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啪嗒!”“哎呀!”
兩人就這么滾進了進去,宮式微半瞇著眼,抬頭看看天色,又揉了揉睡的發(fā)脹腦袋,又看看滾做一團的兩個人,
“這是怎的了?”宮式微額頭抽動隱忍的問道,
只見小風(fēng)眉笑嘻嘻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上前道
?。骸靶⌒〗悖蓜e惱了我們;這是前庭出了事兒,我和青衣才來喚您的?!?p>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小風(fēng)眉本就張了一張討喜的娃娃臉,這一笑,讓宮式微沒了脾氣
“行了,說吧?前庭怎么了?”這卷扇山莊誰不知道是茶山老祖的宅邸,莫不是還有人不要命的找事?
“小小姐,是這樣的,老祖一早便被請下山了,沒想剛出門不久,便有一人帶著十幾個高手在山莊門口求醫(yī)。老祖不在,您又歇著,貢熙就想著打發(fā)了去,不想這些人竟動起手來;這些人現(xiàn)在被擋在了門口;可他們進不來也不下山去,我兩個覺著吧,這也不是辦法,就琢磨些對策……”
“什么對策?”宮式微挑眉
小風(fēng)眉上前一步,伸手拿了備好的衣服,候在旁邊,嘻嘻的笑著
“喚小姐起床的對策啊!”
宮式微無奈的被服侍著穿上了外衫
“我拿你最是沒有辦法的?!?p> 半個時辰后
宮式微身著月白山茶上衫,一襲紫綃暗紋緞長裙,頭戴兜帽,施施然出了山莊大門,慢條斯理道:
“來者何人?如此沖撞就是你們請人的禮數(shù)嗎?”
只見在眾人之中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彬彬行禮,
“在下百里奚,并無意叨擾府上,只因因家中祖母病危,問遍良醫(yī)無人能醫(yī),竊聞老祖妙手回天,念在家父與老祖有一面之緣,還請老祖答應(yīng)如此不情之請。如能遂愿,百里家族感激不盡!”言畢,只見百里奚右手一個手勢,下人便呈上兩只精致木箱。
“聽聞老祖酷愛飲茶,在下特意準(zhǔn)備了一些心意。還請姑娘轉(zhuǎn)達?!?p> 宮式微露出淡淡的笑意,讓下人接了箱子,
“多謝百里公子美意,只是老祖早早下了山,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你!”百里奚身邊之人聽到此話無不義憤填膺,就差沖了過去了結(jié)了她。
百里奚并未惱怒,
“不知姑娘所意為何?”
宮式微淺笑“百里公子不愧為百年大族的繼承人,果然氣度非凡?!彪S即優(yōu)雅的摘下了兜帽“不若我陪公子回府一趟,也當(dāng)解燃眉之急?!?p> 那一刻,百里奚只覺一頭墨發(fā)披肩而下,佳人巧笑倩兮;晨光從屋檐邊射過,投射在她身后,映著身邊的古松,灼灼奪目,如畫中之人。
“寧姑娘?”百里奚不由又驚又喜。
宮式微點了點頭,
“百里公子若是信得過寧一,我便隨公子一去,待爺爺回來,我著人通知他即刻趕去可好?”
如此妥當(dāng)安排,百里奚當(dāng)然歡喜。
“那勞煩寧姑娘,事不宜遲,我們可否即刻啟程?”
宮式微輕笑,微微點頭。只隨意收拾些衣物,帶著貢熙上了車。
在通往京城的路上,幾個騎士護著一輛馬車一路疾行。
宮式微看著滿臉焦色的百里奚不由問道:“百里公子不是回祖宅安排百里赫的大婚事宜,如何之前還好好的老夫人怎么就病倒了?而且如此急重!”
