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實戰(zhàn)
《藏劍鋒.奕劍閣練武堂》
藏劍鋒共有十幾座山頭,奕劍閣各位閣主分別在不同的山峰之上,以及其閣下的弟子,而在十幾座山頭之中,卻是有一塊空地,在十幾座高山之間,這里便是奕劍閣的核心地帶。
這里的建筑面積,堪比十六閣的大殿總和加起來還要大上許多倍,門下的弟子,雜役,以及奕劍閣對外的生意往來,都是集中在這里,而且弟子的修行之地,也是在這。
“這里,怎么這么多人?”
子京緩緩出聲,因為子京的眼睛還沒有恢復,便是一只手搭在白婉兒的肩膀上,耳朵聽著周圍熱鬧的聲音,有叫賣聲,有吆喝聲和談笑聲,似乎在熱鬧非凡的集市,而非奕劍閣的練武堂。
“師哥,奕劍閣雖然是劍士修行之地,但是奕劍閣的立足之本和其他的幫派一樣,打造兵器,走鏢,提供交易場地,以及對其他家族的委托受命,而這里是奕劍閣的集市,外圍一直熱鬧非常,我們去中心地帶的練武堂,就沒有那么多人了?!?p> 白婉兒笑著說道,對于師哥這個稱呼,白婉兒已經(jīng)說的十分順口,根本沒有任何的不適,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師弟變成師哥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要是放在某些頑固的長老耳中必然是會大發(fā)雷霆的事情,在年紀尚小的兩人意識中,似乎并沒有太過于在意這些禮節(jié)方面的問題,也許,是因為他們那位隨性至極的師傅吧。
“師哥,練武堂到了,師傅真是的,也等讓你眼睛好了再來嘛?!卑淄駜阂泳┍闶窍蛑锩孀呷?,門口守著的老者眸子微微看了過來,當看到兩人身上的奕劍閣紗衣后,便是再度眼眸低垂,似乎是再瞌睡一般。
子京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這一舉動,自然是讓白婉兒一愣,感覺到肩膀上的手臂拉住了自己,轉身看去:“師哥,怎么了?”
“沒事,只是剛剛感覺身上毛毛躁躁的,好像有人再窺探我們一般?!弊泳┱f完,兩人便是再度向著里面走去。
子京走后沒有多久,門口那位眼眸微微低垂的老者卻是抬起頭來,眼中卻是驚異萬分,低聲道:“好凌厲的感知力,是因為眼睛受傷的緣故才讓其他的感知敏銳起來是嗎?小家伙,有點意思?!?p> 老者隨后一捏,便是一片葉子飄蕩到手中,將其卷起如同一根筆,虛空便是開始書寫起來,運用內力寫出一道書信后,便是大手一揮,將其痕跡抹去,這便是奕劍閣的內功傳信功法:梵音筆,無論是樹枝,雙指,或者是一片葉子,都是可以成為一支書寫的信筆。
子京和婉兒兩個人在練武堂中行走,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圍觀,而子京能夠聽到的最多的話語,便是關于蒙上雙眼的子京。
“快看,這個人是誰???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不會是個瞎子吧?”
“這是秋天啊,奕劍閣往年都是春天的時候方才尋覓新生,怎么會在秋天呢,應該不會?!?p> “你看他的樣子,不會真的是瞎子吧,還要扶著別人才能夠走路?!?p> “不會吧,瞎子怎么練功?他是來搞笑的吧?!?p> “前面那個我認識啊,白婉兒,是三閣主的親傳弟子?!?p> ……
練武堂有許多分院,每個分院,都是根據(jù)修煉的深淺來劃分,而他們都還尚只是七八歲的小孩,自然是初涉武道的修煉,周圍議論的,也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
大家談論說話的聲音并不算小,自然是能夠傳到他們的耳朵當中,只是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理會,而是徑直來到練武堂的一間書閣。
這里是大家讀書以及教習教書的地方,在眾多紅木長桌的后面部位,兩人一前一后的坐下,才剛剛坐下,便是能夠感覺到腳步聲簇擁過來。
子京依然是筆直的坐著,感受著腳步聲來到自己的身后,四個七八歲的孩子來到白婉兒的桌子旁,想來,他們是一個書閣的同僚。
其中一個微胖的小男生看了看子京,對著白婉兒說到:“婉兒,這是誰啊?怎么沒有見過?”
白婉兒笑著說到:“申俊才,這是我?guī)煾?,師傅讓他與我們一同修行?!?p> “師哥?你何時有一位師哥,春季怎么沒在練武堂見過,秋季入堂,可還沒有出現(xiàn)過?”被稱為申俊才的男孩笑著出聲,看著子京的目光頗為有敵意,隨即再度說到:“他不會是個瞎子吧,哈哈哈!”
隨著申俊才的笑聲,其他三人也都是哄笑起來。
“你們閉嘴!”白婉兒當場便是急了,匆忙的說到:“師哥是眼睛受傷了,還沒有恢復,你們說話注意點!”
