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格蘭特號駛進(jìn)港口,游客們的情緒都高漲起來,新的一站就在眼前,只有玲瓏似乎還在思索著什么,微微皺了眉。瓊生走過來,拍拍玲瓏的肩膀,笑著說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想的越多,沒準(zhǔn)兒預(yù)想發(fā)生的事會越少。樂觀一點?!绷岘囃蝗淮驍嗨脑挘J利的眼神一閃而過,眼角稍稍上翹了一點,對著瓊生說道:“但愿是這樣,你的樂觀令我羨慕,或許我該向你學(xué)習(xí),謝謝你的關(guān)心。”
“就要下船了,兩位,真的不去我家坐一坐嗎?”老紳士一直在他們的身后,隨口來了這么一句,看來他需要人陪伴,更需要孩子陪伴。
“不如這樣吧,老先生,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改日我定登門造訪?!绷岘嚭铜偵塘亢笠恢聸Q定。
“這真是個好主意,吶,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期待二位的光臨?!崩霞澥繌念^至尾都在用中文交流,可見他可能是個中國通。
“我們再次見面時,一定會有好事將至?!崩霞澥繋е毺氐乃实男β曄麓?,朝他倆揮了揮手。
“你有空了再聯(lián)系我一起去,就此別過吧。”玲瓏邊說邊走,這時她臉上的兩個酒窩若隱若現(xiàn),甚是好看,不過沒能讓瓊生察覺到。
“我也希望如他所說那般,期待再次相聚。再見?!杯偵哺麓?。
港口的海風(fēng),輕輕地吹,夕陽余暉照應(yīng)著海水,景色很美。
玲瓏急忙回了家,一到家就直奔家父的臥室,推門進(jìn)去,看見父親納蘭楓坐躺在床上,不過父親臉上紅潤這一點沒能逃過玲瓏的法眼。玲瓏知道父親沒事,也就順勢問了一句:“爸,你不是說十萬火急嗎,我這回來了,我看你也不急嘛?”
“玲瓏啊,你就知道去找你媽,你爸就不管了嗎,手心是肉,手背就不是肉了?”父親知道是瞞不過女兒的慧眼了
“爸,我從小到大,我媽一次都沒有見過我,我就要去找她評評理,女兒長這么大了,她都不想見我一面?話說你這么急著召我回來,有什么事,你盡管說吧,哪怕你讓我接管你的公司也行?!绷岘囈蕾嗽诟赣H胸懷里說道
“也就是說你答應(yīng)我要去相親了?”父親臉上馬上洋溢著笑容
別看納蘭楓年近五十,可身材健碩,和他同齡的要么是啤酒肚,要么是脂肪肝,他看起來就像三十多歲一樣,頭發(fā)烏黑有光澤,炯炯有神的雙眼,方正的臉型凸顯剛毅,一米八的身高,倒三角的身材,人是越老越帥,不知道以為他是玲瓏的哥哥。
“什么?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你就這么急著把你的女兒嫁出去?”玲瓏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是說我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嗎?你這是出爾反爾!哎呦,我的肝又疼了”父親捂著他的胃,試探玲瓏的口氣又問道:“也許,你的事成了,婚禮當(dāng)天你媽會來參加也說不一定?對吧?”
