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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纓

第一百一十章 胭脂扣

求纓 李鯉淵 2542 2019-06-21 00:19:03

  “在下不過一介閑云野鶴,有何能敢勞煩眾位道兄光臨寒舍,哈哈,諸君請!”陸海伸手擺了擺拂塵,只見一股清風緩緩將眾人托起,然后溫和一笑步入堂內(nèi),落在了那高堂之上的主坐之上。

  “陸道友,在下此番特意前來叨嘮請教茶道,還望道兄不吝賜教??!哈哈!”一個身材瘦小,一手捧著空竹筒頭掛楊枝的老頭嘎嘎直笑說道。

  陸海舞動拂塵含笑擺手,開口回道:“鐘道友真愛說笑,陸海只不過學著前人的方子瞎折騰了幾番,請教自然萬萬不敢,各有所得便是此間幸事了”。

  那鐘姓老者聽此,也是和顏悅色微微擺手重新坐了回去。

  “在下玉泉山赤陽洞天赤陽子,特來拜會陸莊主”赤陽子站出一步,拱手笑道。

  “勞煩真君賁臨,陸海不勝感激,在下一向?qū)τ谟袢蕉蛔鹬魃裢丫茫?jīng)也路過寶山,卻是不得入山門,實乃遺憾”陸海神色略顯失落道。

  “天下世人又有多少人能有緣見過兩位尊主姿容?呵呵,陸莊主又何必黯然傷神呢,今日我等前來拜會只欣賞陸莊主的人品和德高望重,不如借著此番夜景,我等同樂如何?。抗背嚓栒婢鲰毚笮Φ?。

  陸海聽此,釋然點頭而后輕輕甩了右手的拂塵,緩緩笑著開口道:“真君所言甚是,今日既有如此良辰美景,不如眾位與我同上觀星臺,邀月共飲如何?”。

  “哈哈!如此甚好,早就聽聞這落雪山莊的觀星臺乃是聞州一絕,甚至比起九華山靈秀峰的觀心臺也不乏多讓,今日我等也要開開眼界了”。

  “所言甚是,我等不如也學學那瑤池眾仙家,逍遙一番!”

  陸海一聽臉色謙遜立刻擺了擺手,搖頭笑道:“哈哈!諸位取笑了,想那觀心臺乃是九華山的氣運匯集之所在,象征著九華山道統(tǒng)長久不衰,我這小小的觀星臺哪里能比的,好了,話不多說,眾位且隨我來!起!”。

  一喝方罷,便只見他飛身而出懸浮,手中拂塵輕掃半空,霎時間只聞風云變色,那擋住天上月光的烏云竟然逐漸朝兩旁散了開來,露出了其內(nèi)皎潔的皓月,柔柔光輝傾瀉而下,映照出紫霞山周圍壯麗風景!

  陸海見此輕輕對眾人點了點頭,然后將手中拂塵高高拋起,同時秀袍卷動朝著眾人眼前一揮。

  天上烏云頓時徹底散去,于遙遠夜空之中傳來轟隆的巨響之音,數(shù)息過后從那高空云層之后竟然飄來了一座巨大的圓形石臺,遮住了月色也遮住了崖頂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是觀星臺!聽說此物乃是一件仙家寶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是仙家寶貝恐怕夸大其詞,但是陸海莊主這一手天人手段可謂是嘆為觀止”

  看見陸海身軀挺立懸空,隨手便找來一尊巨大石臺,個個心中除了震驚之外還多了一分敬重。

  而那圓形石臺緩緩飄來,最后漂浮于懸崖之上,陸海手持拂塵見此轉(zhuǎn)身對著眾人施了一禮,隨后笑著開口說道:“眾位道友且隨我上觀星臺!”

  說完自己便率先騰空而起落在了那懸浮的白玉石臺中央。

  “果然是神仙場地,哈哈!想不到我等今日也能體驗一會那天人御空而行的神仙姿態(tài)了,哈哈!”話說著已經(jīng)有人快步踏上了那白玉石臺之上,隨后在場的許多人都跳上了那懸浮半空的石臺之上。

  寧凡第一次看見這等神仙法術(shù),心中也是暗暗吃了一驚,這陸??烧媸堑婪ㄍㄐ?!竟然揮手之間移山填海的,怎么感覺比陸老頭厲害了多了??!

  而另一方面這觀星臺是從云層之后飛過來的,莫不真是摘來了天上的星辰?

