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偷帝令
“看來秀男已經(jīng)成功侍寢了。”
守候在宮門外的萃陽宮內(nèi)侍和宮女,見寢宮里沒有了動靜,他們互相對望一眼,互相之間都看到欣喜慶賀之意,因為秀男侍寢成功之后,皇上歡喜之下,一般都會對服侍秀男的奴婢進行賞賜。
至于跟隨武則天而來的宮女和內(nèi)侍則沒有這樣的想法,原因有二:其一,他們不會因為張麟的侍寢而受到賞賜;其二,張麟侍寢了,無非是成了正牌供奉,成了正牌供奉,又能怎樣?后宮之中吃冷飯的供奉不在少數(shù)。
“啟稟陛下。。。”上次出現(xiàn)過的清脆嬌美悅耳動聽的聲音,再次從宮門外傳來:“突厥使臣始畢可汗應(yīng)陛下之請,進宮覲見,現(xiàn)于麟德殿候旨?!?p> “栲,有這事你不早說!”聽了這話,張麟心里來氣了,嘴里輕輕嘟噥道。倘若那傳話的女官早來一點點時間,或許這種無法收拾的狀況就會避免,因為突厥使臣的分量,應(yīng)該比張柬之等人更重要,武則天再忙,都會抽空接見。
“陛下!”見寢宮里沒有回應(yīng),外面那傳話女官面露狐疑之色,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糟了,倘若被外面的人知道皇上被我打暈了,那么他們一定會闖進寢宮,將我亂劍砍死,甚至可能會把我剁成肉泥,就算不殺我,最少也會將我抓捕羈押,關(guān)進暗無天日的天牢?!?p> 張麟遽然心驚,看來我得委屈一下自己,表現(xiàn)出已經(jīng)給皇上侍過寢的樣子,能瞞多少時間就盡量瞞多少時間,然后從中取便,策劃離開之法子。
想到這里,張麟分別做了十幾個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使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臉色變得紅潤,然后露出鶴形刺青,邁著沉重而虛浮的腳步走到門口,喘著粗氣,明知故問:“外面誰在說話?”
“是婉兒。”外面那女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陛下已經(jīng)安歇了,有什么事等她醒來再說。”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睆堶肟跉鈭远ǎ瑸榱俗龅谋普嬉稽c,他打開了半扇門,鶴形刺青極其顯眼的呈現(xiàn)在門外的上官婉兒以及那些內(nèi)侍宮女的眼前。
萃陽宮的內(nèi)侍宮女看了之后,一個個面露會意的微笑,互相擠眉弄眼:千真萬確,秀男的確得到皇上的寢幸了!
但是上官婉兒看到這一幕,反應(yīng)與別人不一樣,一抹微紅躥上了她那年輕美麗的臉龐。
上官婉兒年齡也就是二十出頭,容長臉龐,寬廣圓潤的額頭上貼著梅花形的花鈿,增添了一種詭魅之美,用美妍超群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近在咫尺地出現(xiàn)在張麟眼前,頓時讓他眼睛一亮。
婉兒太美了,而且這么年輕,猶如一朵剛剛開放的蓮花,身上釋放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芳香,讓人心中升起一近芳澤的遐想。
但是,誰要真是敢沁近她,那絕對是找抽。她的眼眸深處蘊含著一股淡淡的憂思,臉上總是浮現(xiàn)著冰冷的神態(tài),似乎對誰都是一副不愿正眼相瞧的態(tài)度。
張麟盯著上官婉兒審視,把上官婉兒看得心如鹿撞,臉上緋紅,好像她做了什么錯事似的,眸光閃動,美麗而高傲的頭顱隨即低了下來。
假如說紅兒翠兒是人形毒藥的話,那么上官婉兒就是頂級毒藥,沾上一小口就讓人命喪黃泉。
“陛下吩咐了,她老人家累了,要歇到自然醒,在此期間,誰也不準(zhǔn)進來打擾?!睆堶胍槐菊?jīng)地胡謅,說話特別提高了嗓門,而且還帶著一股子嚴(yán)厲的氣勢,對于頂級毒藥,他可不想憐相惜豫,惹禍上身。
“是?!鄙瞎偻駜簢肃橹饝?yīng),低頭看著地面,似乎地上有什么吸引她的東西。
上官婉兒可是后宮女官之首,權(quán)勢熏天的人物,怎么會在張麟面前表現(xiàn)得如此軟弱可欺?
