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云再起時
戴著綸巾,一襲青衫男裝打扮的張紀?喜歡這時候在城中青石路上散步,正在思考關于梁紅玉的病癥問題。
那小姑娘的一家基本都為國戰(zhàn)死了,這是張紀?愿意介入給她診斷的原因。
顯然是很難治愈的病癥,尤其孩子身上,還拖到了后期。這樣的病人一般情況下沒有名醫(yī)愿意接手,因為救不活會影響名聲。
當時張紀?知道很難救活,也為此想了很多的辦法,查詢了無數(shù)醫(yī)典,仍舊不敢輕易引用醫(yī)理。恰逢川中如雷貫耳的大名醫(yī)唐慎微先生路過池州,他這次乃是接到東京太醫(yī)局邀請,進京參與太醫(yī)局醫(yī)典編校事宜。
為此張紀?專門去拜望討論,會診結果是“不治之癥”,唐慎微先生積極參與了進來,最終和張紀?的思路不謀而合,確定了治療方向,確定了醫(yī)理的引用過程。
這意味著,張紀?和唐慎微治不好的話,那小姑娘基本就是死人了。
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有人神神秘秘的家伙,不施針藥的情況下胡鬧了一通,僅僅一天后,梁紅玉的病雖然沒有好,卻是奇跡般的出現(xiàn)了轉折,整個脈向又預示著生命力的復蘇?
“這真讓人感慨萬千又難以置信?!?p> 張紀?思考著這樣的奇跡喃喃自語,正巧路過一家燈紅酒綠的青樓,打算避開走,又見到了一個落魄書生趙誠?
“這小子……可真有他的?!?p> 現(xiàn)在見到他,讓張紀?的心情很是有些復雜。
趙誠一扭頭看到是她后也有些尷尬,雖然說這時代逛窯子不丟臉也不違法,但被她這樣的人見到總歸有些不妥。
張紀?神色古怪的遲疑少頃道:“你……玩盡興了嗎?看似時間還早怎的就出來了?”
趙誠大抵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也懶得解釋,對她微微點點后,轉身離開了。
張紀?楞了楞,原以為他要結結巴巴的解釋點什么卻沒有?
總之這家伙現(xiàn)在變得很不一樣,表面看似柔和、少許無厘頭,但骨子里那股隱藏的桀驁不馴、和往前的落魄書生是天壤之別。
他愛逛青樓就逛雖然有點尷尬,不過又想到在山寨遇險一幕,張紀?又有點忍不住叫住道:“何故忙著走?”
趙誠回身看看她,“先生有什么指教?”
張紀?暫時拋開其他想法道:“羊山山寨遇險的事還沒能好好謝謝你,原想是請你喝茶,親自感謝?!?p> 趙誠卻很市儈的樣子道:“茶我自己有,不勞先生。我缺少的是念書機會?”
張紀?楞了楞道:“這似乎不能混為一談,你救過紀?,紀?打心眼里感激。但書院所要求的行為品德與這些沒關系?!?p> 趙誠點點頭,“哦……原來巍山書院的人在品德行為與才學方面均高過我,既如此打擾了。”言罷轉身走遠了。
張紀?也不禁有些語塞,她也真沒遇過和男人這樣的交談,就此有點尷尬又有點賭氣,看著他的背影遠去……
美娘正在以淚洗面,見趙誠進得家來,她尖叫道:“相公你安然了??!”
臥槽趙誠又被嚇得跳起來,原想裝作沉穩(wěn)又經(jīng)歷風浪的樣子解說兩句。
卻是陳美娘只要知道他回來了就行,其他的就不怎么關心,又哭又笑跑過來抱著多問了一句:“山賊沒把你弄殘疾吧?”
