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屯馬城張家店人,不知常公子是否去過?”張守城在好人國的身世來歷,安排的也是天衣無縫的。
“那倒沒有?!背@飿沁€有一個本事,就是識人極準,剛跟張守城打了個照面,他幾乎就能確認張守城不是好人國的人,亦或者,這個人太非同凡響。
孔焯本來以為常里樓來個湊熱鬧是為張守城的劇作來的,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帶著詢問的意思,打了個圓場:“從哪里來不重要,是什么樣的人才重要,張老板如此劇作現(xiàn)世,實在是人間幸事?!?p> “孔公子過獎了?!睆埵爻勤s緊謙虛一下,其實,這也不是他的原創(chuàng),而新戲之所以被如此夸贊,只是這邊不曾有過罷了。
“我看,張老板當?shù)闷?。”常里樓也是懂風雅的人,方才是一見張守城就習慣性的起了疑慮,這會兒,也跟著稱贊起來了。
接下來,三個人聊的就是一些劇作文化的事兒了。
在文化這方面,孔焯和常里樓都是行家里手,兩個人談的很是盡興,張守城雖然不太懂細枝末節(jié),但他就生活在一個更好的文化時代里,不時添上幾句,也不顯得突兀。
而在劇作這方面,張守城自然是更勝一籌了,電影電視劇看的多嘛,尤其一些經(jīng)典巨著搬出來,把孔焯和常里樓都鎮(zhèn)住了。
不知不覺,三個人都談到夜半時分了。
常里樓和張守城都想走了,乘興而來不要敗興而歸嘛。
可孔焯偏偏不放,他可是無所事事的世家公子,平日里最正經(jīng)的事兒就是跟文人們談?wù)剟?chuàng)作、聊聊理想了,今天有張守城在,常里樓也難得抒懷,把他給弄的興奮了,叫來了酒菜,非要跟這兩個人一醉方休不可。
一醉方休就一醉方休吧,只要大家睡覺的時候保持好距離就行,張守城心說。
酒過三巡,常里樓也完全放松了,那種豪放文人的狀態(tài)竟與孔焯一般無二,只是,常里樓的那只‘白眼’有點煞風景。
張守城也得跟著喝啊,但他心里牢記著齊老板給他的警告,真是不敢再喝醉了,一直熬到最后,等兩個人都橫七豎八的睡下了,他才閉上了眼睛……
一早起來。
常里樓已經(jīng)先走了。
張守城和孔焯先后醒過來,各自整理著衣衫、發(fā)型。
這已經(jīng)是孔大公子的生活常態(tài)了,有時候,他是跟好幾個男人一起醒過來的。
可張守城還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景,在整理衣衫的時候,偷偷打量了孔大公子幾眼,尷尬,真是尷尬。
孔焯是真喜歡張守城在一起飲酒放懷,又拉著張守城去下面吃了早餐,還要邀請張守城到他家中一敘,說再給他介紹幾個朋友。
張守城以演戲為由拒絕了,真跟著孔大公子去見他的朋友了,說不定還得被齊老板掐一次脖子,昨天喝了頓酒,常里樓沒看清,孔大公子他可是看明白了的,他們這幫人,就是奔放。
回到太平劇社,張守城先找到了齊老板,把昨天夜里的事兒說了說。
齊老板這才放心了:“常里樓應(yīng)該沒有懷疑你,他要是懷疑了,恐怕你就回不來了?!?p> “我覺得也是?!睆埵爻菍R老板的看法完全贊同,真的見了,才知道世上就有那種天外有天的人,而且,他們那些人發(fā)起狠來,那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來的。
“查封的事兒辦完了,你就專心演戲吧,離大考還有一段時間呢。”齊老板的任務(wù),是守著張守城,張守城又得等著孔煊,孔煊那邊沒動靜,他們這邊就輕松了。
“好……”張守城去自己的房間了,冷靜冷靜。
以前跟康叔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出了什么事,張守城跟康叔呆一會兒,心里就安穩(wěn)了,但現(xiàn)在,他得見完齊老板之后,才能自己找個地方冷靜一下,直至心里徹底平靜下來。
差不多了,張守城就趴在桌子上隨便寫了點什么,不經(jīng)意的就寫到了自己以前學的物理化學什么的,有點想它們了。
想著想著,張守城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能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的,是科學。
自己這個還沒畢業(yè)的大學生是差點意思,但……
張守城突然跑出去了,到后臺,找到了安子。
沒有特別的安排,安子都是跑到劇社后臺的聽招呼的,有時候,他也給演員們說說戲,畢竟整天跟在張守城身邊,耳融目染的就會了。
“安子,以前我外出巡演去的都是些什么地方?”張守城想自己出去找找。
“什么地方,就是一些府城唄。”其實安子是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以前張守城雖然也出去巡演,但他的名氣顯然不夠大,基本上都是找一些小地方,也來不了那么多觀眾。
“那我現(xiàn)在去巡演,你覺得怎么樣?”張守城知道,好京城是好京城,其它地方的人不一定能接受新戲。
安子想了一下:“這個,還得看您的意思了,反正您現(xiàn)在的名氣是夠了。”
安子的意思是,既然張守城一個人都把新戲挑起來了,這新戲能不能火到地方上,還得靠張守城自己把握。
張守城明白了,既然自己的名氣夠大了,到外地演新戲還是可以的,反正早晚都得去試試,不過,也可以先就近問問:“你常在街面上跑,有沒有聽說過那種過目不忘或者是會寫一些奇怪的算術(shù)公式的人,就是常里樓那樣的人?”