這當(dāng)然跟天時地利人和有關(guān)系。張麟正在侍奉皇上,具有天然的威勢,此是天時;這兒算是他的地盤,此是地利;此刻他露出刺青的樣子,對很多女人都有無法抗拒的襲引力,此是人和。
三者合在一起,使得張麟身上展現(xiàn)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惑力,上官婉兒能不低頭嗎,難道她還敢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皇上的供奉看瞅個沒完?
張麟重新關(guān)上宮門,而后回到床邊,準(zhǔn)備逃跑用的物件。
他本身沒有什么東西可拿,只有一根七星神棒,早已帶在身上,說走就可以走,但是沒有令牌,不能隨便出宮,這一點他已經(jīng)深刻體會到,不能再貿(mào)然亂闖了,必須得有所依仗。
他乍著膽子在武則天的龍袍上翻搜了一番,反正要逃出去,逃出去之后,肯定是藏匿在深山老林里,用不著對皇上有什么顧忌。
一面雕刻著蟠龍,另一面刻著“帝令”二字的青玉令牌,被張麟翻了出來。
“太棒了!”張麟興奮得無法言喻,有了帝令在手,他就可以在整個皇宮乃至神都暢行無阻。
張麟面露喜色,將帝令藏在身上,整理好衣服,特別檢查了一下七星神棒,而后施施然走出寢宮之門。
見張麟表現(xiàn)得如此龍精虎猛,一直俟候在寢宮外面的春香的心里不禁飄過了一絲驚訝和詫異。
本來春香對張麟之成不成供奉一點都不關(guān)心,但是,后者在給皇上侍過寢之后,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讓她覺得難以置信。要知道,其他秀男或供奉給皇上侍過寢之后,都需要休息個一兩天,服用大量天材地寶,才能恢復(fù)精神體力。這張麟也沒有怎么休息,也沒有服用任何補品,就恢復(fù)了體力,這也未免太厲害了一些吧,莫非他真是具有馬龍精神之人?
不過,春香并沒有就此進行深思,因為張麟跟她沒有任何瓜葛,她犯不著為后者的事情動腦筋。
“你這是要去哪里?”上官婉兒張開手臂攔阻并出言詢問,臉上帶著冷漠之色。
“上官大人,我要出去一趟,陛下交代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讓我去辦?!睆堶朊媛秶?yán)肅之色,鄭重其事道。
“這恐怕不妥吧?!鄙瞎偻駜簢?yán)肅的說,她的身材玲瓏,眉眼嬌俏,看上去完全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子,但是此時一臉嚴(yán)肅,好像不近情面的小學(xué)老師。
“有什么不妥?!陛下還說過,我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要求你進行協(xié)助!”張麟瞪著眼睛,虛張聲勢,蠻橫無理地說道。。。
雖然沒有專門學(xué)過演技,但是,看過那么多影視劇,潛移默化之中,張麟的演技已經(jīng)不低了,比起從未接觸過影視劇的唐人來說,就算稱之為影帝也不為過。
還沒等上官婉兒答應(yīng),張麟大步走到高力士和小五子面前,裝腔作勢吩咐道:“小六子小五子,爾等要好好看守宮門。陛下累了,正在熟睡,誰也不準(zhǔn)打擾?!?p> “這。。?!毙∥遄拥热嗣婷嫦嘤U,心里都有一種隱憂,秀男不會是又要逃跑吧?不過想到張麟已經(jīng)給陛下侍過寢,應(yīng)該不會再跑吧,象他這樣入宮做面首的人,不就是以青白年華換取榮華富貴嗎?青白已經(jīng)奉獻出去了,再逃跑豈不成了傻子?
