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鋒芒重現(xiàn)
當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接著死去的時候，當裔國的人們心里承受能力達到他們所能承受極限的時候，誰是拯救這個國度的英雄呢？
在眾人投過來的目光下，啟勛穩(wěn)穩(wěn)地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金鑾殿的正中央，屈膝拜倒在地。
“父皇，疫情一事兒臣確實有話要說。上天降災(zāi)，瘟疫流行，這是誰也不愿意看到的。對于派誰去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要緊的是能夠真正地為百姓辦實事。”
“一人染疫，便及全家，裔國在一夜之間變?yōu)榭粘蔷筒蛔銥槠??？梢哉f裔國是不攻而破的?！?p> “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暫時是無法找到治療的藥物，因此只能利用隔離的方法阻止疫情繼續(xù)蔓延。”
聽者不時點點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啟勛。
“目前，究竟什么才能拯救奄奄一息的‘裔國’，需要的‘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的真正勇氣和決心，需要的是不絕望和不頹喪的態(tài)度，以及對信仰的尊崇、和對靈魂的救贖。此時需要的是人們彼此之間的互相幫助，團結(jié)一心關(guān)注那些在生死線邊沿的掙扎的人們?！?p> “首先找出疫情的根源在哪里，將染疫者和未感染的人群隔離開來。通過自救和他救的辦法將這場惡戰(zhàn)消滅干凈。其余得事情，兒臣還希望在父皇這里要一些恩賜。”
“你說。”
“父皇，這次疫情牽連甚廣，百姓病的病，死的死，自然是流離失所。原來地方因為病毒的感染大概是不能住了，兒臣希望父皇派給兒臣一些帳篷將隔離好的人員安置下來，而且分類集中起來也方便治療。還有就是土地大部分也因此而荒廢了，糧食供應(yīng)定是不足，兒臣斗膽向父皇要一些米糧，先幫助他們度日，后續(xù)的問題遇到了再說?！?p> 依舊是裔國恍如昨日的處所，歡樂好像依舊在，災(zāi)禍好像從沒有來過。只是海草邊上吹來的一陣風，將死亡的惡臭吹盡。啟勛站出來說的話仿佛給身陷瘟疫的他們帶來了新的希望和力量的額源泉。
啟勛果然是他們最愛戴的賢王。
老皇帝聽到啟勛的話心中甚是安慰，可是看著與自己一般相貌，一般年老的兒子來說，這位風燭殘年的皇帝心中五味雜陳，他是多么希望啟勛臨危受命，像當初領(lǐng)命去反擊裔國的侵略一樣，曾經(jīng)的啟勛是那樣風姿卓越，英姿颯爽，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而今才過了幾年的時間，兒子竟變得如此模樣，他多么想將令牌揮向啟勛，點將出征。
可是他凝視著啟勛，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發(fā)言。
啟勛再次拜倒，言辭誠懇地說道：“父皇，兒臣愿意。比起兒臣的身體，千千萬萬百姓的性命更重要啊，請父皇下旨吧?！?p> “啟勛，你的身體吃得消嗎？”老皇帝只是淡淡地一問。
“多謝父皇的關(guān)心，告假這段時間兒臣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要不兒臣怎么可能好好地站在這里呢？”
啟勛說的話只是為了讓皇帝心中少些擔憂，誰都知道他告假才僅僅幾天的功夫，他的身體哪有自己說得恢復那么快。
“不可強求?！?p> “兒臣心中有數(shù)?！?p> “有兒如此，朕心甚慰啊?！崩匣实蹜z愛地看著啟勛，轉(zhuǎn)而又看看祁煜，只見祁煜已經(jīng)羞愧的臉將臉低垂，哪里還敢抬頭望他的父皇。
“好，朕即刻領(lǐng)旨。那么在去裔國之前，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老皇帝的話不由得叫啟勛心中酸痛，雖然他有一些把握，但是也就那么一兩分，皇帝好像在要他的遺言一般，交待自己的后事般沉重。
“兒臣確實尚有一事未了?！?p> “盡管說?！?p> “萬一兒臣有個意外，父皇，看在兒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希望父皇善待我的王妃--慕容憶慈?！?p> 啟勛說完，將視線轉(zhuǎn)向遠處站著的慕容瑾，只見他臉上并無一絲表情，連一絲漣漪也看不到，果然沉穩(wěn)老練甚是冷酷。
本就是他多想了，慕容憶慈本來就是慕容瑾的養(yǎng)女，甚至是一個他權(quán)力的工具，他還貪心地想要慕容瑾的一句話，一句“賢婿，放心去吧，憶慈哪里有我?！苯K究是他多想了，慕容瑾似乎沒有察覺他注視的眼神，依然是穩(wěn)如泰山般屹立在自己該有的位置上。啟勛失望地挪開期盼的眼神。
“朕答應(yīng)你?！?p> “多謝父皇，那么兒臣再沒有什么遺憾了?！?p> “朕會派給你宮中最好的太醫(yī)協(xié)助你。什么時候啟程？”
“快則明天，晚則后天?！?p> “嗯，像朕年輕時候的樣子，記住，保重自己，平安歸來?！?p> “兒臣一定會凱旋，父皇也一定要等著兒臣回來。”
......
隨著內(nèi)監(jiān)一聲尖利而高亢的“散朝”聲響起，老皇帝在內(nèi)監(jiān)的攙扶下走下龍椅，眾臣子亦是在皇帝身影消失后才一一退出朝堂。
啟勛大步走出金鑾殿，無視別人的存在一般。因為此時的他要趕著回府，趕著見上憶慈一面。因為他不知道這次離別，往后還能不能再見面。因此，他想要抓住最后一點點時光，分秒都耽擱不得。
張之垚見啟勛大步流星地走著，似乎想對啟勛說點什么，但在苦追幾步后選擇了放棄，他實在是年事已高，跟不上啟勛急促的步伐。雖然啟勛身體不像正常人一般矯健有力，但他似乎拼勁了全力，每一步都跨得那么賣力，只想盡快回府。
大臣們每個人臉上行色匆匆，倒不像是為這場正在蔓延開來的疫情擔憂，當然疫情或許會傳播到京城來，可在它來臨之前，仿佛有一股更令人焦灼的事態(tài)襲來。
特別是以祁煜為首的一黨人看來，當他們已經(jīng)漸漸習慣啟勛的軟弱無力，僅僅像他表面上看來只是一個閑散王爺，對奪嫡的人來已經(jīng)毫無阻礙了的時候，仿佛昔日的擔憂又卷土而來了。難道啟勛的身子骨真的像他所說的，已經(jīng)大好了。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立太子一事又將提上日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