“寧姑娘并非外人,在下但說無妨,我那堂弟大婚后,便主動請做監(jiān)管運河運輸之職,祖母喜出望外,大贊他婚后有了長進,便讓他全權(quán)負責(zé)河運;誰想到他剛剛接手不過十日,便有一艘運輸京城的鹽船出了事,整船沉進了距宛城十里的地方;本來運輸?shù)拇蚓S護操作的原因途中損壞倒是常見,可這船竟是主運海鹽進城的官船!這貨物損失還是小事,可這京城斷鹽,若是追究下來,怕不是動了我百里家的根基,祖母一時怒上攻心昏厥了過去,并且又傷了右肩,本以為用些舒肝降火的法子便好了,誰想到祖母她一直高燒不退,幾更良醫(yī)也不見好轉(zhuǎn),剩下的事就是寧姑娘所知道的了?!?p> 宮式微沉吟半刻,
“百里公子,這老夫人身上可有傷口?”
百里奚略略思索:
“卻有傷口,而且有幾處?!?p> “那創(chuàng)面可大?”
“右肩是被花簪所傷,傷口并不是很大,只是又小又深?!?p> 這老夫人高燒,極有可能是創(chuàng)面感染造成的,這對于尚未發(fā)明抗生素的古時,卻是一種無計可施的疾病,不過還好自己粗略的制作了一些藥物,應(yīng)該有些用處?!毕肫鹱约旱慕茏?,宮式微不由得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一絲連她都沒察覺的愉悅。
夏風(fēng)吹開了車簾,卷著雨特有的味道吹散了宮式微額側(cè)的碎發(fā),一身紫色長裙,襯的她皮膚如羊脂般潤白,她伸手撥開頭發(fā),帶著微微笑意,嫻靜淡雅仿佛一朵盛開在水面的白芙蓉。
百里奚有些癡迷,竟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馬車沒有征兆的停了下來,百里奚頗有些意外,車外有人隔著簾子稟報道:
“稟報少主,住宅傳來消息,說是為了盡快醫(yī)治老夫人,已經(jīng)把老夫人送到了宛城別府?!?p> 百里奚聽后不由大怒,自己走時明明特意叮囑過萬萬不可挪動祖母,以防有變,這府里的人竟生生把祖母運到了宛城!
“是誰允許把祖母送到別府的?”百里奚有些怒極,連聲音都有些尖銳。
“稟少主,是愚二爺?!?p> 百里奚聽后生生壓下了要說的話,臉色鐵青,不置一詞。
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宮式微與百里奚在第二日下午趕回了宛城別府,宮式微在見過百里家的老祖宗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外傷感染,索性自己過來及時,若是一旦進入了血液,自己當(dāng)真是無能為力。在自己的及時治療下,老夫人的燒很快就退了下來,只是老夫人卻仍然不見蘇醒的跡象。宮式微微微皺眉,一手撥開眼皮,隨即又仔細檢查了下全身,心中不禁一驚:這老婦人的瞳孔已經(jīng)收縮又如針尖大小,身上有些許的瘀點,口鼻中可見到還沒有完全干涸的血絲。這與林青衣的弟弟如此的相似,莫非又是唐門的九轉(zhuǎn)輪回?
“寧姑娘,祖母她……”看著百里奚欲言又止的樣子,宮式微深色凝重的說“百里公子,老夫人的傷口并無大礙了,只是我懷疑老夫人被人下了毒?!?p> 一聽中毒,百里奚吃驚不小“祖母她一向深居簡出,怎么會……”
“老夫人進來可有吃些來路不明的吃食?”
百里奚當(dāng)即搖頭,“府內(nèi)所有祖母進口的東西,都分別用銀針、家畜、丫鬟試毒后才進食的,而且每次試毒的人都由祖母臨時挑選的。”
聽了如此周全細致的方法,宮式微心中不由感嘆,無論什么時代,這些豪門貴族總是生活的如此奢華細致,也如此的如履薄冰。不過如此說來,倒是可以完完全全排除了服毒的可能。如此隱蔽的下毒方式,卻又只針對一人,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老夫人的衣服是誰負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