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大家結(jié)伴如約而至。不一會兒,男生們也到了。歆瑤熱情的張羅著點菜、倒茶水,然后又道:“大家差不多都認(rèn)識了吧。哦,恩寧還沒見呢?!绷趾朗侵熬鸵娺^的,歆瑤給恩寧介紹了另外兩個男生,最后指著一位高個子的男生道:“這是程宇,興州本地人,和恩寧你是老鄉(xiāng)呢,好好認(rèn)識一下吧?!背烧Z?恩寧好生奇怪,怎么還有人叫“成語”呢。
歆瑤話音剛落,程宇馬上接口道:“我還是自己來介紹吧。我叫程宇,程門立雪的‘程’,聲振寰宇的‘宇’。每次介紹完我的名字,總會產(chǎn)生誤解。我還曾被人問過,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唐詩’啊?!贝蠹叶夹α?。恩寧朝他點點頭,打個招呼“程師兄”,頓了頓又笑著道:“剛才聽歆瑤的介紹,是有些奇怪,還以為你家人特別喜歡中國傳統(tǒng)文化呢。不過經(jīng)你一解釋就清楚了,這種用成語來解釋‘程宇’的方法還不錯?!?p> 程宇也笑了,很陽光的樣子?!笆菃?,以前別人聽了都笑個不停,還第一次有人夸我呢。那我以后就這樣介紹了?!膘К幵谝慌圆遄斓溃骸斑€是恩寧有學(xué)問?!贝蠹乙魂囌f笑。程宇卻一副思索的樣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眾人說:“恩寧這個名字我好像從哪見過,在哪里呢……”林豪拍拍他的肩,打趣道:“喂,這樣的開場白很老套啊?!毙$壅f:“也不是啊,你們都在興州,說不定以前就在哪碰到過呢?!?p> 程宇搔搔頭,又望著恩寧。她皮膚白皙,從前的短發(fā)現(xiàn)在已齊肩,雖然仍一襲舊衣,不施粉黛,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自有一種清新脫俗之感?!皩α?,恩寧”,他開口問道,“你家住在哪啊?”恩寧很少主動提及自己的事,就是和同寢的室友也沒說過。倒不是刻意隱瞞,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好像要博取別人同情似的。況且她的身世也不是一兩句說得清的。不料和師兄第一次見面就被問這個,她只好含糊答道:“唔,就在市博物館附近。”“那你高中是哪所學(xué)校?”程宇又追問道。怎么總被問及自己不愿意回答的問題,恩寧微微皺眉,只說了句“我高中是在外地念的”。
菜還未上全,大家隨意閑聊著。這時,正好小幺對眾人講起最近護理學(xué)院“寢室文化大賽”的事,恩寧便加入了他們的聊天。只聽小幺抱怨道:“我們院的活動好多啊。這開學(xué)不到一個月,什么唱歌比賽、跳舞比賽,又是寢室文化大賽,還要每個寢室必須參加。這里明明是‘醫(yī)校’,又不是‘藝?!乙怯心莻€藝術(shù)細胞,還來這兒干嘛??!”她說得倒實在,眾人都笑了,幾個女孩子更是深有感觸。雅卉接口道:“這還多虧了我們寢的才女恩寧,寫了個好劇本,我們排了出短劇才交差?!倍鲗幍溃骸澳且惨欣洗蟪錾难菁及。€有大家的支持?!?p> 受了她們聊天的啟發(fā),程宇忽然想到了什么?!皩α?,寫作。我想起來了,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恩寧,你是不是在興州的報紙上發(fā)表過文章?”恩寧輕輕點下頭。小幺她們哄笑道:“還以為你想起什么重大事情呢。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我們才女常有文章發(fā)表,這個月就收到兩次稿費了?!背逃钌ι︻^:“我怎么知道嘛,只是偶然翻翻報紙,有個大概印象。再說我當(dāng)時還不認(rèn)識恩寧。”恩寧笑笑說:“難為師兄還記得。不過是拼拼湊湊、涂涂抹抹,誆些稿費而已,實在不值一提?!?p> “對了,恩寧,你平時喜歡做些什么,有沒有參加學(xué)校的社團?。俊背逃铍S口問道?!澳壳斑€沒有,我只是看看書。師兄有什么好介紹嗎?”程宇立刻來了興致:“來我們網(wǎng)球社怎么樣?”恩寧面露難色:“可是,我網(wǎng)球打得很差啊?!薄皼]關(guān)系,我可以教你嘛?!绷趾篮鋈徊遄斓溃骸盎蛘吣憧梢栽囋嚸駱飞纭!?p> 民樂社,恩寧一聽這個名字就充滿向往,和傳統(tǒng)文化相關(guān)的領(lǐng)域她都有興趣。再加上曾經(jīng)聽過秦老師吹笛子,她很是羨慕,無奈條件所限,至今一件樂器也不會?!拔业故怯信d趣,也有一支竹笛,不過我以前并沒學(xué)過啊?!倍鲗幱行?dān)心的說。“沒關(guān)系,我們社團里有指導(dǎo)老師,會從頭教的。每周六下午有活動,你可以先過來看看。”未等恩寧作聲,歆瑤便搶著說:“好啊,去看看,我們可以去看林豪拉二胡哦?!毖呕芤哺胶偷溃骸岸鲗?,去試試吧,我看這個比較適合你。”恩寧點頭答應(yīng)了。
席間,大家推杯換盞,聊得很愉快。雅卉悄悄提醒恩寧道:“恩寧,你也敬程師兄一杯啊?!倍鲗庉p聲道:“可是我不會喝酒啊。”男生們也不為難她,說以茶代酒也可以。恩寧極少參加這些應(yīng)酬,尚有些拘謹(jǐn)。她站起身來,舉起杯子道:“程師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背逃畋疽姂T了這種場合,但不知為何,恩寧敬酒卻令他感到受寵若驚,忙起身與她碰杯,口中想說句客套的“我干了,你隨意”。誰料他一時緊張,竟說成了“你干了,我隨意”。眾人隨即哄堂大笑,小幺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林豪笑著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人家不就是以茶代酒嘛,你也不用這么小氣吧?!膘К幱檬治嬷亲?,一面笑一面朝林豪擺擺手道:“說不定他是在講笑話呢。程宇,你這個笑話太好笑了?!背逃钫驹谀牵膊恢撜f什么,坐下也不是,繼續(xù)喝酒也不是。抬眼看恩寧,她也在笑,眼波流轉(zhuǎn),清澈如水。一時間他竟看得愣住了。恩寧飲罷了杯中的茶水,開口替他解圍道:“我已經(jīng)干了,程師兄你隨意吧。”程宇這才緩過神來,趕忙喝盡了杯中酒,坐回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