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宗,皇城之中歷年來排行第一的宗門,歷年來為朝廷輸送了無數(shù)人才。滄瀾宗姓尹,尹長川即是家主又是宗主,手中握著極大的資源與人脈,在皇城之中呼風喚雨。
尹大剛,滄瀾宗弟子,尹長川的小兒子,也就是外人口中的尹少爺。尹長川修為不淺但是墨水不多,之所以給他起這么簡單的名字,是希望他胸懷大義,有志則剛。
尹大剛沒能繼承父親的期望,已經(jīng)是二十多歲卻依舊修為淺薄,才剛剛踏入神曦境的門檻,勉強在滄瀾宗參加宗門大比的隊伍之中混到一個名額。
不過他尹大剛依舊是這隊伍之中最為硬氣的人,滄瀾宗內高手如云卻也只能以他為首,無論是哪個宗門來的強者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叫上一聲尹少爺。沒辦法,誰讓他尹大剛是尹長川的兒子。
尹少爺就是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人,帶著滄瀾宗敢怒不敢言的幾位高手來參加了宗門大比。
第一個環(huán)節(jié)便是進入祖地之中尋找信標,按理來講,應該是所有人分散開來,這樣尋找信標的效率才會更高一些,然而這個方案被尹少爺當場否決。
“分散開找信標,”尹少爺抬起自己文弱的手臂,“你看我這身子像是經(jīng)得起折騰?”
“那您說該怎么辦?”尹蕭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抑制著打人的沖動問道。
尹蕭是滄瀾宗這一代年輕弟子之中的第一人,或者說,曾經(jīng)的第一人。早在兩個月之前,這位尹少爺突破進神曦境的時候,尹蕭的心里便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突破進神曦境的尹少爺理所當然的跟著他們一起參加了宗門大比,一路上必須處處以他優(yōu)先。要知道尹蕭本應是這次大比的帶隊人,誰成想半路殺出個尹少爺,說一不二,提出一堆腦殘的建議,氣得尹蕭只想撞墻。
“我覺得咱們應該一起走,這樣會比較安全,”尹少爺裝模作響的沉思片刻,而后點頭說道,“而且這樣看起來比較氣派,符合咱們滄瀾宗的風格?!?p> “我覺得尹少爺說得有道理,大家一起走,憑咱們滄瀾宗的底蘊,必定是無往不勝!”隊伍之中的一名舔狗立馬出聲應和道。這舔狗叫尹七,也是剛剛進入神曦境的修士,在這個隊伍之中處于末流,本應沒有什么話語權。但是這一路上,尹七和尹少爺這兩個廢物竟然是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起來,聊得十分投機。
氣派?尹蕭差點沒背過氣去,奇葩還差不多,若是讓滄瀾宗的所有人都跟著這位尹少爺?shù)乃俣茸撸烙嬤B其他宗門的人都沒見到,這一輪比試就已經(jīng)結束了。
“尹蕭,你覺得怎么樣?”尹少爺見尹蕭不說話了,于是開口問道。
尹蕭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淡淡說道,“我怎樣都可以,只要大家都同意就好?!?p> 尹少爺選擇性無視了尹蕭語氣之中的不情愿,又問了一圈,都沒有人提出異議,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靠!”尹蕭臉色發(fā)青,他自己沒好意思反駁尹少爺,隊伍之中其他的修士卻也都跟著保持沉默,只好暗罵道,“這幫軟骨頭,全都靠我?也罷,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咱們就跟著這位大少爺走好了?!?p> 就這樣,歷屆宗門大比都是位居第一的強者之師,底蘊深厚強者輩出的滄瀾宗,在大比開始半個多月以后,依舊是僅僅收集到了十枚信標。
這還是他們運氣好的結果,碰見了兩個水洛宗的修士,那兩個人身負重傷,身上的信標便背后滄瀾宗給截了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不如根據(jù)信標的指引,先去趕到傳送陣的位置埋伏起來。”說話的人是尹德,滄瀾宗之中排行第二的修士,修為僅次于尹蕭一線,“各宗門都會有在祖地之中相互聯(lián)系的辦法,在他們離開之前,絕大多數(shù)都會先集合在一起共同行動。不過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這樣試一試了。”
“就這么定了,如果不去傳送陣附近埋伏的話,以我們的效率恐怕會被其他宗門遠遠落下?!焙貌蝗菀子袀€人提出了一條有腦子的建議,盡管有些風險,尹蕭還是趕緊接過話茬,這一輪的時間已經(jīng)過半,他沒心情再哄這個大少爺玩了。
尹少爺出人意料的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一路上的效率他也看見了,自然不好意思再反駁。
于是,滄瀾宗一行人將獲得的十枚信標聚集在了一起,那些信標上細微的能量產(chǎn)生了共振,發(fā)出一道朦朧的光,倏地指向了祖地之中的某個方位。
然而,抱著這種撿便宜想法的似乎不僅僅是滄瀾宗的眾人。用來離開祖地的傳送陣處,已經(jīng)是聚集起了一伙人。
這一伙正是傲天宗的那些人,自從那一天親眼目睹了楊慕與那個化成巨人形態(tài)的兇樹作戰(zhàn),這些人便開始懷疑人生,懷疑這個世界。再加上失去了楚天傲這么個主心骨,他們群龍無首,在這祖地之中束手束腳。
畢竟不像滄瀾宗底蘊深厚,強者有好幾名,傲天宗之中強大的師兄剛剛被朝廷提拔走,實力上正處在一個空檔期,只有楚天傲這么一個拿得出手的猛人,其余的都不過是實力平平。
楚天傲不知所蹤,疑似是死在了那兇樹的手中,這些人集齊了十枚信標便一起前往了這個傳送陣的位置。他們之中的大多數(shù)人是第一次參與宗門大比,此時他們的心中已經(jīng)對這祖地產(chǎn)生了恐懼,不敢再有過多的探索。
自從他們埋伏在這里,已經(jīng)過了大概一周的時間。
“有人要來了!”一位師兄低聲喝道,傲天宗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既然選擇了在這里伏擊,就必須要一擊得手,如果被這人跑掉,回去之后再叫來宗門的人,他們便沒辦法繼續(xù)埋伏了。
來者逐漸靠近傳送陣的位置,步履沉穩(wěn),儼然是一位境界高深的修士。
就在他走到距離傳送陣十余米的方位,傲天宗的人各據(jù)一角,從原本埋伏的角落之中竄了出來,封鎖住這人所有的退路。率先出手的那名弟子沉聲喝道,“快把你手中的信標交……楚師兄?!”
