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坐在自己桌上喝酒的老人,眉頭微微皺起,似乎自己印象之中并沒有見過此人。
俠客來酒樓頓時鴉雀無聲,均是看著眼前這個弱不禁風(fēng)地老人,眼睛睜的老大,一臉震驚。
于此同時俠客來酒樓上方,一道紫色光柱沖天而起一閃而逝,將原本盤繞在兩界山周圍數(shù)月的烏云驅(qū)散,風(fēng)停雨止,老人纖細(xì)干枯的手指輕輕拿起桌上的酒杯,對著四周滿客慈祥笑了笑,一飲而盡。
“氣運鴻柱!大大天象之境的象征,這位老者是位凡間天人??!”有人看到了那快速消失的紫色光柱,失神驚訝道。
什么!眾人均是回過神來,靜靜地看著角落里的身影,頓時感覺口干舌燥,仿佛被人掐住咽喉一般,連呼吸都小心了起來,不知為何小小的俠客來竟然會有神仙人物降臨。
俠客來的老板金三笑臉色慌張地站了出來,低著躬身站在老者面前,不敢言語似乎在等待吩咐。
“坐”老者沒有看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酒樓老板,淡淡開口說了一字,眾人聽此均是松了一口氣,忙坐了下來,不敢看那老者所在的角落,有些人酒都未喝便逃離了俠客來。
少年王玄策看著那慈眉善目的老者眼中卻是沒有一絲畏懼,大天象的人物他并不是沒有見過,況且他平生第一佩服的人便是鳳歌姐姐,自己這面前的自然不能讓他高看一眼。
“你這小子倒是有趣的緊,王叔山出來的人物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但卻也有高看自己的資本,不過讓老夫好奇是,龍宮的龍珠為什么會在你的體內(nèi),依我之見王叔山還沒有這等本事,能讓龍宮將自己的鎮(zhèn)海之寶傾囊相授”老者嘴角小品了幾口烈酒,不緊不慢說道。
龍宮?龍珠?那不是貝珠嗎?
王玄策臉色微微一變,感覺自己腦子有些發(fā)懵,對于出身王叔山的自己,龍宮這一詞他自然知曉,那是屬于臨近中原腹地東海的勢力,已經(jīng)存在了有幾百年了。
那群頭上張角的人形怪物被中原人稱為鮫人,自命不凡本領(lǐng)到是不小,而那龍珠更是鮫人的至寶。
這老頭說自己體內(nèi)的貝珠是龍珠,這讓王玄策心中有些吃驚,這貝珠是當(dāng)初李鳳歌給自己的,他默然間想了想,不禁猜到了一種可能頓覺后背發(fā)寒。
老者將王玄策神情盡收眼底,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細(xì)細(xì)瞇起再次開口說道:“老夫可真是孤陋寡聞了,想不到這普天之下還有人能有這等本事,呵呵!你小子機(jī)緣實屬不凡,王叔山這一代也算人丁稀薄不曾想出了你這么個怪物,不過可惜了,嘿嘿!只得其勢卻不得其時??!”老者說完輕輕一嘆。
王玄策眉頭微皺,聽著老者的話他驀然間記起了鳳歌姐姐為自己算出的一個人,那人是自己一生的勁敵,自己總有一天會和那人相見,他曾經(jīng)問過李鳳歌那人的姓名,只不過對方卻并不告訴自己。
天人行事總是如此神秘兮兮,不過王玄策并不信命,他出自王叔山,這一世他必將名揚天下。
“前輩是要去伏離山?”王玄策看著面前的老者大膽出口道。
老者并不說話,只是輕輕品著那杯似乎永遠(yuǎn)都喝不完的烈酒。
“前輩莫非是為仇而來?”王玄策不死心地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卻突然用手指沾著酒水在桌前靜靜刻畫著什么。
“那前輩肯定是忠人之事了”王玄策拿過酒壇子,將酒碗倒?jié)M,然后也為老者斟滿。
此話一出,老者渾濁的眼眸突然恢復(fù)一絲清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開口說道:“聽說你們王叔山一生算無遺漏,當(dāng)年的薛青衣便是你們王叔山的第一人,呵呵,不知可否請上小兄弟為老夫算上一卦?”。
王玄策微微點頭,當(dāng)年的神算薛青衣確實是來自他們王叔山,他臉色沉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竹筒夾在掌心,對著老者說道:“請前輩賜字”。
老者嘴角微笑,在桌上刻畫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王玄策瞥了一眼老者桌前,瞳孔瞬間放大,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吸了口氣,閉上了雙眼,少許睜開雙眼用不解地神色看著對方。
“可是算出來了?”老者淡淡開口道。
王玄策點了點頭,將竹筒緩緩收起,默默將二人桌前的酒碗倒?jié)M。
“嘿嘿,你小子有些道行,不過能入得老夫的眼整個天下約莫只有一個半,你們王叔山碰巧不再此列,哈哈!”老者說到此不禁開懷大笑道。
“小子如果我剛才不出手的話,你是想自己沖開封印吧,那樣不出三日便會爆體而亡,按照道理來說老夫也算救了你一命了”。
“確實如前輩所言,不過相信前輩也知道王叔山的規(guī)矩,我王玄策不是薛青衣,更不會做薛青衣,你如果以為那功成名就便能阻礙我,便大錯特錯了”王玄策淡淡開口道。
薛青衣,那個王叔山百年難遇的天才,那個與曹溪國并列九國兩甲的男人,最終還不是化為枯骨,到頭來留下一句卦辭黯然離世。
“老夫自然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小子如果我所猜不錯你接下是準(zhǔn)備南下吧”老者盯著王玄策的眼睛靜靜說道。
王玄策并沒有答話,自然不言而喻,爺爺在自己出山之前便有告誡要自己南下入晉。
“老夫知道以自己大天象的身份,放在王叔山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懇請念在老夫之前救命之情的份上,希望你望北而行”此刻老者目光之中竟然有些哀求但又似托付的意味。
“你要我入伏夷王朝?”王玄策臉色沉著地看著面前這位老者,少許他深吸了一口氣,用袖子將老者寫在桌上的字靜靜擦去,然后開口對著老者說道:“一年,不能再多了”。
老者聽此臉色頓時一喜,親自為少年倒?jié)M酒,然后舉杯道:“多謝公子,老夫沒有遺憾了”老者仰頭一飲而盡,轉(zhuǎn)身離去。
“敢問前輩姓名?”
“區(qū)區(qū)小名不足掛齒,如果公子哪天能去一趟臥龍水榭,能夠找到一個名叫王甲的墓碑,倒上一杯酒便可,哈哈!“。
王玄策輕輕一嘆,伸手摸了摸自己腹中,不由一笑,從竹筒之中拿出一枚銅錢,來到俠客來的大門外,朝北方和南方各自看了一眼,緩緩閉眼將手中銅錢向上拋出,然后眼神緊緊盯著那枚翻滾的銅錢,最終銅錢落地位置落于東南方位。
他見此眼眸瞬間放大,神色十分復(fù)雜但是最終都煙消云散,他整了整衣領(lǐng),緩緩走過去將那枚天意落在東南方位的銅錢撿起,轉(zhuǎn)身往北輕輕挪出了一步,這一日被伏夷皇朝當(dāng)代大國相贊為文曲星下凡的少年,毅然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