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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守約

第31章 確定心意

枯藤守約 是與凡人 2102 2019-01-23 15:19:29

  屋內(nèi),是倪月升為億魄敷的藥。將藥倒于傷口處,傷口反而更疼了。倪月升像哄小孩一般,叫七竅不如吃個糖吧,會舒服一點(diǎn)。

  億魄打開手中緊握的一小袋清玉梅子,往嘴里送了一顆,哪知梅子初口感竟是又酸又澀的。這下可把她折磨得口中酸澀,手中疼痛的。不過傷口處疼痛一陣之后,好了許多,嘴里的梅子后味也微涼可口……

  與月升分享了梅子,月升開心地與億魄說著什么。可億魄早已走神,因是梅子的后味讓她回想起兒時最愛吃的冰果醬,冰涼可口與微涼可口的梅子味道極其相似……

  沉默了很久,她突然往外走去……

  “七竅,你去哪里啊,你手上還有傷呢?”月升在后面追問著。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不礙事的?!眱|魄回答著對她關(guān)心備至的月升。

  今夜的月,格外地光亮,可依然沒法把億魄的心情照得明晃晃的。心中有事的人,走得很慢,可自己卻是渾然不覺的。明明是走了很久,可當(dāng)億魄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處在托星樹林中時,她竟在心中嘆道:未免有些快了!

  她想起今日課上所習(xí),便開始練習(xí)著往上空飛起。許是四下無人,方平心靜氣,億魄飛行術(shù)運(yùn)得愈發(fā)地輕松起來。

  她落在一棵頗高的托星樹上,背靠著樹干,坐在枝叉中,往事又縈繞在心頭。她看著月亮,在億藤結(jié)中所發(fā)生的事情,竟在這月中上演了起來:一會是偷吃冰果醬的兩姐妹,一會是一家四口在一起時的有說有笑,一會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三魂樹會說話的趣事……想到這里,億魄不自覺地摘了一張葉子、含在嘴瓣吹著動人曲子。這首《最是憶》,原先在中原京城街頭賣藝時候,億魄曾唱過,她說最喜歡里面的一段詞:

  風(fēng)吹不平眉頭,

  日曬不干心稠。

  彼等天倫樂悠悠,

  哽在心頭很是羨。

  鄉(xiāng)啊,故啊……

  最是憶。

  眼淚在回憶之中忍不住從億魄的眼里流了出來,而此時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坐在了她身旁,她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跡。

  “你怎么會出現(xiàn)?”

  “心情好,出來晃蕩,順著曲音來到這?!?p>  “嗯。”被元泉瞧見了自己這副模樣,億魄多少是有些難為情的。

  “想家了?”

  “我本無家,何以念之。”她沒打算將身世托與他知曉。

  “我是東海龍宮的太子?!?p>  “啊?”事實(shí)上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驚訝于他為什么會突然說出來。

  “很震驚嗎?”

  “嗯,有點(diǎn)”不知怎的,一個小謊讓億魄緊張地搓著手中的樹葉。

  “可我的母親,和我的母后卻不是同一個人?!?p>  “?。俊边@個億魄確是不知道的了。

  “我母親,是人魚,有著冠絕四海的美貌。凡間有一種道士,專靠捕來人魚,取其心肺煉制丹藥,令自己增加修為,早日飛仙。父王就是在一個這樣的道士手中救下了母親,然后相識相戀……”

  “那你的母親,最后怎么沒能成為你的母后?”

  “父王和北海肆本是親密無間的好友,但北海肆也愛上了我的母親。北海肆為了奪愛,多次與我父王交手。最狠的一次,北海肆竟將噬龍散下在牡蠣中毒害父王?!?p>  “北海肆是誰?”

  “現(xiàn)在的北海龍王?!?p>  “他毒了你父王,現(xiàn)竟還能做龍王?”

  “他當(dāng)時假意要和我父王重修友情,騙得我母親親手為他送牡蠣。母親為了救父王,遠(yuǎn)去醫(yī)術(shù)星求藥,醫(yī)術(shù)星中的醫(yī)神告知母親,父王唯有服用人魚的魚晶才能保命。沒有魚晶的人魚,就等同一個人類失了心智。”

  “不用說,你母親一定選擇失去心智,用魚晶保你父王一命。”億魄心生感激地嘆說道。

  “不錯,不僅如此,母親失去魚晶之前還懇求北海肆只要從此不再傷害父王,她愿意承擔(dān)毒害龍族的責(zé)罰。念在母親犧牲了魚晶的份上,父帝罰母親永世不得上岸?!?p>  “所以你父王身為王族,是絕不可能娶一個戴罪的人魚的?!?p>  “是啊,生在王族,太多無可奈何。哪怕當(dāng)時,母親已經(jīng)懷了我……祖父王為了讓我有個名份,硬是逼著父王娶了母后。而我母親失去了魚晶,沒有了智力,生完了我,便只能被關(guān)在囚蚌里?!?p>  “那你的母后,她對你好嗎?”

  “母后,她可能不太希望我當(dāng)東海龍王的太子,于是從小就對我諸多挑剔。可正是因?yàn)樗奶籼?,我才越是奮發(fā)。”

  “至少你還是父母具在的,別太難過了。”億魄看著元泉的愁容安慰著說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xiàn)在我只想爭氣,變得優(yōu)秀,變得無可挑剔。雖然母親不能與我交流,但是我每一次站在囚蚌外,母親都似乎感應(yīng)到了一般,溫柔地摸著囚蚌的蚌殼。”元泉想到母親在囚蚌中的模樣,眼睛有些濕潤:“七竅,之前我讓你有什么問我的,你便問吧。你說,我想說的時候便會說?!?p>  “那,你怎么突然就想起和我說這些了?”億魄小心地問著,因?yàn)榕抡f錯了什么話,會讓元泉變得更難過。

  “不是突然,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jī)告訴你。我想過了,若是決定了是那個人,我必是要把我的身世講與她知的。”

  “決定了,是那個人?”億魄抬起頭看著元泉真摯的雙眼,心中有些慌亂地想著:“意思,是,我就是那個人嗎?他對我如此毫無保留,可我卻始終不敢將身世話與他知?!?p>  “七竅沒有應(yīng)答,是我說得太隱晦了嗎?還是,她明明聽懂了,卻不想回應(yīng)我?或者我應(yīng)該給她一些時間?”元泉因無法確定億魄的心,心里忐忑地想著……

  “好?!彼X得她可以確定,她是喜歡元泉的。

  “好,嗎?”元泉幾乎興奮得跳了起來,但又忍不住想再次地確認(rèn)。

  “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免得明日起不來?!毙液檬呛谝估铮床磺鍍|魄已經(jīng)羞紅的臉,億魄緊張地在枝上站了起來,便往一居女閣方向飛走。

  此時的元泉像個小孩般,高興得手舞足蹈,他要是再劇烈一點(diǎn),都怕是要從這樹上掉下去。

  億魄在元泉看不到的地方,甜融融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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