“啊——楚師兄?不對,楚師兄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你是人是鬼!”
“楚師兄,真的是楚師兄回來了!”
傲天宗所有人臉上沉悶的氣氛頓時橫掃一空,他們沒有看錯,來者正是楚天傲,目前傲天宗所有年輕弟子之中的最強者。
“那個詭異的叢林不斷聚合,把我包裹在里面,不過我身上有宗主交給我的防身寶具,”楚天傲笑道,“所以我非但沒死,反而在那怪物的軀體之中得到了一些造化,達到了神曦境大圓滿。”
“太好了,只要楚師兄回來,我們傲天宗這次依舊要崛起!”
“楚師兄原本就是強大無匹,這次又獲得機緣,肯定能虐殺其他宗門的那些所謂強者!”原本以為楚天傲已經(jīng)在那場災難般的戰(zhàn)斗中死去,沒想到他反而變得更加強大,傲天宗一眾人都有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
傲天宗所有人的臉上都是興奮至極,就好像這一次宗門大比的首位已經(jīng)是傲天宗的囊中之物一般。有這么一群師弟師妹在身旁瘋狂吹噓自己的實力,楚傲天更是洋洋得意,當時他與楊慕在那叢林之中搏斗,沒想到突生異變,幸好自己福大命大,竟是撿回了一條命。
“崛起?這幫人在說什么東西?”正在傲天宗的眾人還沒回過神來,違和的聲音出現(xiàn)了。剛剛趕到此地的楊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起手中的信標,自語道,“離開祖地的傳送陣應該就是這里了吧?”
“什么人敢在此胡言……”傲天宗的這名小師弟剛冷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楊慕他自然認得,當初這家伙和那兇樹的搏斗實在是逆天,在當場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陰影。在看清楊慕之后,他直接把剩下的話全都咽了下去,渾身冷汗。
如果楚天傲在那兇樹的手中撿回了一命算是有些能耐,那楊慕直接與那怪物搏斗該算是什么?這家伙簡直就是個怪物!傲天宗所有人在看清楊慕之時便閉上了嘴,他們發(fā)自內心的恐懼,盡管那個人的境界僅僅和他們相差不多,卻是讓他們的靈魂有些戰(zhàn)栗。
楚天傲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楊慕和那怪物搏斗的時候,他依舊被困在那怪物的身體里掙扎,并沒有看到。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楊慕取走了那怪物身體之中的核心,讓它失去了生命氣息,楚天傲這條命能不能撿回來還不一定。
可惜楚天傲并不知道這一切緣由,看見楊慕之后僅僅是神情倨傲略帶嘲諷的問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我以為在那種情況下你早已經(jīng)死無葬身之地了?!?p> “我聽你們剛才說什么崛起之類的話,”楊慕的視線從手中的信標移開,并沒有接楚天傲的話茬,而是自顧自的問道,“既然如此你們手中應該有不少信標,都交給我吧?!?p> “你小子在說什么胡話!”楚天傲冷笑,“你不要以為當初的帳就這么揭過了,你殺死李師弟的仇我始終都記在心上!既然你還活著,我就要讓你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帶著無盡的悔恨死去!”
“說得倒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明明是你自己把他給殺死了,用的就是你自己的飛刀。”楊慕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廢話少說,把你們手中的信標都交出來,識相的話可以饒你們一命?!?p> “小子,你只不過是僥幸撿回了一命,也敢和我放肆,”楚天傲被徹底激怒,吼道,“這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這半個月之中所得到的機緣!”
“嘭——”楚天傲一腳踩出,空氣都被這股巨力拉扯得扭曲,發(fā)出爆裂的聲音。這是霸道的先手,他的身影轉瞬即至,攻向楊慕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