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聽了臉色一黑,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既然人家不想還,自己去對方地盤上討要,免不了得打起來。
玄武山可是兵家圣地,自己這小身板可不夠?qū)Ψ秸垓v的,一想到此,他的目光便飄到了魚嬌嬌的身上,只覺越看越順眼了。
“喂,六子啊,你...你想干什么!”胖子被寧凡的眼神盯得有些發(fā)毛,渾身打了個哆嗦,護住胸口連忙退后了幾步。
少年嘴角一咧,伸出手指揉了揉下巴,饒有興致說道:“我說師兄啊,聽說師弟還有幾個師兄師姐的,你和他們比起來,是你更強一些還是他們更強一些?”。
“那還用說,那自然是本大爺更強一些!”男子拍了拍胸腔的贅肉自信昂揚道。
“你有多強我不知道,不過聽人說那玄武山有什么六道道主,每一個都是驚世駭俗的天驕子弟,你再厲害估計也打不過他們,師兄你這么強都打不過,師弟我要是上門鐵定只有被人欺負的份了,要是到時丟了老師他老人家的臉,那不就是給咱們?nèi)迳侥ê诼铩睂幏矒u頭苦笑道。
此話一出,男子頓時就怒了,臉上的肥肉顫了顫驕傲道:“胡說八道!那幾個兵家的道主也就一兩位還算不錯,其他的全都是廢物,本大爺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會打不過他們!六子竟然敢瞧不起我,師兄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魚嬌嬌感覺自己被新來的小師弟鄙視了,心中有些郁悶,臉頓時腫的跟個圓乎乎的包子似的。
寧凡見此頓時從懷里掏了掏,不再是硬邦邦的窩窩頭,而是一張肉餅,笑瞇瞇地遞了過去。
男子見此頓時眼眸亮光一閃,連忙搶了過來,放在嘴里咬了起來。
這一路從青牛鎮(zhèn)走來,就沒一頓好的,他身上的銀子早就花光了,這一路上就靠著寧凡救濟,可是大多都是窩窩頭,今天居然給了張肉餅,他心里的氣頓時消了一半。
“嘿嘿,師兄您慢點吃別噎著咯,是六子不好惹您生氣了,這還有水呢”寧凡立刻將手中的水囊遞了過去。
“你小子知道就好,有這好東西不早點拿出來,你看師兄我這一路下來都瘦了,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既然本大爺都跟你來了,還有什么好怕的,論起打架咱們?nèi)迳骄蜎]輸過,哼”男子埋怨兩句,然后伸手接過水囊灌了幾口,頓時覺得渾身舒爽。
寧凡一聽頓時心安,當然他并不是相信魚嬌嬌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厲害,他相信的只是老夫子,而魚嬌嬌是老夫子的學生這就夠了。
正思索間少年感覺脖頸一疼,連忙伸手捂住,拿在掌心一看原來是顆小石子。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坐在樹樁上嘟起小嘴發(fā)牢騷的馬尾辮少女。
最后還是把手里的肉餅撕下一大半拋了過去說道:“真是欠了你的,一路上吃我的喝我的,還挑三揀四,我身上的錢可不多了,逼急了我就把你給賣了!”。
少女見此立馬臉色有些委屈,看著這個自稱是寧凡師兄的大家伙,隱隱欲泣的惹人憐愛模樣。
蹲在一旁的魚嬌嬌看見姑娘這般神色,頓時就不樂意了,兩條細眉抖了抖說道:“喂,六子,怎么對人家小妖姑娘的,別人一個女孩子家吃你點東西怎么了,再說了也沒見你給錢啊,那銀子可都是本大爺?shù)暮冒伞薄?p> 寧凡見此瞪了少女一眼,伸手指了指對方的用嘴型威脅了幾句,然后拿起包袱開始朝著城門處走去。
少年很想去東海之濱看一看那座懸浮海面的獨孤城,想要見識那位劍帝的風姿,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有一樁心事未了。
他很清楚的記得當初在聞州邊境那間破廟里,有個披著黑袍的小姑娘曾經(jīng)說過想要自己帶她去逐鹿山,當時的他并不愿意,甚至很想殺了那個在自己腹部捅了一刀的元兇。
但是在經(jīng)過了青牛鎮(zhèn)的相處之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能夠毫不留情傷害他的小姑娘,似乎想和自己玩一個危險的感情游戲。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神人,可以對一個女子的真心視而不見,即便那顆真心也有可能是虛假偽裝的。
不知從何時起二人之間的故事便充滿了各種試探和挑釁。
唯一的一次讓少年暴露心跡的便是觀星臺上的月下一吻,那個時候?qū)幏矡o奈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他喝下了忘憂酒,從前在面對小天前的種種掩飾被瞬間瓦解。
也是在那一夜他看見了這個世間最美麗的風景,所以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擁吻她,寧凡知道自己這樣做便等同于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但他依舊無悔。