  震驚歸震驚,看著眼前如此壯舉少年心中也是來了興致,還想要繼續(xù)見識見識這陸海莊主的神仙手段,隨也跟著眾人一步躍了上去。

  懸浮的觀星臺距離崖頂不到一丈的距離,寧凡雙腿用力一蹬地身子便落在了石臺之上。

  但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雖然腳下能夠清楚感覺到石臺正在上下浮動,底部卻仿佛有一股巨力將其緩慢托起,最后石臺飛離了紫霞山,朝著天空的明月而去。

  瀚海天際間,寒月高懸下,一座石臺靜靜懸浮而起,離那月亮彷如近在遲尺,其上的人只要一伸手仿佛便能觸摸到月光的輪廓一般。

  在反觀那石臺之上,也布置有數(shù)十個黃色的蒲團,眾人均是歡笑入座,舉杯痛飲,而那神仙手段的陸海莊主也是端坐在主位之上,與數(shù)人相迎敬酒,有說有笑場面甚為熱鬧。

  突然自石臺中央爆發(fā)出一段耀眼的光芒,隨后便只見幾個身段柔美婀娜的赤足少女夾雜著舞姿跳了出來,幾位頗好此道的同僚們見此頓時開懷大笑,更有甚者直接走上前去,懷抱著少女與其貼身共舞,在這里仿佛已經(jīng)沒有了俗世的任何限制,所有人都盡情歡呼高歌,一時宛如天上人間??!

  寧凡亦是如此,喝的也有點多了,看著眼前那碩大的明月都開始冒著重影,他招呼著一位在身邊服侍自己的舞姬,想讓對方繼續(xù)為自己倒酒。

  不過奇怪的是,那人竟毫無反應(yīng)。

  少年眉頭頓時倒豎,這么一個小小的舞姬都敢不聽自己的話,哪里來的膽子!他借著酒勁膽子卻也大了許多,以往俗世地規(guī)矩也拋之腦后,干脆直接伸手一把摟過這名舞姬想要嘗一嘗其紅唇上的迷人胭脂。

  而那舞姬被寧凡摟住自己的細柳腰肢,香風滿懷地倒入對方的懷中,少年紅著臉鼓起勁朝著懷里人兒臉頰就滋了上去,女子并不反抗任由對方施為。

  但是少許之后,少年的眉頭卻是猛地擰起,而后飛快的脫離了對方的懷抱,雙手坐撐著地面神色慌張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名舞姬的臉頰,與此同時他的嘴唇之上一縷鮮血緩緩滴落在地,猩紅異常顯目!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名舞姬身材雖然有些矮小,但是體態(tài)多姿神色嫵媚極為妖嬈,細小的柔唇之上沾滿了他的血,神色卻是冷笑連連。

  “怎么會是你?。 睂幏彩种钢鴮Ψ?,張目結(jié)舌道。

  “哼,為什么不能是我!”女孩眼中浮上一絲狡猾的意味,冷哼著說道。

  那一抹熟悉地譏笑嘲諷的媚眼不是黑袍女孩小天又是誰?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女孩小天,寧凡的腦袋頓時有點發(fā)懵,之前被酒水沖昏地腦袋瓜子也立馬清醒了過來,醉酒之意瞬間一掃而空。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掐了掐少女的臉頰,最終卻是惹來對方的一陣白眼。

  “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了?”寧凡頓時不知為何,心中竟然罕見有些生氣,一把扯過少女的衣肩將其拉到面前質(zhì)問道。

  不過卻是立馬意識到二人的距離極近,便是對方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又立馬后退了數(shù)步,與女孩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后又繼續(xù)瞪著對方,似乎是在等待一個答復。

  黑袍女孩小天卻是并沒有理會寧凡要吃人的表情,她緩緩將自己肩上之前被對方纏綿時撤掉的衣衫穿起,然后回頭看了一眼四周,眉頭只是皺起沉默不語。

  寧凡細心觀察著小天的表情,似乎猜想到了什么,湊了過去小聲開口詢問道:“你為什么會突然消失在青牛鎮(zhèn),來到這落雪山莊?還有當時那個出現(xiàn)在窗口給我扔匕首的黑影究竟是不是你?”。

  “呵呵!看不出你這鬼迷心竅的呆子還算有些頭腦”小天歪著頭笑呵呵道。

  一聽此話,少年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感情這幕后指使人便是這臭丫頭一手策劃的?那自己那些個日子像個傻子似的頂著烈日四處打探她的蹤跡,感情對方卻是一直在暗處偷看自己的笑話!

  呼!少年深深吸了口氣,神色漸漸轉(zhuǎn)冷,一把推開黑袍女孩,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來便舉頭痛飲了起來。

  看見寧凡似乎真的生起氣來,小天也是感覺到自己這次玩的是有些大了,輕抿著嘴角,用小手指戳了戳少年的后背,但是卻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yīng)。

  小天見此又是偷偷戳了戳對方幾下,但是依舊少年沒有理會自己,最終她突然冷聲道:“哼!好心好意想提醒你,你卻不聽,如果嫌命長就使勁喝吧”說完便獨自離去。

  一聽說嫌命長,寧凡頓時打了個機靈,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丟了酒壺追了上去拉住少女的手,悄聲說道:“你先別走!趕緊說說你為何突然來到此處?”。

