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禾和春喜謹小慎微地跟在一個小太監(jiān)身后,一步也不敢拉下。
有春喜的眼神提點,岳青禾也不得不如此??!
一連拐了幾個彎,穿過了幾個角門,也不知道這御花園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還有多遠,這種絲毫沒有人權自由的時代,岳青禾心里還真是覺得有些窩囊。
在心里,也是忍不住問自己,她這個長平侯府嫡孫小姐的身份到底有什么用?
又穿過了一個角門,不過這次岳青禾郁悶的心底好像突然就開了一朵花一樣,她看到了一位眼熟的人。
她剛進城的那個下雨天,客棧對面閣樓上的那個人,好像就是迎面過來的這個人。
“奴才見過睿王!”岳青禾正偷偷打量著,突然,前面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跪下請安了。
岳青禾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可春喜卻是懂的,也馬上跪下了。
頓時,就剩下岳青禾與睿王面面相覷了,沒想到她與這個王爺這么有緣。
春喜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趕緊伸手拉了拉岳青禾的衣襟,拉了幾下之后就只能在心里祈禱,希望自家主子不要亂說話沖撞了王爺。
可現(xiàn)實還是打了春喜一個措手不及,岳青禾的聲音已經(jīng)飄蕩了起來。
“我好像見過你,前幾日在悅來客棧對面的閣樓……”
看面相也不是個窮兇極惡的王爺,倒是眉清目秀翩翩少年郎的感覺,自然是能認識一下最好了,畢竟王爺不管是作為皇帝的兒子還是兄弟都是很牛逼的。
可她這搭訕的話卻只說了一半就被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喝聲制止了。
“大膽,見到王爺還不下跪?”
霎時,岳青禾心里那個問候聲四起,跪什么跪?
我好歹也是金枝玉葉,你一個小小的太監(jiān)憑什么對我發(fā)號施令?
姐姐我今天還真就不跪了,我爺爺是堂堂的長平侯,你愛咋咋地?
岳青禾思緒轉過,正準備找話題緩解一下尷尬局面,沒想到這睿王倒是先給了她紳士一禮,抬手將那小太監(jiān)的氣勢直接壓了下去。
“無妨,你說你在哪兒見過本王?”睿王確實脾氣不錯看著岳青禾的眸光里竟然透著盈盈笑意。
“哦……就是……前幾天你站在閣樓上淋雨,我在對面提醒你來著……”
岳青禾說到這件事還不忘看看睿王身后的侍衛(wèi),他應該是還沒認出她來。
那天雖然有些不愉快,可她現(xiàn)在看那睿王分明就是陽光少年,定然不會與她一個小丫頭斤斤計較的,倒是他身后那位,看那倒霉模樣就是狐假虎威慣了的。
岳青禾話落,不僅是睿王想起了那天的事,就是他身后的侍衛(wèi)李衛(wèi)也頓時炸了毛。
“哦……我想起來了,你……你就是那天那個小和尚?”
睿王面前李衛(wèi)自然不敢造次,說完這句話看主子沒什么動靜,他也就瞬間熄了火。
“那天的事……本王聽說你還等著要本王一句謝謝?”
“不敢不敢,舉手之勞不敢言謝……”
“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岳青禾倒還想多聊幾句,可睿王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哦……去御花園參加公主的荷花宴。”岳青禾有些怔怔地回了睿王的話。
“那就趕緊過去吧!”睿王說完轉身就走了。
岳青禾撇了撇嘴,模樣倒是個暖男的模樣,可這王爺太過清高的性子著實令她不喜。
小姐姐跟你說話,哪里就這么無情地說走就走?太不禮貌了。
“行了,走吧!”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起身移到了岳青禾身邊,言語里很是鄙夷,“王爺可不是爾等可以肖想的……”
岳青禾從睿王漸行漸遠的背影收回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小太監(jiān)的后腦勺,真是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春喜一旁苦苦使眼色,她真想上去給他一拳。
岳青禾繼續(xù)跟著小太監(jiān)往深宮里走著,另一邊睿王不一會兒也開了口。
“你確定這個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個小和尚?”
“屬下確定,千真萬確,一看她頭上那幞頭就知道她是個光頭……”李衛(wèi)信誓旦旦地向睿王保證。
睿王卻是扯著嘴角冷冷一笑:“外邊都在傳五哥看上了富榮樓的一個戲子,可今天這位……哼……”
“屬下不明白王爺?shù)囊馑剂?,富榮樓的戲子……可畢竟是外邊的謠言,最近獻王倒是常去寶月樓,這小和尚與獻王……屬下還真是不知道有何關系……”
李衛(wèi)被睿王的一句半截話搞得云里霧里,實在是沒有看出什么端倪來。
“那個小太監(jiān)可是五哥的人,而這條路根本不到御花園,反而很快就到壽陽宮了,而我剛才問那小和尚要去哪里,那小太監(jiān)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五哥到底是跟我們不一樣,什么時候都可以活得這么肆意……”
睿王頓住了腳,下意識里就轉回身往岳青禾那邊看了兩眼,這明顯就是去壽陽宮的,也不知道獻王從哪里弄回來這么一個俊俏的小和尚,剛才看得他都差點兒有些心動了。
待進了壽陽宮岳青禾與春喜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
“不是去御花園嗎?這又是哪里?”岳青禾好奇地問道。
岳青禾畢竟是初來乍到,她不認識這壽陽宮是何所在,可春喜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壽陽宮以前是獻王的住所,現(xiàn)在獻王雖然是出宮另立府邸,可這壽陽宮卻一直空閑,聽說因為離太后的宮殿很近,所以,這里便成了獻王臨時休息的地方。
明明說的是去御花園,這個小太監(jiān)卻將他們帶到了這里,春喜心里就不得不猜度幾分了。
他們岳家與獻王本就摩擦甚多,公主邀請她家小姐進宮,獻王本就可疑,現(xiàn)在又到了這壽陽宮,看來這獻王是盯上她家小姐了。
春喜拉住了岳青禾并給了她一個這里有鬼的眼色,一邊笑嘻嘻地對小太監(jiān)輕一施禮道:“公公,為何帶我們來這壽陽宮?不瞞公公取笑,我們小姐這才回了京城,初來乍到難免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哪位貴人,若需要在這里等候的話,那我們還是在殿門外候著好了。”
若獻王有心將她們引到這里,她們怕也不好脫身,去殿門外應該也不算失禮。
可就在春喜拉著岳青禾往門外走的時候,殿里卻出來一人,幽聲道,“是誰在此如此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