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骯臟發(fā)臭的小巷,不由得心生厭惡,他催促著薛洋說。
“走吧,先離開這再說?!?p> 在薛洋的帶領(lǐng)下,他們七拐八拐,最后來到一條筆直的巷子,前方就是巷口,能看見來往的行人和自行車,摩托車等交通工具。
“那把黑刀很重要嗎?”李梟問道。
薛洋走在前面,頭也不回,依舊用他那有些懶散的語氣說。
“一般?!?p> 什么叫一般,不重要你追了人家那么長的路。
李梟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喂!你能認真點嗎?我想知道那把黑刀的來歷,還有方倪為什么要拿走那把刀?!?p> 他們走出巷子,薛洋看了看人群,指著對面的一家游戲廳說。
“玩兩把?!?p> 李梟哪有心思打游戲,抓著薛洋的后衣領(lǐng)說“你小子一直都是這么任性的嗎?咱們有正事要做?!?p> 薛洋也不反抗,任憑李梟的拖拽。
“什么正事?”
李梟真的很想朝他的屁股上來一腳,他放開手,強忍心頭的不悅說。
“找到方倪,找到謝玉樓,不管他是死是活,找到方荀,找到答案,這就是我說的正事?!?p> 薛洋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這些已經(jīng)變得沒那么重要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跳進一個怪圈里,尋找答案,然后忘記答案,再繼續(xù)尋找的死循環(huán),聽我的,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人,就要活得痛快,查案事興趣愛好,生活才是我們要干的正事,再說我們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沒必要付出那么多?!?p> 李梟搖搖頭,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薛洋不管那么多,避過幾輛摩托車后,走到了街對面的游戲廳,然后回頭,嬉皮笑臉的看著李梟。
李梟只好也跟了過去。
進入煙霧繚繞的游戲廳,買了幾個幣,兩人開始耍起了拳皇。
“忘記問你,你是怎么丟掉工作的?!崩顥n邊操作著八神庵,一邊問。
薛洋根本不會玩,就是在那亂繞,上跳下竄的,但還是一臉的認真。
“什么叫丟啊,我是主動辭職,我也有病,精神病?!?p> “什么病?。俊?p> “人格分裂,額,或許是抑郁癥?!?p> “你別往自己頭上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梟覺得他是在取笑自己。
薛洋笑了笑說“那行,我可沒有你那么執(zhí)著,我做的這些完全是因為咱們是朋友?!?p> 李梟點頭,然后一個連招,就把薛洋給ko了。
薛洋不服氣,又買了幾個游戲幣,別說一個八神庵了,就連他的半條血都沒打掉,就被干掉。
最后薛洋拿著游戲幣,去了另一臺機子,打起人機了。
從游戲廳出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兩人一商量,擼串啊。
于是找了家看上去還不錯的燒烤攤,也不喝酒,只吃東西。
“咱們今天貌似什么都沒干啊?!毖ρ笳f。
李梟吃得滿嘴油膩說“你不是說要陪方倪好好玩玩嗎?,現(xiàn)在可以說說怎么回事了吧?!?p> 薛洋喝了口茶水說。
“很簡單,那把黑刀是誰的我不知道,但我是從方倪哪搞來的,我也不懂他為什么這么重視這把刀,每天來煩我,要我還他刀,我被他弄得煩了,就藏在你家里,沒想到這小子到現(xiàn)在了,還惦記著這把刀?!?p> “你有病啊,沒事拿人家刀干嘛?”
薛洋冷笑著說“我就是看不慣那小子目中無人的樣子,以私藏器械的罪名,哎呀不管什么罪名也好,我沒收了那把刀。”
“你拿那把刀也沒用啊?!?p> 薛洋抓抓腦袋說“是沒用,但肯定有問題,不然方倪怎么那么重視它,不止一次的聽他提起過,所以我直接去他家,沒收了刀?!?p> “你是因為這個被開除的吧?!?p> 薛洋有些尷尬“怎么會,我是自動離職,自愿。”
一天的相處,讓李梟覺得,沒準他還真是被開除的,就是不知道他沒收一把刀,至于嗎?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行了,吃也吃飽了,該走了,方倪拿到黑刀對我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以后遇見他,我再好好收拾他?!毖ρ笳酒鹕?,摸著自己的肚皮說。
李梟有些無奈“你的意思,咱們啥也不做了?”
“如果你還想去你以前的房子看看,咱們明天再去,然后繼續(xù)打游戲,吃宵夜,怎么樣?”