  這回卻是黑袍女孩小天背過身軀沒有搭理他了。

  寧凡見此頓時無奈搖頭,探出手來在其面前緩緩伸出了三根手指,待看見對方還是沒動靜,最后又多伸出了兩根手指。

  女孩方才作罷開口說道:“你可不許反悔,五串糖泥人一串也不能少!”。

  寧凡見此立馬松口氣道:“那是自然,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何時不算數(shù)了,你快和我說說,為什么我喝了那酒便是嫌命長?”。

  小天聽此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喝的這酒叫做忘憂酒,這人一旦喝了便能暫時忘記自己心里的所有煩惱,變成如他們這般一副無拘無束的懶散模樣”女孩說完便用手指,指了指那些和舞女纏綿的眾人。

  寧凡聽罷,卻是皺著眉頭道:“這人能夠忘記所有的煩惱,無憂無慮的活著那豈不是好事,為何這等神仙酒喝了會死人呢?”。

  “酒自然是好酒,但是這下酒料來說可是別具一番風味了,其中一味的作料便是肝脾,喏!就是人身上那塊黑色的小東西咯”小天神色得意笑道。

  什么!竟然是人的肝脾釀成的酒!

  登時少年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作嘔,想著自己剛才還如牛般痛飲,險些連膽汁都要吐了出來。

  不過待看見一旁女孩捧腹忍笑的表情后,他立馬知道了,自己原來又被騙了,頓時怒聲說道:“你又在騙我!”。

  “哈哈!誰叫你笨??!我實話告訴你吧,這酒確實叫忘憂酒沒錯,也能夠讓人暫時忘記塵世間的煩惱,本來喝上一兩回也沒什么事,但是如果再加上那七七四十九根天地鴻線可就不一樣了,只不過這陰人損德的勾當見多了,而例如這種偷取凡人體內(nèi)氣運的事情,還真不多見啊”小天說完身軀側(cè)倒,一個順勢又躺回了寧凡的懷里,頭枕著少年的大腿,抬頭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明月靜靜說著。

  天地鴻線?偷取氣運?

  寧凡心中不是很明白,也沒有理會一直在自己腿上鬧騰的小女孩,眉頭也是悄悄皺了起來,腦海里再一次聯(lián)想到了那陸海莊主第一次出現(xiàn)的場景,然后再瞥了眼此時正與眾人笑談品茶下棋的羽袍男子,沉思少許,最后垂下頭開口小聲說道:“你是說著這莊主陸海此次舉辦觀星臺目的并不是為了說茶論道,而是另有所圖?”。

  “真笨,我剛才都擺明告訴你了,那個妖道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當初在莊子門口那個大和尚就好意提醒你了,誰知被你自己當成耳旁風,果然是個看見漂亮女子便走不動路的色胚子,哼!”女孩想到此,突然抓著少年撫摸自己頭頂?shù)氖?,嘴上便來上了一口,疼的少年齜牙咧嘴,連忙抽了出來。

  經(jīng)過小天這么一提點,寧凡頓時幡然醒悟了過來,難怪當初王禪芝臨走之前要特意留下那么一段奇怪的話,原來他早就知道這落雪山莊莊主心術(shù)不正了。

  少年想到此只覺心中不免有些慶幸,再看了一眼懷里可人兒白皙誘人的臉頰和柔嫩的紅唇,竟比起以前沒有打扮的樣子更加的嫵媚動人。

  真可謂傾國傾城了,如此年齡便有此番絕世之姿,長大了又會如何的冠絕芳華?

  興許是之前酒意還并未散去,寧凡竟然鬼使神差地心中想要將品嘗品嘗那懷里人兒的味道,剛察覺到了這個想法,少年便立馬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舌尖地疼痛頓時再一次讓他清醒過來,他沒有再繼續(xù)看著那人的臉頰,轉(zhuǎn)而抬頭目不斜視地看著天上的明月,顯得有些做賊心虛。

  黑袍女孩小天將少年窘迫的神色收入眼底,臉蛋不禁有些微紅,低聲故意在其耳邊悄聲罵了句膽小鬼,隨后晶瑩剔透的眸子悄悄彎成兩道月牙,一只小手緩慢朝著少年身上某處伸了過去。

  “你!”

  正在賞月地寧凡感覺腰下一緊,頓時便像一只被踩中尾巴地兔子一般,低頭怒道,與身下罪魁禍首對視著。

  小天微舔紅唇,得意洋洋似的笑了笑。

  少年感覺到此,銀牙頓時緊咬雙手死死箍住懷里人兒的肩膀,深深吸了口氣,最終依舊選擇抬頭望天,繃著個臉沉默不語。

  皓月凌空,皎潔地月光如三月春風般撩動二人的心弦,懸浮于月下的白玉石臺之上,除了歌舞升平的奏樂聲,除了品茶論道的高談闊論,似乎還時不時夾雜著些許異樣低微之聲,有男也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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