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星宇喘了口氣,這才接著道:“江兄,這一個月的查辦,在我來時,已經(jīng)將涉事的太師一家,主將一家,還有一名副將全家,共計二百五十余口,全部斬首,血脈盡斷。此外還有涉事的九王爺,和其直系血脈,共計二十四人,也都全部秘密處死,此事還望道友明察?!?p> 說著還遞過一個儲物袋來,江川接過后,神識一掃,便將儲物袋中,近三百人頭看了個清楚,其中還有二十幾個人頭,和呂元良的血脈氣息極為相似。
說實話,江川也沒有料到會死這么多人,江川此時雖有一絲快感,更多的,卻是對于宗門和皇家處事狠辣的震驚。
江川也不好表示什么,點了點頭后,便收起了儲物袋,打算過后以這些人頭,祭奠爺爺奶奶,父親母親的在天之靈。
此時一旁的呂元良,見江川收了儲物袋,起身一拜開口道:“江道友,我僅代表燕國皇室,向道友致歉?!?p> “因皇室的一時失察,和皇室中的某些敗類,導致道友先輩被發(fā)配采珠島,從而慘死他鄉(xiāng)。這其中,燕國皇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還望道友原諒。因此,為了彌補令先輩的聲望,此番皇帝已經(jīng)下令,著手修改史冊,為其正名,并加封江老將軍為世襲水寧候,封地水寧縣全境方圓五百里,境內(nèi)所有住戶,皆為水寧候食邑?!?p> 呂元良又取出一塊令牌和一份文書,雙手呈到江川面前,道:“此為水寧侯令牌,和官方文書,還望江道友不辭接納?!?p> 江川此時也有些意外,心念一轉(zhuǎn),便想明白了燕國皇家此舉的目的,無非是攝于師尊名號,加上自己最近煉器方面的名頭,想要拉攏一二的手段而已。
一方面是化解矛盾,其次便是為這呂元良鋪路了。
江川心中暗自思索了片刻,便接過呂元良手中之物,開口道:“道友的誠意,江某看到了,如今既然罪首都已伏法,此時便算揭過,還請呂道友代我向令祖致謝。”
“還有石道友,為江某私事,石道友和貴宗勞心勞力,多方查探,江某很是過意不去,江某在此向道友和貴宗致謝。若今后,有什么江某力所能及之事,江某承諾,絕不推脫?!?p> 江川說完,便向著石星宇鄭重一拜,石星宇也趕忙回禮。
矛盾化解后,三人又說了一些奇聞趣事,氣氛倒也融洽,眼見過了午時,兩人才起身告辭,都說是要回宗門復命。
兩人走后,江川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再次將此事背后,隱藏的各種脈絡梳理了一遍,最后得到的結(jié)論是,利大于弊。
這才安下心來,又回到地下靜室,開始觀看太易門流傳出來的陣法心得,和其上的八種煉器陣法。
半晚時候,江川陪二老吃過晚飯,將白天之事和二老也說了一遍,二老也是感慨連連。
不過說起這事,趙叔倒也想起一事,向江川問道:“川子,你可還記得你母親?!?p> 江川愣了一會,這才黯然答道:“小時候依稀記得父親說過,川兒的生母,好像是在生下川兒后,不到一年,便染病而去了,至于其他,父親卻是從未提起過。”
趙叔聽后又問道:“那你可知,你的母親葬在何處?!?p> 江川聞得此言,神色不免動容,略顯激動的說道:“這一點川兒卻是不知,父親生前也未曾和我說過。您老的意思是,我的母親,就葬在紅巖島上嗎?”
說道最后,江川心情激動,聲音都帶了一絲顫音。
趙叔嘆了口氣,接著道:“可能那時你還小,你父親又走得急,因此沒來得及交代于你。此事也怪我,原以為你知道,也就沒有提醒你,當年你母親故去之時,還是我?guī)椭黄鹣略岬模攸c便在你家時長停船的那里,稍靠西面一點的亂石堆中?!?p> “川子,你既然要去紅巖島祭奠先祖,便去看看你母親吧,若有可能,為你母親重新安置一個墓穴,當初卻是太過簡陋了啊!”