當那座浩大的觀星臺將對方淹沒的那一刻,寧凡便意識到其實這場游戲他和小天都是輸家,也是正是因為看到了小天被巨石淹沒,直接導致了他體內(nèi)那些陌生記憶碎片的提前蘇醒。
小天并沒有死,他心中一直都清楚,這也是他來逐鹿山的目的,他可以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決不允許對方毫無征兆的先一步退出,以至于設(shè)那樣一個詐死的局來欺騙自己。
皮甲少女跟在少年身后,看著少年臉色從一開始的溫柔到之后悲傷。
她的拳頭微微握緊,想起在青牛鎮(zhèn)的那一夜,那個壓在自己身上滿臉猙獰暴戾的男子,胸中莫名生出幾許煩悶,清純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絲狠厲。
太欛城的東面區(qū)域有一處廢墟,此刻六趾矮人正盤膝坐在一株大樹下,他與幕圖蘭鄺鎮(zhèn)鴉等人約定在此處匯合,就在此時,一道輕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矮人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眼見露出笑意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一人,然而等他看清那人的相貌之時,臉色卻是驟然大變,布滿了驚恐之色。
“怎么是你!如今時辰未到,就算是你也不能不按規(guī)矩行事!”六趾矮人額頭上的汗珠低落在地面,他砰的一下飛身倒退數(shù)十張,神色警惕。
來人并不是幕圖蘭鄺鎮(zhèn)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斷臂的男子。
那男子披散著頭發(fā),只露出半張臉,全身裹在黑袍里,頭發(fā)卻是呈兩種顏色,綠白各占一半,長得極為陰森,仿佛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你錯了,我可并沒有違反規(guī)矩,相反,我一直都在執(zhí)行山主定下的規(guī)矩”男子手里拿著一柄勾魂劍,面無表情說道,聲音十分沙啞。
此話一出,六趾矮人臉色猛然一驚,不知想到什么,顫聲開口問道:“難道是山主的意思?可山主所給的期限還未到,怎么出爾反爾”。
“你的話..太多了,山主要你死,你難道敢不死?”話罷,男子手里的勾魂劍驟然橫掃,強烈的罡風夾雜著砂石,匯聚成一道利刃,朝著六趾矮人飛速斬了過去。
矮人見此臉色大變,想要躲避但是對方出手的速度太快,其實力境界遠在自身之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右臂被切斷,鮮血留了滿地。
“??!噗!”六趾矮人嘴里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身軀被罡風卷的倒飛了出去,從半空中狠狠摔在了碎石堆里。
六趾矮人顧不得自身嚴重的傷勢,顫抖著爬起來跪在地上求饒說道:“別!別殺我!我知道一個秘密,山主一定有興趣知道的!”。
“哼!你這樣的人也能有讓山主感興趣的事情,休要多言!”男子說完將手里的勾魂劍架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只需他輕輕一用力,便能割下對方的頭顱。
“是真的!那個秘密就在宋府!被宋師道藏了起來,如果能將那寶貝找出來,對于山主一定有大用處的”六趾矮人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將自己得知宋府內(nèi)的情報消息說了出來。
“宋師道?”手持勾魂劍的男子身軀微微停頓了片刻,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對于太欛城的首富宋師道,他自然知曉。
很多人都以為這位太欛城的首富除了會做生意,有錢之外,其他的一無是處,而宋師道在太欛城的地位都是依靠他手里的金錢換來的。
南華親王之所以對其禮待有加,也是因為對方財大氣粗救濟了很多災(zāi)民,讓整個披俠郡富裕起來。
然而真實情況并非如此,山主曾經(jīng)提起過這位宋府的當家人,說此人很不尋常,能夠入山主這等天人眼里的俗世之人自然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那便只有實力境界了,所以說這位宋府的掌舵人其實也是一位武道高手。
“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廢物,趁著山主不在便犯上作亂,現(xiàn)如今山主已回山,該死的死該罰的罰,留了你們幾條狗命真是礙眼,不過此物如果真能幫到山主,相比山主也會十分高興,只是宋師道一向精明,怎會讓你得知消息?”男子眉梢一挑,寒聲問道。
“是真的,其實我是南華郡王的人,郡王也對這件寶貝有意,才讓我前來打探消息”六趾矮人顫抖地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