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明白,上頭給的這個‘擇機進取’,可不止是讓張守城發(fā)展成為孔家的乘龍快婿,更深一層的用意,是讓張守城進入好人國的官場。
成為孔家姑爺已經(jīng)牽涉到個人了,再進入好人國的官場,更難說。
人權問題,在壞人國里很重要。
在這個時候,康叔不會跟張守城扯什么忠君愛國的大旗,而是勸他慎重選擇,最明確的建議就是,讓張守城不要去做這些事。
“為什么?”按張守城的理解,這種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時刻,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可康叔作為斥候組的一員,竟然給了他這樣的建議。
而且康叔的這種建議,并不是私人的,更像是工作上的提議。
這不奇怪了么。
康叔還覺得他奇怪呢,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的腦子現(xiàn)在是壞的!”
“……”張守城還是不明白,就算自己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但現(xiàn)在工作起來是沒什么問題的,康叔為什么還說自己的腦子是壞的?
康叔只好給他講了講人權的問題,又幫他分析了一下,進取之后,有可能會發(fā)生什么。
張守城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些事了,聽了康叔的分析,也有所遲疑,畢竟自己是以斥候的身份去陪那些人玩的,萬一玩不好,那肯定是沒辦法全身而退的,但這些,并沒有牽涉什么原則問題么。
至于孔家小姐,他也挺喜歡的,加上孔家小姐也喜歡他,這不正好么。
到底怎么了?
看到最后張守城還是這種態(tài)度,康叔沉默了,忽而懷疑起來,世上真有報應這種東西么。
原本有自我成熟的三觀體系的張混蛋,轉(zhuǎn)眼間就真的成了好人國里的張守城了。
除了報應,世上還有什么鬼神之力能做到這樣的事兒呢。
“我會正式向上面提出一份抗議,反對你在這個時候繼續(xù)工作!”康叔突然鄭重其事地對張守城說。
張守城簡直愕然,康叔怎么了,不是話都說明白了么,他自己最后還是同意的:“康叔,你……怎么這么說?是覺得我不能勝任嗎?還是?”
“……”康叔都不想跟他說話了。
而康叔決定提出抗議,也不是私人的。
既然張混蛋成了張守城,他要是不提出抗議,就是對壞人國不負責。
至于是否決定讓張守城執(zhí)行‘進取任務’,那就是上面的事兒了,萬一之后出現(xiàn)了差錯,是那些做出決定的人對國家負責。
這都不是簡單的話不投機了,張守城一臉懵逼,康叔差點拂袖而去。
這時候,老許來了。
“老板,戶部孔家的管家給張老板送來一份請?zhí)?,請張老板晚上去醉仙樓赴宴。”老許把請?zhí)偷骄碗x開了。
請?zhí)墙坏綇埵爻鞘掷锏?,康叔卻緊緊地盯著。
這份請?zhí)牡絹?,讓康叔感覺到事情越發(fā)的微妙了,本來張守城和孔家小姐的事兒,應該會按照世俗的流程往下發(fā)生的,可現(xiàn)在,上面剛給出了進取的任務,孔家那邊又派人送請?zhí)恕?p> 這事不簡單,太不簡單了。
本來孔煊和張守城就沒有發(fā)生什么,就算私下見面的事兒傳出去,在旁人嘴里也說不出什么,畢竟,張守城是個戲子,孔煊就是個捧角兒的千金小姐么。
孔家那邊,有錢有勢,而且還是在好人國里根深蒂固的那種家族,只一個孔壬清隨便抬抬手,就能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張守城了,而且,像孔壬清那種家世,也應該是來收拾張守城的,或簡單教訓,或栽贓嫁禍,或逐出京城,或讓他消失。
現(xiàn)在孔家的管家要請張守城去赴宴,這不是擺明了以后要在好京城栽孔家的面子么?
