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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鵲南飛去

第38章:大戰(zhàn)當即

烏鵲南飛去 江月出 2006 2020-06-22 00:10:25

  不是冤家不聚頭,說的就是我和秦光瑤。

  自從比武招親那次不歡而散之后,這幾天,我倆幾乎見面就要打上一架,原因迥然各異,卻都荒謬至極。譬如有一次在公廚,我們看上了同一塊大雞腿兒,又譬如上一次在水渡旁狹路相逢,我倆便再一次大打出手,只因她說,不喜歡我衣服的顏色。

  這都沒什么,秦光瑤的功夫還算了得,我便當做是活絡(luò)活絡(luò)筋骨,不與她一般見識。唯一讓我氣悶的是,每次我和她打架的時候,先生都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瞧著,不驚不惱,無波無瀾,從未勸阻,更別提出手幫我了。

  然而緊接著,更令我氣悶的事情發(fā)生了。

  今晨醒來,我卻沒能如往常一般,第一眼看到先生的身影。問了鹿鳴得知,先生竟半夜被秦光瑤的人帶走了。

  我怒氣沖沖地找上門去興師問罪,卻見先生一臉淡然地走了出來。

  他還是穿著那身同我一樣的茶色衣袍,質(zhì)樸的顏色,不那么上乘的布料,卻仍是讓他穿出了一身飄然的氣韻,如青云出岫一般,超凡脫俗——見慣了他的白衣,我忽然覺得,他穿這個顏色可真好看。不,先生穿什么顏色都好看!

  他看到我,溫和一笑,抬手做了個簡單的手勢:別擔(dān)心,我沒事。

  想來,為了扮演好“白沐”這個角色,先生已經(jīng)好久沒有說過話了。不過,他的話本就不多。

  我微微仰起頭,目光越過先生,便看到了閣樓上站著的秦光瑤。見我瞧了過來,她竟挑釁一笑,朝我扮了個鬼臉兒。

  我頓時氣極,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若我急得跳腳,她豈不是要更加得意了?于是,我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臭女人,等著瞧!

  ……

  回去的路上,我們的身邊竟又多了幾個盯梢的人,其中一個,還是二當家身邊的那個魏虎。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近來的一切都讓我感到疑惑,然而魏虎等人卻一直對我們?nèi)缬半S形,寸步不離,礙于他們,我又不好向先生詢問。

  三日后,幽蘿寨中風(fēng)云驟變,全寨上下秣馬厲兵,如箭在弦。

  據(jù)說驃騎大將軍的軍馬,已在岐山腳下的無妄城外集結(jié)扎營。一場大戰(zhàn)已然迫在眉睫,一觸即發(fā)。

  而秦蒙,秦徹兩兄弟,在此大敵當前,大戰(zhàn)當即之際,也終于冰釋前嫌,握手言和,一心御敵。據(jù)說,秦徹曾連夜召集他這邊的所有弟兄,徹夜密談,翌日一早,他便率領(lǐng)著藏穆閣一眾人等,悉數(shù)搬往寨中,與大當家秦蒙的人匯合。自此,幽蘿寨眾匪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團結(jié),上下同心,沆瀣一氣。

  當然,一同搬過來的,還有我和先生。

  有了秦徹這枚擋箭牌,加之剛搬過來,我便與先生一起醫(yī)好了大當家秦蒙手下的幾名傷者,迅速地取得了他的信任。這下,黃熾和昌六便徹底拿我沒辦法了。

  我覺得,我的時機到了。

  ……

  是夜,月色入戶,萬籟俱寂。

  我靈活地翻身一躍,正要踏出窗臺之時,一只手,卻忽然被人從身后扣住了。

  腕上的觸感清涼而熟悉,我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先生……”

  果然,我做什么都逃不過先生的法眼。

  “去哪兒?!彼p聲道。

  “我……我睡不著,想出去溜達溜達。”我訕訕地笑了笑。

  他不語,一把拉過我的胳膊,很輕易地便從我的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

  “那,這是什么?!彼o靜地瞧著我,烏黑的眼珠與這片茫茫的夜色融為一體,仿佛要將我吞噬。

  屋內(nèi)一片沉寂。

  半晌,我垂下眼瞼,小聲道:“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離開春水村時,你特意從白夙的屋子里帶走這瓶毒藥的時候?!彼偸沁@樣平靜。

  見我默然不語,他又靠近了幾分,“你想把它投到哪里,井水?還是糧餉?”

  “糧餉,”我望著他,目光突然堅毅了起來,“糧倉,在寨中東面營帳的馬廄旁?!?p>  先生靜靜地望著我,忽然道:“那鹿鳴呢?還有秦徹的那些手下,你也知道,他們大多都是本性良善之人?!?p>  心頭涌起一陣悲切,我閉了閉眼,將那抹不忍隱去,“這世上最無用的,就是惻隱之心!”

  先生的眼中滑過幾許驚異之色,他淡淡地瞧著我,不置可否。

  “他們縱是再良善,再無辜,終究還是與秦蒙,黃熾他們同流合污了。更何況明日,他們便要上戰(zhàn)場與將軍的將士們血拼,生死,早已不由他們了?!贝藭r的我十分冷靜,冷靜到讓我自己都感到一絲的可怕,“我這樣做,又何嘗不是給他們一個解脫。”

  是,我恨幽蘿寨,恨黃熾昌六,恨秦蒙,恨那些屠戮無辜村民的山匪,我早就發(fā)誓要為白大哥和白大嫂報仇,為此,哪怕要付出再慘痛的代價,我甘之如飴。

  這些天,我對秦蒙笑臉相迎,給他的手下們療傷治病。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與情報,這些都沒關(guān)系。我最擅長隱忍了。我若是連這些都忍不了,早在很小的時候,便已被姜府那些女人玩死了。

  如今這么好的機會,我又怎會因一時的婦人之仁,而就此放過呢?

  先生深深地凝視著我,倏而輕輕一笑,“我并不是在同情他們,相反,我很欣賞你的殺伐果斷?!?p>  我微微挑眉。

  “小愚,”他低低道,“我只是擔(dān)心你?!?p>  “擔(dān)心我?”我訝異地望著他。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秦蒙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蠢笨,相反,此人心眼極多,狡詐非常,”他望向窗外慘淡的月色,沉吟道,“此時你若貿(mào)然前去,十有八九,會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你是說……糧餉并不在那里?”我的心頭一緊。

  “是?!毕壬h首道,“并不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而是他的天性便是如此,謹慎、多疑。若沒有這樣的能力,他也無法將幽蘿寨的勢利,發(fā)展到如今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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