趙誠嘿嘿笑道:“老板我又不是豆腐,說栽就栽啊,有沒殘疾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厲害了?!?p> 陳美娘不禁又凌亂了,知他又要干壞事。卻是經(jīng)過了他被賊人綁走的短短一日,才知道有多離不開他。便支支吾吾的狀態(tài)下配合著被壓倒了……
小別勝新婚。
這次叉叉哦哦是陳美娘情緒最高的一次,趙誠也有些人品小爆發(fā),出現(xiàn)了一個暴擊乘3提示,于是收到了最多的一筆床稅,現(xiàn)在又是有錢人了,曖昧值結余1395點。
唯一郁悶的是,美娘有些粘人,每次事后就會被她如同個章魚似的吸住,她倒是睡的安穩(wěn)了,但趙誠休息不好,有點影響精神力恢復。
不過做人要厚道,現(xiàn)在買精氣丸也只是48點一顆,陳美娘繳納公糧那么積極,要學會體貼她,不能老算經(jīng)濟賬……
工地上的事自是不必說,積極情緒到達最大狀態(tài),趙誠也正不斷優(yōu)化組織結構以及勞動協(xié)作的方式,勞動效率正在快速增加中。
次日午后,留給勞役們足夠的剩余時間下工后,陪著劉都頭坐在涼棚下。
“官方?jīng)]消息,但私下消息說無為軍有可能要進池州。你怎么看?”劉都頭閑聊的樣子道。
近來趙誠一直在惡補北宋的知識,聽聞后也微微色變,“池州風云興許快來了?!?p> 劉都頭聞言真被嚇了一跳,主要是越來越覺得這家伙是個神奇的人。
“這應該不關我等小人物什么事吧?禁軍系口碑的確不好,但在這年景騷擾地方的事件也沒想象的突出,他們都被文人殺怕了。無為軍律屬淮西路,聽說軍紀還行,也不被咱們江南東路帥司待見,所以有老爺們鎮(zhèn)住,無為軍就算來了,也不至于吃相難看干擾地方事務吧?”劉都頭疑惑的樣子。
趙誠沒多說,所謂來者不善善著不來。眾所周知,當朝宰相蔡京最大的基本盤就是富庶的東南五路,自然也包括江南東路。
大宋缺銅,銅就是錢。
除了富庶外,后世有個上世公司叫銅陵有色盛產(chǎn)有色金屬,也在這地區(qū)?,F(xiàn)在大宋最大的產(chǎn)銅基地就是這里,也就等于是最大的油水,國朝的第一經(jīng)濟命脈。
現(xiàn)在竟然有消息說不同系的禁軍要開進池州。聯(lián)想到前陣子趙挺之相爺病死任上,中書侍郎兼樞密副使(副軍相)劉奎被一腳踢飛,樞密使(軍務宰相)張康國失去話語權。暫時來說蔡京的對頭在樞密院話語權最大。
經(jīng)由這些匯總判斷,興許朝廷層面的神仙打架就快要展開了。
鹿死誰手真不好說,蔡京執(zhí)政時間很長,權傾朝野門生遍布天下。
但從歷史來說他雖然占據(jù)上風,但也終其一生都在和對手斗爭。保護對手的正是大宋特有的制度士大夫免死,這是太祖皇帝老趙定下的規(guī)矩,導致了就算蔡京王安石這么鐵腕的人物,也幾乎每個時期都有鐵頭跳出來和他們對著干。
這是北宋的黨爭悲哀,但也是可愛之處,導致了整個北宋時期遍地是機會,但凡有特點有人望的人只要讀過書,必然有官做。這個黨不要你,別個黨就馬上要你。
YY完畢,趙誠甩甩頭起身要走了。
劉都頭一把逮住,“嘿,別走啊,你似乎知道些什么,給哥哥我說道說道,是不是又有什么發(fā)財?shù)狞c子?”
這尼瑪聽得趙誠背脊都是涼的,果斷搖頭道:“看在劉頭一直以來照顧趙誠的份上,我只說幾句。一,發(fā)財機會的確多,但命不夠硬的人真不能在這個時期的東南撈錢。二,有些錢能沾染但有些不能,但凡沾染銅礦和錢政的事務,不論利益有多大絕對不能沾染一文,否則在這時期容易死全家。言盡于此,以上小子在胡說八道,如有雷同,切莫對號入座?!?p> 說完,趙誠笑著走遠了。
劉都頭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我他娘的算是知道這小子是個神人了,他竟是……和縣尊的說辭近乎不謀而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