除非有一點,孔家已經(jīng)決定給張守城安排仕途上的路子了。
像什么兒女婚嫁自由父母不干涉,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此,張守城的仕途之路就和組里下達的進取任務貼合了??凳逡呀?jīng)替張守城看清了,在他前面,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進的去,想出來可就難了。
如果張守城是正常的,他當然可以自由選擇,康叔絕對不會干涉。
可現(xiàn)在的張守城。
“康叔,我……這?”張守城還覺得康叔的反應太奇怪呢,可眼下,他又只能向康叔請教。
“我去寫抗議了,你最好等一等!”康叔終于拂袖而去了。
張守城拿著請?zhí)谠鹤永镎局堰@些事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還是只想到了自己能不能勝任的問題。
其實,他還是想去玩一玩的。因為他有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優(yōu)勢,萬一他玩砸了被弄死什么的,說不定就回去了,回到二十一世紀那邊,接著活。有這種優(yōu)勢,還不在這風云詭異又有機可乘的世界里玩一玩,那也太不男人了。
就是這么簡單的想法。
而現(xiàn)在,張守城還不太明白康叔的抗議意味著什么,只好把請?zhí)罩?,到自己屋里等著去了?p> 回到屋里,張守城無事可做,還是想著這件事,要不就算了,畢竟他身份特殊現(xiàn)在又只能依靠康叔,不玩也挺好的,當明星過日子唄。
過了快一個小時,張守城在屋里呆不住了,到池塘邊坐了一會兒,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突然看見,老許帶著一個女人走過來了,那女人,遠遠的看著,都花枝招展的。
不好,康叔不在,別露餡了。張守城趕緊悄悄地往自己的屋里摸。回到屋里就開始裝病了。
張守城還想著,她找不到康叔就走了,自己好躲過一劫,可。
“張老板,你在么?”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詢問,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在,誰來了?請稍等片刻?!睆埵爻茄b出剛從病床上起來的架勢,是為了聽聽外面的動靜,看來人能自己說出身份來么。
誰知道,那女子只是說了一句:“我來看看張老板,老許,你回去吧?!?p> 老許走了。
又壞了,她沒有自報家門,張守城只能出去對付著說了。
張守城走出臥室,一眼就看清那個女子了,果然惹火:“請,請到客廳坐吧。”
“嘻嘻嘻嘻……”這女子突然笑起來了,搖曳著她那撩人的身姿,飄到屋里來了:“喲,昨天聽說張小哥病了,今天緊著過來看看,您怎么就不認識我了?”
這女子肯定是唱戲的,連說話都帶著尾音呢。
康叔說,戲班里有哪個姑娘會來看他來著,有個月姑娘,還有個什么桃的。
這個,應該是什么桃吧,她要是月姑娘,這好人國里的月亮,看起來也值得商榷了。
“怎么會不認識呢,坐吧,請坐?!标P鍵是這女子的身材太好了,而她的穿著又是那種保守中深透風騷的感覺,張守城想裝病都裝不下去了,有點上火。
這女子也不知怎么了,聽張守城說了兩句話,越發(fā)地唱起戲來了,兩步走到跟前,用眼眉身段挑撥著張守城說:“我的張家哥哥,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跟奴家也生分起來了?”
“沒,沒有,怎么會呢?!弊蛱炜嘴觼硪娒娴臅r候差點撲過來,今天輪到張守城了,他差點把這女子撲倒就地解決了。
心里還怪感激原來的那個張守城的,孔煊就不說了,別處院子里還養(yǎng)著一個,這又來一個,嘖嘖。
直讓人感慨,古代就是好啊!
“嘻嘻嘻嘻……”這女子突然又笑了一陣,坐過去,正色了很多:“看來你真是病了,可請郎中看過?”
“看過了,沒有大礙。”張小哥回答說。
“你……”這女子應該是看出來面前這個張守城不同以往了,覺得有些別扭,剛坐了一下,又站起來了:“張老板,等你病好了,可千萬別把我忘了!”
這女子最后又挑撥了張守城一下,才飄然而去了。
她走了好一陣,張守城腦子里還都是胸啊腿啊屁股啊什么的,腦補了。
忘不了,怎么會忘了呢,如此尤物!
又一會兒,張守城才冷靜下來了,不過,被斜刺里冒出來的這個女子沖擊了一下,他更想在這個世界里玩玩了,玩把大的。
接下來,就是等著去赴宴了,不過,先得等康叔回來,赴宴的事兒,才好安排。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康叔才風風火火的找來了。
“我的抗議得到答復了,上面說,如何選擇,就看你個人的意愿了?!笨凳逭娴氖强棺h去了,只是不能直接與上面會面,才耽誤了這么長時間。
張守城已經(jīng)想好了,就玩把大的:“康叔,我想去試試,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請您指教!”
“嗯……”上面和張守城本人都已經(jīng)決定了,康叔也不再說什么了,直接開展工作:“我猜測,孔家管家請你吃這頓飯,應該是想看看你的為人與能力的,你要想進取,就得把握好機會,但一定要裝的不露聲色,沒有自尊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明白。”康叔點了頭就好了,張守城這才問了一句:“下午,一個妖嬈的女子來看我,還叫我張小哥,她是誰啊?”
“……是陶夭夭,你怎么應對的?”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