才反應(yīng)過來,常里樓就是個天才,只是不知道,他除了過目不忘、看人極準和心思縝密之外,他的天賦還有什么,數(shù)學行不行?
安子也揣測了一下,常里樓那樣的人,整個好人國可能就那么一個了,老板一個演新戲的,找那么多常里樓干什么,想造反啊。
也是相處的久了,安子知道張老板是經(jīng)常會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甚至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的,見怪不怪了:“過目不忘的,倒是聽說過,您剛才說會寫什么的來著?”
“就是……”張守城也不知道該怎么給安子形容,到底什么樣的人才有可能是科學上的天才,想了一下,簡單說道:“就是那種,看著像腦子有病,但是人極為聰明的人!”
“哦,我明白了,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打聽打聽?”安子的領(lǐng)會能力特別強。
“去吧,找到人告訴我?!睆埵爻亲尠沧尤チ?。
回頭,張守城又去找了齊老板。
來到這邊那么多天了,張守城總是被自己的新身份推著往前走,到今天,他總算可以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尋找天才,就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張守城找到了齊老板,把自己想去外地巡演的事兒給他說了說,一則,眼下他們也正有時間,二則新戲早晚也得到外地演出,趁著新戲大火的時候出去巡演一圈,說不定效果更好。
齊老板也沒有多想,只以為張守城是在為新戲而考慮,就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但古代的巡演可沒有那么方便,只算一個劇社的人在路上的時間,都不知有多少天呢,再到每個地方都演一演,一去三五個月也有可能。
齊老板跟張守城商量好,等太平劇社這邊開演幾天,新戲穩(wěn)定下來,就安排他去外地巡演。
張守城從齊老板這里回來的時候,心里還在盤算著,自己尋找天才的事兒,是不可能瞞得了齊老板的,到時候,一定得找一個完美的托詞,讓齊老板不會懷疑什么……
至于找到那些天才之后要怎么樣,張守城還沒想那么多,他就是想找一些天才來,看看他們能不能有什么作為……
就算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物理化學,過日子解悶也是好的嘛……
完全過這種半古代的日子,受不了……
安子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到下午排完戲的時候才回來了。
張守城一看他那表情就是沒找到,也可能是他沒完全明白,到底什么樣的人才有可能是科學上的天才,于是,張守城就拉著安子在一起吃晚飯了,用一頓飯的工夫,給安子講了講科學上的天才是什么樣。
安子又明白了這些細節(jié),才知道張老板讓他找的是什么樣的人了,但安子卻想不明白,張老板找那樣的人干什么。
張守城也沒有跟他解釋,只是把三百兩銀子塞給了安子,讓他盡管去找,還可以雇人去找。
安子拿了銀子,就更不明白了,張老板雖然有錢、賺錢也容易,可這樣花錢。
張守城對著他意味深長的一笑,你就盡管去找吧。
安子這才走了。
張守城知道,讓安子去辦這件事,肯定比自己辦的好,也不再想這些事了,到后臺,換了身衣服,跟大家聊了聊,不一會兒,就上臺了。
昨天晚上沒來,到今天走到臺上,張守城才發(fā)現(xiàn),臺下的觀眾格外的多,而且明顯多了一些有身份的新觀眾,他們,應(yīng)該是得到了常里樓來看新戲的信兒,也跟著學來了。
上行下效,這比明星效應(yīng)還好呢。
常里樓,確實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