“注意點?我為什么要注意點?他很厲害嗎?”申俊才胖胖的臉上浮現(xiàn)嘲笑,直接走到子京身邊,一把搭在子京的肩膀上:“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申俊才,你以后得叫我俊才哥,聽到?jīng)]有。”
子京一把將其搭在肩膀上的手掌扒開,不悅的皺眉:“我叫白子京,是三閣閣主親傳弟子,請多多指教。”
申俊才手臂被扒開,不悅的皺了皺鼻子,一屁股坐在子京的桌子上,伸手在子京的眼前晃了晃,嘲笑道:“你還真是個瞎子?。俊?p> “我眼睛受傷了,不是瞎子?!弊泳娙讨l(fā)火的情緒,低沉的說到。
“那你現(xiàn)在就是瞎子,你打我一拳看看,你知道我在哪嗎?”申俊才毫不猶豫的嘲笑道,那滑稽的模樣,其他三人頓時哄笑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子京決定不忍了,循著聲音,子京拳頭緊握,一拳便是打出,不過很可惜,一拳便是打空了。
這一下,其他人頓時都是哄笑起來,申俊才笑得更是大聲:“哈哈哈,還真是個瞎子啊,都瞎了就別來習武了,別給我們奕劍閣丟人了?!?p> 對于他們的嘲笑,子京只是拳頭緊握,并沒有說話。
但是子京沒有說話,申俊才反倒是感覺有些不爽,一把推在子京的臉上,直接是將子京推倒在地,笑道:“瞎子,跟你一起看書都覺得丟人,你還是滾吧,哈哈哈。”
“哈哈哈……”
子京一拳狠狠的錘在地上,發(fā)出碰的一聲響聲。
白婉兒也是猛地一拍桌子:“申俊才,你干什么,不準對我?guī)煾鐒邮?!?p> “他就是個瞎子,什么師哥,我才是你師哥,再說了,是他先動手的,對吧,你們都看到了吧?!鄙昕〔诺靡獾目粗従徟榔饋淼淖泳?,隨后又是一推,依然是推在子京的臉上,再度將其推倒。
“哈哈哈,死瞎子,不好玩,走啦?!鄙昕〔趴吹綍w門口的教習走了進來,便是帶著三個小弟走開了去。
“師哥,你沒事吧?!卑淄駜哼B忙在后面將其扶起來。
“沒…沒事?!睕]事才怪,申俊才,我記住了,這筆帳,等我眼睛好了,一定要算清。
踏踏踏踏!
“安靜,做回位置上面,大家練武堂秋季的教習就是我,我叫陸偉,我這個人比較嚴厲,眼睛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如果大家不好好聽話,我就會用最嚴厲的處罰來教訓大家。”一身白色教習裝扮的消瘦男子緩緩開口,說道。
“大家春季的教習已經(jīng)和我說過你們的情況,一個夏天過去,有的人回家之后,便是消極怠功,毫無進步,如果你們秋季繼續(xù)這樣,你們明年春季,就可以離開練武閣了,如果被練武閣除名,即使你是奕劍閣某位閣主的關門弟子,我想,你也沒有了留在奕劍閣的資格,更不可能有幸修煉練武閣的劍法?!?p> 陸偉在前面鍍步,觀察著下面的學生,當看到子京時,便是停下了腳步,指著子京說到:“你就是白子京是吧?!?p> 子京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到了教習念自己的名字,便是立馬站起來說到:“回教習,我是白子京?!?p> “我知道了,雖然你眼睛有傷,但是我已經(jīng)請示過白閣主,不會對你區(qū)別對待,如果你做不好,那么一樣接受處罰?!标憘]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說到。
“哈哈,看他以后怎么出糗?!鄙昕〔胚B忙笑聲嗤笑。
“好的教習。”子京誠懇的點點頭,便是坐下,而下面的話語,差點讓子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家現(xiàn)在跟我去練武堂的練功房,今天的第一課,是實戰(zhàn)。”教習說完,便是率先出門,其他的學生便是陸陸續(xù)續(xù)的跟了出來。
教習剛剛離開沒有多久,申俊才便是跑到子京的桌子前,笑道:“子京是吧,實戰(zhàn)哦!哈哈哈!”
申俊才笑完后便是看著子京,學著教習的口吻說到:“雖然你眼睛有傷,但是我已經(jīng)請示過白閣主,不會對你區(qū)別對待,如果你做不好,那么一樣接受處罰,哈哈哈哈!”
說完,便是拍了拍子京的肩膀,離開了去。
白婉兒扶著子京,氣鼓鼓的說到:“別理他,我們走?!?p> 子京緊緊咬著牙齒,咬牙切齒的樣子,幾乎想要將其撕成碎片,但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自己卻無能為力,該死的眼睛,給我快點好起來啊。
在書堂不遠處的樹上,白嘯已經(jīng)是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上面,輕點在樹枝的枝頭,而枝頭卻只是微微彎曲,可見輕功何其高深。
而身旁竟然是練武堂門口看門的那位老者,白嘯其實早就在這里看著了,將子京被人嘲笑的樣子盡收眼底,頗為有些心疼的說到:“我說畢長老,這樣對待我徒弟,不太好吧,我這個做師傅的,有點心疼啊?!?p> “心疼?你的心疼,會讓他的天賦埋沒。你要是想阻止,現(xiàn)在還來得及?!崩险吆呛切χ?p> “那還是心疼著吧,話說這孩子可真是命苦啊,你確定你這樣做,可以?”白嘯手中的折扇攤開,輕輕護住面門,低聲說到。
“聽你的口氣,似乎不太相信老夫啊,當人沒有了眼睛,其他的感官便會得到增強,而有些人,感知力天生敏銳,好好修煉,可比眼睛有用的多,他的眼睛,無礙,不過為了培養(yǎng)他的感知力,我需要你在藥物上動點手腳,減緩他眼睛愈合的速度?!崩险呔従彄崦樱τ恼f著,拿出一包藥粉遞了過去。
“哎,可憐了我這徒兒啊,以后可別責怪師傅就好。”白嘯有些心虛的抹了抹額頭,將老者遞來的藥粉放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