的大門,身子晃了晃,隨即轉(zhuǎn)身抹去唇邊的血跡,手心微微顫抖,剛剛那一掌已經(jīng)是自己極限。也慶幸自己的這一掌,毫無威力可言,并不會傷了九靈。
童木木訥的站著,心里替師傅暗暗擔心,剛剛瞧見師傅的面孔,嚇得他很害怕,從未見過師傅如此,可是又不如何是好。想了想,還是冒著被師傅責備的風(fēng)險,說道:“師傅,你要不先躺下好好休息!”
大殿的門就這樣硬生生的合上,九靈的心也隨之往下一沉,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醫(yī)仙會如此做的話,自己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四周空蕩蕩的,九靈雙膝跪了下去,醫(yī)仙的那一掌并無傷到她,可是她心里更難過。她寧愿那一掌能將自己打傷。
“醫(yī)仙,求求你讓我進去,讓我把修為還給你?!本澎`在外面苦苦哀求著,嗓子都喊啞了,里頭仍沒有回應(yīng),
“師傅,九靈她在外面跪著呢!”鳳啟隱藏的再好,再怎么極力掩飾,可童木還是從師傅慌亂的表情里看出了他關(guān)心著殿外的九靈。鳳啟還是沒有說話,童木再次哀求道:“師傅,你就見見九靈吧。”
鳳啟沒正面回答童木,問道:“你凰止師叔仙在在何處?”
“在外頭!”童木不明白怎么就問到凰止師叔身上去了。
童木的話讓鳳啟皺了皺眉。鳳啟的擔憂此時均在臉上浮現(xiàn),或是擔憂、也亦是剛剛的一掌已經(jīng)使盡聚集的內(nèi)力。
童木更是擔憂,他見師父的輕微的喘息著,意識慢慢的模糊了到失去了知覺。他喊道:“師傅、師傅!”
的確凰止就站在殿外,看著眼前跪著的九靈,里頭發(fā)生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鳳啟為何不許九靈來靈鷲殿,
自己和鳳啟從小一起長大,他還是不了解自己。他以為自己真的會收回九靈的修為,沒錯,在百歲山見到她的那一刻,的確動過一絲念頭,從一開始自己得知有她的存在,心里又是氣急,可是今日看鳳啟的固執(zhí)和擔憂,自己怎么還會在做此舉動呢!凰止扯出一絲苦笑便轉(zhuǎn)身離去。如今鳳啟陷入昏睡,怕是又的有一段時間才能慢慢蘇醒,凰止便去找華光星君商討,究竟有無可以救他的法子。
九靈跪在殿外,并不知里面發(fā)生的事,只得一遍一遍的叫著:“醫(yī)仙!”盡管里頭無應(yīng)答,她還是堅持不懈的跪著。過了一會兒,就見冥夜寒急匆匆的過來。
冥夜寒剛從冥族過來,就看見九靈跪在靈鷲殿門外,很是意外,不過他沒空理會這些,他向九靈點點頭,就匆匆越過,直奔鳳啟的寢殿,妹妹冥夜蓮失蹤了,都怪自己一時太心軟了,處罰的太輕了,就不該早早地放出她。父君告訴自己,自己才得知原來夜蓮動過神煞閣的神仙運簿。
這神煞閣冥族是從不踏入,只有歷代的冥君的仙印才能進入,沒想到妹妹竟然偷了父君的仙印進去破壞了師傅和凰止師叔的命格。現(xiàn)在竟然私自逃往蠻夷之地。
冥夜寒得知妹妹去了蠻夷之地,頓時一驚,他不知道為何蓮兒為何要劍走偏鋒,更不知為何她會毀掉師傅和凰止神仙命格,此時過大,必須請示師傅,他便從冥族一路趕來靈鷲殿。
九靈見到冥夜寒時,見冥夜寒急慌忙的臉色。剛想詢問,只是近日跪的久了,難免有些無力,冥師兄又匆忙,眼睜睜的看著冥師兄就這樣進去了。
鳳啟昏睡了幾日,醒后總是獨自下著棋,他自知九靈還在殿外跪著,看著像是云淡風(fēng)輕。一個棋子落下都常常下錯,童木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撥弄著茶壺,看著師傅的神色,童木想與師傅說話又不敢說。
“師傅你明明關(guān)心九靈,為何如此待她!她已經(jīng)在外頭跪了許久?!蓖緦嵲诒锊蛔×?。
鳳啟下著棋的手停在半空,頓了頓,他又何嘗想,只是他沒有正面回答,抬起雙眼看著童木問道:“小童,你相信師傅嗎?”