江川聽后早就激動得手腳發(fā)顫,恨不得立時趕去祭拜。
好在劉嬸提醒江川,要多準備一些祭拜物品,才將江川急切的心情壓了下來。
江川又立馬去了趟專門配送凡人物資的小店,采購了一批香紙蠟燭等祭祀物品,最后覺得少了,干脆采購了一整套的家具和日用品,全都收入儲物袋中。
天色黑下來后,江川稟明二老,便向著紅巖島趕去,上島之后,見島上珠民都早已休息,也不用擔心被人打攪,便直接來到以前自家小船的??恐?。
這里便是爺爺奶奶和父親時常出海之地,卻都是出去后便再也沒能回來,向西側(cè)走不遠的一個亂石堆,按趙叔說的,這里就是埋葬自己母親的地方了。
這里江川很少來過,腦海中也沒有母親的絲毫記憶,隨著逐漸長大,江川明白了很多事理,也知道了母親的偉大。
此時江川站在亂石堆前,感到羞愧無比,母親就葬在這里,而自己之前卻不知道,盡然從來不曾看過母親,雖有諸多原因,可江川還是不能原諒自己,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粗心啊。
既然早就知道母親是病故的,可卻從沒想過,母親會葬在小島之上,也從未問過,真是愧為人子?。?p> 此次前來,江川并不打算將母親的墳墓遷走,因為這里還有父親,和爺爺奶奶在此,雖說都沒有留下遺骨,可江川相信,父親和爺爺奶奶,一定就在小島徘徊,因為,這里有親人在此埋骨,以前也有親人生活,這里就是家??!
想到動情處,江川淚眼模糊,神識確定母親尸骨所在后,走入亂石堆中,在母親埋骨的碎石堆前跪了下來。
砰砰砰...,一連九聲響,抬頭的江川,額頭早已血肉模糊,血水混著淚水,順著臉龐,染紅了衣裳。
江川似無所覺,嘶啞的聲音喃喃低語:“母親,孩兒不孝,這些年,也沒能來看看您,讓您一直都葬在這亂石堆中。如今,孩兒來給您磕頭了...,想來,父親和爺爺奶奶,也都在這里陪你吧,還請母親和父親,還有爺爺奶奶稍待,等我在這島上另建一座墳塋,也好讓我們一家,有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p> 說罷,江川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選定了亂石堆后面的一塊地方,江川運起三把飛劍,便開始挖洞。
江川本可叫出鱷龍幫忙打洞的,可考慮到這是自己為家人營造的陰宅,卻是必須自己親力親為,容不得外人插手。
江川打的洞傾斜向下,一個時辰后,江川估計已經(jīng)有百多米深了,這才停止打洞,開始在地底擴建一座大廳。
又過了一個時辰,江川把地底大廳,擴張到了三十米方圓,并用加固術(shù),把大廳和洞壁都加固了數(shù)次。
最后才在大廳中央挖了一個大坑,又在島上尋了一塊質(zhì)地堅硬的紅巖,將其劈成長方形,內(nèi)部挖空,又花了許多時間,精雕細琢并加固了一番,這才將其運到地底大廳之內(nèi),安置在了中央坑內(nèi)。
隨后江川便將自己母親的尸骨,全都收齊,沒有落下一塊碎片,又用自己長衫包裹,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移入地底石棺之中。
安置好母親后,又將收來的家具和日用品,放置于大廳各處,點上蠟燭和燃香,又行正式叩拜了一番。
最后江川在儲物袋內(nèi)翻找了半天,最后取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此珠正是當初得自于巨型海貝的夜明珠,因此物對于修仙者用處不大,江川便一直留在身邊。
此時找了出來,江川看了看大廳周圍,便用神識在珠子內(nèi)部,刻畫了一個光明陣,激活之后,將其鑲嵌在了大廳頂部,廳內(nèi)隨之便被一層皎潔的月光籠罩,顯得頗為神秘。
江川本想在廳內(nèi),以仇家人頭祭奠先祖的,又擔心臟了此地。最后還是上到地面,將人頭分作數(shù)排,一番祭奠后,就地便將人頭集中后化為灰燼。
此后江川又在母親的石棺前,低聲敘說了很多,將自己離開這里后的事情,大致和母親說了一遍。
眼見天快要亮了,江川才拜別母親,臨走時將通道徹底封死,又找來一塊萬斤巨石,壓在上面,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紅巖島。
回到白沙島,江川的生活,再次歸于平靜,每日都在修練和煉器,研究和陪伴家人中度過,充實而忙碌。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叔和劉嬸日漸蒼老,尤其是趙叔,年輕時候的采珠生涯,給其身體帶來了過于沉重的負擔,留下的暗傷足有數(shù)十處之多。
雖說在江川多年的調(diào)理中,暗傷都得以恢復,可這十五年來,趙叔身體的衰老程度,還是遠遠快過正常水平。
導致此時,六十多歲的趙叔,看上去就像是七十多一樣。
劉嬸的情況略比趙叔好上一些,可看上去,也明顯比小了好幾歲的管家,還要蒼老不少。
江川知道,這是因為年輕之時的消耗太過,上了歲數(shù)后,這才導致衰歇速度的加快,看上去顯得異常衰老。
就在最近這段時間,趙叔還是不可避免的,因為身體器官的衰老,從而身體各處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江川跑遍了幾大坊市,尋醫(yī)問藥,幾處坊市稍有名氣的煉丹師,江川也都一一拜訪,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另江川有些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