“你肝疼?我不就是你的小心肝嗎?我不疼,況且你捂著的是胃,你就別拿它來嚇唬我了?!绷岘嚢琢烁赣H一眼。
“等等,相親后就能結(jié)婚?太草率了吧?!?p> 玲瓏爸知道繼續(xù)磨下去也耗不過玲瓏,“真不知道這丫頭讀大學(xué)這幾年變化怎么這么大?感覺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卻又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绷岘嚢中睦镒聊ブ鯓硬拍苷f服她。
玲瓏爸被玲瓏?yán)饋?,走下樓梯來到客廳又被拽著走到前門花園,花園里的話正含苞待放,春天就快來了。父女兩一起坐在一張長椅上,臨近傍晚,二月的寒風(fēng)還是有些刺骨。
“冷嗎?要是覺得冷的話,我們就進(jìn)去。”玲瓏爸關(guān)心女兒
“不冷,比起媽媽這些年在外一個人,這點冷算不了什么。其實你要我去相親也行,盡管你以病痛為理由把我叫回來,但是你不覺得你過于心急了嗎?你不知道我在外有多擔(dān)心,我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見媽媽,我不想再,”說到這里玲瓏哽咽了。
“好好好,這一回是爸錯了。你如果實在不想,我也沒辦法。”玲瓏爸知道玩笑開大了?!翱砂挚偸菚系模蚁肽銒屢矔馕业南敕?,爸不能照顧你一輩子呀?!?p> “這話說的不對吧?從我大二開始,你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不說十之八九,至少有一半是我?guī)湍銢Q定的,就算你現(xiàn)在功成身退,我接管你的公司也沒問題?!绷岘囈獜?qiáng)的性格在這時突然來了個急轉(zhuǎn)彎,“要我相親,沒問題,只要他各個方面能勝過我,我就嫁給他,說吧,他是誰?”
“他是我朋友的兒子,跟你一樣是個混血,人也本分踏實,”話沒說完,玲瓏眼睛睜大了說了聲,
“他是不是叫肖靈玉?”
“這你都知道!你這幾年瞞著你爸都經(jīng)歷了什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玲瓏爸也是瞠目結(jié)舌。
“爸,我沒有你說的那么神乎,他只不過是碰巧認(rèn)識的?!?p> 另一邊,肖靈玉也回到了家。肖靈玉的家是個大別墅,內(nèi)里裝飾雖然談不上富麗堂皇,但也可看出不是一般的小資家庭,墻壁上的字畫,壁柜上的古董,就說一件古風(fēng)古樸的玉屏風(fēng),收藏價值至少在百萬以上。
話說回來,在肖靈玉看來“華房萬間,夜臥不過五尺”。肖爸,肖媽都是樸素善良之人,別看家底那么大,肖爸,肖媽晚飯準(zhǔn)備的也都是平常人家做的家常菜。
歲月總會在人的臉上留下痕跡,肖媽媽的魚尾紋,肖爸額頭上的皺紋,無不說明了他們經(jīng)歷了歲月的考驗。
肖爸最先吃完飯,像要急著宣布什么。
“小玉啊,你已經(jīng)在海外闖蕩一年了,如果你還是堅持做鋼琴老師,我和你媽商量后決定尊重你的想法。但是,”
“但是,你的終身大事我們還是要幫你參考的,你爸的朋友給你介紹一個約會對象,和你一樣是個混血,不過是中法混血,”肖媽媽吃完飯也插了一句話。
“她是不是叫納蘭玲瓏?”肖靈玉說了這句話后,咽下一大口飯,差點沒噎著。
“你怎么知道?”肖爸肖媽異口同聲。
之后肖靈玉把他如何認(rèn)識玲瓏的事說給二老聽,二老還一致認(rèn)為這就是緣分,得趕快趁熱打鐵才是。
肖靈玉還算理智,先說了自己未來兩年的打算,又說了自己準(zhǔn)備何時談戀愛成家,軟磨硬泡之下,與肖爸肖媽達(dá)成一致,可以先約會,但是談婚論嫁為時尚早。這下二老才松了一口氣,就怕肖靈玉不答應(yīng),萬一肖靈玉有心儀的對象了呢。
肖靈玉把肖爸勸去睡覺后,拉著肖媽媽到書房來,兒子在媽眼里永遠(yuǎn)是長不大的孩子,有心事總會第一個和媽媽說。
肖媽媽是德國人,年輕時候,知書達(dá)理,不說風(fēng)華絕貌,但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美女子,更是彈得一手好鋼琴。肖媽媽的手指修長,標(biāo)準(zhǔn)的鋼琴手,在肖靈玉小的時候就經(jīng)常彈曲子給他聽,因此肖靈玉就從小跟著媽媽學(xué)彈鋼琴,兒子長相隨媽媽,再加上是混血,結(jié)合黃種人與白種人的優(yōu)點,自然而然長成了大帥哥。
“媽,這一年我在外也經(jīng)歷了不少事,我在歐洲不同的國家體驗不同的生活,我知道你們二老是為我好,可是自從這次遇見玲瓏后,我發(fā)現(xiàn)我和她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她單從外貌上來說,就已經(jīng)是沒得挑,可我覺得她好像經(jīng)歷了很多一樣,感覺她心智很成熟,在她的眼中我就是個小孩子。盡管我沒有過多的了解她,可她給我的感覺絕不是異性相吸,我認(rèn)為我只能和她做朋友?!毙れ`玉如此解釋道
“哦,看不出來這一年你進(jìn)步很大嘛。我們當(dāng)時就給了你五千美元,心想著你在外吃了苦頭,會想家,然后回家后跟著你爸學(xué)經(jīng)商。沒想到你愣是挺了過來,我為我的兒子感到驕傲。”肖媽媽欣慰道。
“還有,我把五千美元變成了三萬歐元”肖靈玉自豪的說道。
晚上九點,玲瓏爸在聯(lián)系一個外國老人,而肖爸也在聯(lián)系玲瓏爸,這是不是意味著一樁好事就要成了呢?