“怎么,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張麟把眼一瞪,顯露出做主子的強大氣勢,把幾個人嚇得一哆嗦。
“是!”他們連忙答應(yīng),他們的思路轉(zhuǎn)過來之后,認(rèn)為給皇上侍過寢而沒有喪命的秀男一定會飛黃騰達,因此,對于張麟的話,他們怎么敢怠慢。
“秀男,要不要我們陪你去?”小五子臉上堆笑,討好地問道,此刻,他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告過張麟的密,心里既后悔,又擔(dān)心,因此抓住一切機會討好主子。
“不用!”張麟斬釘截鐵道。
“陛下要你辦什么事呢?”見張麟弄的跟真的似的,婉兒走近張麟,遲疑著問道。
“你猜猜看?!睆堶胛⑿Φ?,神秘兮兮的,讓婉兒很惱火,美眸瞪著張麟,似乎要發(fā)作的樣子。
“此事不宜聲張,陛下要我們秘密行事?!睆堶雺旱蜕ぢ曊f,讓婉兒半信半疑,但是卻無法反駁。
“這。。?!蓖駜弘y以決定,一是難以決定放不放張麟離開,二是難以決定跟不跟他同去。
“我去去就來,你們好生看護這里?!睆堶朐俅梧嵵胤愿滥切┨O(jiān)宮女。
“是。”內(nèi)侍宮女再次答應(yīng),聲音整齊劃一。
張麟邁步向?qū)m門外走去,似乎不管婉兒同不同意,或者跟不跟去,他要出去是誰也擋不住的。
目睹著張麟高大堅強的背影逐漸走遠,上官婉兒凝眉思考片刻,而后一跺腳,邁步跟了出去。倘若張麟跑了,她肯定脫不了干系,跟著一起去,倒可以就近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
走了幾步,上官婉兒回頭鄭重吩咐春香以及那些跟隨武則天一起來的宮女和內(nèi)侍,好生看護陛下,不得讓任何人接近。
“婉兒,你就放心去好了,這里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事的。”春香一口應(yīng)承。
春香和上官婉兒一樣,都是深得武則天寵信的貼身女官。
上官婉兒智慧聰穎,才氣縱橫,明達吏事,掌宮中詔命制誥,兼掌尚宮局,有巾幗女相之名;春香眼明手快,辦事利落,掌管尚食尚寢二局,主要負(fù)責(zé)武則天的飲食起居,相當(dāng)于后宮內(nèi)務(wù)總管。
見上官婉兒帶著侍女煙兒跟著張麟出去了,春香心里嘀咕,婉兒,你的歪歪心思我還不明白,不就是看張麟長得好,所以想去親近親近,你也不想想,秀男是陛下的禁孿,豈能容得你染指?不過,我還巴不得你犯錯呢,這樣我才能在后宮獨大。
上官婉兒她們剛一轉(zhuǎn)身,春香便向身后一位宮女努了努嘴,后者會意地點頭。
張麟大搖大擺地走出萃陽宮。
原來把守萃陽宮的禁衛(wèi)被撤走,代之而來的,是一群陌生而神秘的帶刀侍衛(wèi),人數(shù)不下三十人,其中有兩名女子,剩下的是清一色的年輕男子,體格健壯,腰板兒挺直,面部一點表情都沒有,駐守在萃陽宮的門口乃至墻角轉(zhuǎn)彎之處,如鷹隼一般犀利的目光掃視周遭,手中一刻不離地攥住腰間的刀柄,隨時待命,格殺任何擅自接近萃陽宮的不軌之人,這些人都是武則天的貼身親衛(wèi)。
他們還不知道張麟給皇上侍過寢,見張麟擅自出宮,橫刀欲要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