童木點點頭,這么久了,他雖不知道師傅所為何,但只要是師傅所做的他無條件的相信。
鳳啟這才又繼續(xù)下著手里的棋子,他邊下邊說道:“你相信便好!為師自有為師的想法!你下去吧!九靈的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她現(xiàn)在體內(nèi)的神力,需要強大的修為支撐,我不想讓她再受到傷害,這些話,我只與你說,你萬不可與九靈說,她若知道,定是不會要這修為?!?p> 可是師傅你……,童木有些擔憂到,
為師無事,你勿擔心!
見師傅說的如此云淡風(fēng)輕,童木還是有些心痛的看著他,理解師傅的做法,但師傅是自己心中的神,誰也比不上師傅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知道師傅要做的事情,旁人絕對左右不了。
童木出去本想去勸九靈,別再跪了,卻見師兄沖進殿內(nèi),行色匆匆的,他記憶中師兄很是穩(wěn)重,就算再迫在眉睫的事,也沒見他如此焦急,童木立馬跟了進去。
自童木出去后,鳳啟這才沒有繼續(xù)下棋,他下棋也只是因為童木在,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心里的煩躁。直到冥夜寒的出現(xiàn),冥夜寒闡述了妹妹冥夜蓮的所作所為之后,鳳啟微微的皺了眉頭。他一直都知道冥夜蓮曾毀過神仙簿里面的內(nèi)容,只是毀都毀了,自己也不想追究,現(xiàn)在一切都已成事實,也無法改變。可是她現(xiàn)在為何回去蠻夷,那地界是不詳之地。
童木一時難于接受冥夜蓮的所作所為,他一直以為她也就是刁蠻,任性,沒想到竟如此惡毒。
冥夜寒說完就跪在那里,他看著師傅,不知道師傅在想什么,他輕聲說道:“師傅,我請求去蠻夷親自去抓她回來,我會親自處決她!”冥夜寒艱難的說道,他雖疼愛這個妹妹,可是妹妹做的太過分,就算這次自己也保不了她,父君讓他親自來靈鷲殿向師傅請罪,無非就是想要他替妹妹開脫罪名??墒撬趺茨苓@么做,一邊是自己的師傅,一邊是自己的妹妹,讓他很難抉擇,思慮了許久才下定決心。
鳳啟聽冥夜寒這么說,他冥思了一會兒,輕聲說道:“你去把她帶回冥族吧,至于懲罰!”鳳啟知道冥夜寒很是疼愛這個妹妹,便又接著說道:“小懲大誡即可!”
冥夜寒見師父這么說,明白師傅的顧慮,師傅實在替自己考慮,畢竟蓮兒是自己的親妹妹,可不管怎樣,蓮兒即犯了大錯,無論如何都要受到嚴重的懲罰,不然以后危害更大,蓮兒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不然,她不會前去蠻夷,冥夜寒實在是想不明白蓮兒到底為何走到如此地步。
冥夜寒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過他此時還有些心亂如麻。
童木還在震驚中,他看著師兄,無法想象為什么所有事情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他真的怕師兄會處決了冥夜蓮,他對于冥夜蓮隨無什么好感,但是也完全想想不到她竟然會如此狠絕,他也擔心師兄會內(nèi)疚。
冥夜寒看出了童木的顧慮,他輕輕的拍了拍童木肩膀,便出去了,他這么一拍,童木就想起小時候,師兄也是這么拍他的肩膀,就是告訴他要堅強,那時他看著全村人都死在面前,瞬間嚇傻了,師兄這么一拍才讓他回神。
冥夜寒出來的時候見九靈還跪在殿門前,看了一眼,木訥的說道:“你別跪了,師傅不見你自有他的想法,你就算一直跪師傅他不見你便不會見你!”冥夜寒跟了鳳啟這么多年,最是了解師傅的品性,師傅看著隨和,可是一旦是原則問題便誰也改變不了,之所以冥夜寒剛剛沒在師傅面前替九靈求情,便是知道師傅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