第二日清晨,天空烏云密布,玲瓏晨跑回家,站在家門口,抬頭望一望天,心想:“難道要變天了?”
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玲瓏爸的呵斥聲,“好端端的原料怎么說沒就沒了,你們這個主管部門是干什么吃的?想被炒嗎?”看來公司出了一點問題,玲瓏爸在電話這頭怒斥員工。
“她到底想干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我爸?”玲瓏心中不解。
在市中心的一棟高樓的辦公室里,一個樣貌看起來只有三十歲的美麗女士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巴西進(jìn)口的咖啡,一副很悠閑的樣子,可掩飾不了她冰冷的眼神。
“我想干什么?楓,我要將我失去的給拿回來!”女人眼中的怨恨一閃而過。
玲瓏爸在屋里來回踱步,玲瓏走進(jìn)客廳坐在餐桌旁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熱牛奶就喝了起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一點兒也不著急。玲瓏爸手里的手機(jī)來電鈴聲不斷,他知道接了也是白接,一到關(guān)鍵時候,沒幾個能站出來解決問題的。
“爸,接電話吧?!绷岘囉行﹨挓┝耸謾C(jī)鈴聲。
“沒準(zhǔn)兒是有人給你報喜呢?”
“都什么時候了,還報喜?公司又出事了,這一次你別插手?!绷岘嚢置碱^已經(jīng)擰到一起打結(jié)了。不過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楓,還記得我是誰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玲瓏爸聞聲后,像觸電一般,一個踉蹌倒坐在沙發(fā)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臉上顯出一副難以置信又帶一絲絕望的表情。還沒等到玲瓏爸回話,電話那頭女人又發(fā)聲了。
“我回來了,回來拿走屬于我的東西?!泵菜颇穷^掛了電話
玲瓏爸當(dāng)然記得她是誰,前幾次公司遭遇危機(jī),玲瓏幫著解決了;他就懷疑到底是誰在暗中設(shè)計陷害他,幾次懷疑到她,都否決了,時隔二十多年她,她回來了。
“爸,你怎么不說話?需要我?guī)兔幔俊绷岘噹еP(guān)心和試探的口吻說道。
“她唯恐天下不亂嗎?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玲瓏心頭思緒萬千,情緒卻沒有一點變動。
“這次你不要再插手了,她,算了,這是我應(yīng)得的?!绷岘嚢謬@氣道,“她,你還是不知道的好?!?p> “她是誰?爸,你到底在說什么?”玲瓏裝作疑惑問道。
另一邊,一位帥氣男子駕著一輛動力十足的悍馬在高速路上極速奔馳著,下了市二環(huán)高架后,他把車停在路旁,因為他要接一個電話。楚天一,加拿大溫哥華大學(xué)畢業(yè)回國。
“該你出場了,天一?!睂Ψ綆е钏频目跉?p> “嗯,其實沒必要這么做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jīng)把電話掛掉了,楚天一無奈地?fù)u了搖頭。他知道他沒有辦法抗拒這個女人的命令,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么做有違自己的本心,“唉,玲瓏,可能你不認(rèn)識我,我不得不這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