李梟嘆了口氣,但也沒說什么,或許,他也是這么想的也說不定。
現(xiàn)在的他雖然接受了自己的過去和現(xiàn)在,但也不是一來就習慣,得有個過程,玩游戲也許是個不錯的過渡。
與薛洋分開后,李梟回到家,頹然的坐在沙發(fā)上,不想再移動分毫,他靜靜的躺著,心里無比的平靜,有些昏暗的燈光只能將客廳照亮,他開始喜歡上沙發(fā)了,他不喜歡寬闊的床,他甚至想到了以后自己的生活軌跡。
就像這樣,躺在沙發(fā)上,看看電視,發(fā)發(fā)呆,然后睡過去,這種想法不是早就有的,而是此時此刻才產(chǎn)生的。
也許,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執(zhí)著,非要查個水落石出,而是有什么羈絆吧。
也許是那個女人,方荀,自己喜歡的女人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家里也沒有一張她的照片,手機號碼也沒有,我真的喜歡她嗎?
李梟開始對以前的自己產(chǎn)生了好奇,我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沒有任何感覺,就像別人說我是誰,我就是誰一樣,哎,算了,以后過好自己的生活吧。
第二天一早,李梟從沙發(fā)上醒來,發(fā)現(xiàn)昨夜沒有關(guān)燈,看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于是打電話給薛洋。
“喂,你誰???懂不懂禮貌?讓我再睡一會兒。”薛洋懶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李梟提高聲音說。
“別睡了,半小時后,電影院門口見,我想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p> “有什么好看的,啥也沒有,除了那把被偷走的黑刀?!?p> “我想去?!?p> 薛洋沉默了會兒說“一小時后,我再睡會兒?!?p> “行,別讓我等太久?!?p> 結(jié)束通話,李梟進去廁所開始洗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容有些憔悴,頭發(fā)油膩,看來得洗個澡了,順便刮刮胡子。
出門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從一個油膩大叔,變成了不怎么油膩的大叔,吃了碗面,便步行前往電影院。
果然,在他等了差不多半小時后,才看見薛洋。
他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樣子就像好幾天都沒睡覺的程序員。
兩人打了招呼,就準備去老房子。
剛走進樓梯,前面的薛洋就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李梟問道。
他沒有回答,背對著李梟,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李梟覺得奇怪,便去聽周圍的聲音。
樓上有人在說話。
“你說那小子跑哪去了?”是一個年輕的聲音,估計不超過三十歲。
回答他的人聲音很渾厚。
“不知道?!?p> 然后就是打火機的聲音。
他們應(yīng)該是在抽煙,薛洋貓著腰,悄悄的往上走。
李梟跟在后面,不由得緊張起來。
之后那兩人就沒有再交談,聽聲音,應(yīng)該是在三樓的位置。
等摸近了,薛洋他們就聽見一些比較亂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屋子里翻找著什么,有很多的腳步聲,東西倒地的聲音,還有各種臟話。
等上到二樓半的時候,他們看見了兩個人站在李梟家門口,一個留著寸頭,穿著黑色背心,年紀二十多歲左右,他的手里有把明晃晃的匕首,他叼著煙,正不停的把玩著手里的家伙。
旁邊的是個長頭發(fā)的中年漢子,穿著件白色襯衣,手插在褲包里,露出了別在腰間的一把漆黑的手槍。
薛洋立刻往后倒退幾步,拉住后面的李梟,指指上面,比了個開槍的手勢,又指指下面,思想是趕緊走。
李梟雖然沒看見上面的情況,但也知道不能多留,兩人轉(zhuǎn)身就要往下走。
可是沒想到,剛要下樓,就遇見了三個高大的壯漢,他們目露兇光,都穿著黑色背心,滿身的腱子肉,估計一個就能解決掉他們兩人。
為首的一個看見李梟他們,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問道。
“你們住在這棟樓里?”
薛洋像小雞吃米似的點頭。
“是,是,我們住這,剛要出去?!?p> 說完拉著李梟就要下去。
沒想到壯漢攔住了他們說“等一下,那你們鬼鬼祟祟的躲在這偷看什么?你們認識那家住戶?”說完,他用手指了指李梟家。
“不認識,我們真的是路過,對路過?!毖ρ蟾杏X自己手心全是汗,他看了看旁邊的李梟,沉這著臉,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跟我走?!眽褲h說完就要來抓他們。
兩個被拎著來到三樓,守在門口的那個寸頭青年笑了笑說。
“進去吧,老大在里邊?!?p> 李梟猶豫了會兒,站在門口,沒敢動。
薛洋也是,滿臉的哀求之色。
“幾為大哥,我們不認識這家住戶,放了我們吧?!?p> “別廢話?!眽褲h一腳踢在薛洋的屁股上,薛洋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屋子。
里面非常的亂,很多家具已經(jīng)被翻倒在地,有些還被砸毀了,隨后咣當一聲,門被關(guān)上了。
里面大概有五六個人,只有一人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街道發(fā)呆,其余的人還在翻找著什么東西,有一個拿著把鐵錘,已經(jīng)把地板給砸裂了,露出下面的水泥地。
那個站在窗子邊的人,背對著所有人,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