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原路返回?!那豈不是、不是…”
聽到哥哥姐姐們的計劃,韓梅只驚訝不已。
武浩見狀遂解釋道:“韓姑娘,我們不熟悉此地,當(dāng)下也唯有出此下策。再說,這群土匪皆料我等會想法子跑走,四處設(shè)防、搜找,我們跑回牢屋說不定還會更安全些呢!”
“這…好吧?!?p> 即便如此,韓梅仍露出了十分擔(dān)憂的神情。
亦或是擔(dān)憂自己,或是擔(dān)憂王伊寧,年僅十二三歲的她、也是初次遇上這種動真格的情況,卻也難掩緊張。
“走吧!”
“嗯!”
隨著勞仁關(guān)一聲喝下,四人當(dāng)即朝兩個方向分了開來——正如適才所計劃,武浩與勞仁關(guān)跟上了僅隨同著一名士兵、要去看‘關(guān)禁閉的兩人’的那位少爺。而安雅則帶著韓梅,一路跟上去往庫房的那支士兵隊伍。
四位少年的身影離開樹叢,在鋪滿稻草的各式木屋、石屋頂上來去飛竄,輕盈無聲。
再加之遁入在夜晚黑暗之中,確是一路都未曾被發(fā)現(xiàn),成功地跟了過去。
……
不久后,寨外巨松處。
鐵鏈懸吊著的大鐵籠里,王伊寧與呂白仍被囚禁著在此處。
此刻二人皆已睜了眼了,只是疲乏、饑餓、冰水以及麻藥的諸般折磨,令二位少年此刻是醒著亦如昏迷一般,生不如死。
看守他們的兩個士兵仍來回踱著步子,目光是一刻也不松開。
片刻,背負著弓箭、面相俊武的虎雷砦大少爺從林間現(xiàn)身,來到了此地。帶他來的也是個寨子里的士兵。
“拜見少爺?!?p> “拜見少爺。”
正巡守著的兩士兵見狀,紛紛止步看過來、恭敬躬身行了禮道。
“少…爺…呵呵…”
牢籠當(dāng)中,正靠坐在籠邊的呂白見狀,只冷笑著念叨了句。
那少爺走上前來,眼神示意了下正巡守的士兵,便見那二人再紛紛作揖行了一禮,隨后一齊走到一旁的樹根邊,叫醒了正睡著的另兩個士兵同伴。
少爺再看向身旁、帶路過來的士兵,也只挑了挑眉,那士兵便也點了點頭。
隨后,五名士兵結(jié)伴、一道都離開了此地、沿著少爺過來的方向回去了。
“什么意思?”
呂白看著這一幕,不明所以問道,而少爺卻并未回答、只搖搖頭而已。
直到士兵們離開、許久過去,幾乎是要走遠出了半里之外,這位少爺都仍是未開口講一個字,背著手、閉著眼,仿佛在等待著些什么。
過了片刻,他便“咳咳!”清了清嗓、一著打破了這般沉寂。
隨后,他即抬頭看向頭頂樹冠中的某處、朗聲開口說道:“家父鐘升明!名震江湖三十年之‘陰陽八龍杰’之首、飛光劍主,《飛光劍法》創(chuàng)始人!也是此虎雷砦寨主。在下鐘弘,自小隨父習(xí)其劍法、深諳《飛光劍法》…不敢說青出于藍,至少也已盡得家父真?zhèn)?!這世上除了家父,已沒人比我更了解那把劍、及那套劍法——”
他說著這一通話,卻并非看向二位少年。
二位少年卻也很疑惑,呂白蹙著眉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鐘弘少爺這時看了過來道:“聽的人自當(dāng)清楚?!彪S即轉(zhuǎn)頭看回那樹冠去,‘唰!’地一聲從背后抽出了把五尺鐵劍,與先前那飛光劍形狀極是相似。
王伊寧看著他的舉動,更是愈發(fā)疑心。
鐘弘舉著劍,繼續(xù)朗聲喝問:“怎么?就這還請不動您下來么?——”
應(yīng)著這句,王伊寧與呂白二人便是也都抬起了頭,看向那土匪少爺抬頭看的方向,可卻都只看到夜色下的濃密樹冠,除此外便都沒再見到什么了。
“哼!”
只見那鐘弘冷嗤一聲,便飛快踏步?jīng)_去——十來丈的巨松讓他一陣飛踏、只五六步便上到了頂冠之中…
到了最上部,更見懸在半空的他一腳踢出,重重地轟在樹干上后借勢后仰、一道空翻,隨后就從高空掉了下來、最后竟‘砰!’地一聲踩落在了關(guān)著王伊寧的鐵籠上,毫發(fā)未損。
而他那一腳震動了整柱大樹,片刻間是落葉在‘嘩嘩——’聲中不斷飄落。
隨著眾葉落,有兩個身影竟一并從樹上掉落了下來,最終匆忙落地、摔了一通;
籠中二個少年定睛一看,竟是阿浩和達哥!
“可惡…看他這樣子,咱們是一早便被發(fā)現(xiàn)了呀,還一路被他帶來此處…”
“不愧是鐘前輩的少爺,果然兩眼銳利…”
武浩與勞仁關(guān)從草地上爬起,看了看籠中的王伊寧和呂白,遂站直了身,朝向了面前已從籠上翻身下來,此刻正舉劍對著他們的少爺鐘弘而去。
“阿浩,阿達…”
呂白趴在籠邊、看著二人,神色是擔(dān)憂不已。
而也看著籠外一幕的王伊寧此時,則是更多想到了一些實質(zhì)上的問題…阿浩和達哥的兵器被搜去了,此刻對付上跟隨龍杰父親學(xué)飛光劍法長大的這土匪少爺,該是要如何取勝?
以及就算能勝,又要如何將自己和呂大哥救出來?
二個少年空著手、只得擺出拳法的招式來,而持著劍的鐘弘見狀,便舉劍朝向了個子相較矮些的武浩,說道:“早聽家父說過無數(shù)次…‘真正的高手’武笑酒前輩,年輕時,將他們八龍杰八個人,是輪流都打敗過一次!如此實力,只怕是這世上非已絕世之武胤二人外…再無人可做到!而今日,武前輩的少爺來了此地,不知他的實力…要怎么樣呢?”
武浩冷嗤聲道:“哼!我們今日只不過路過而已,武功還未請教,倒是先請教了你們寨子的‘待客之道’呀!呵呵,至于實力如何,鐘少爺來試試豈不就知道了?”
鐘弘笑道:“你沒有劍,我如何試?”
武浩舉起雙拳、怒叱道:“呵,巧了!——我武浩現(xiàn)在也沒這心情陪你試!我只想盡快救出我的兩位伙伴,而后離開你們這個是非之地。你若阻攔,便是只能要拿你開路了!”
“拿我開路…好哇,可是…你們配么?”
鐘弘少爺一邊說著,一邊揮舞動著手中之劍、神情是十分自信。
現(xiàn)下不知他之深淺底細,即便任武浩和勞仁關(guān)他們?nèi)缃裾贾藬?shù)優(yōu)勢、卻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怎么樣?開是不開?”
“怎么回事?難道多一把劍,你們兩個人就怕了我一個嗎?”
鐘弘揮著劍,反復(fù)挑釁著、武勞二人都按步不動。
武浩俯身過去、細聲說道:“眼下…想來也別無他法了,達哥?!?p> 勞仁關(guān)神情凝重、聽罷只點了點頭。
“來吧!”
“喝?。 ?p> “哈!”
當(dāng)即,隨著勞仁關(guān)一聲暴喝,二個少年一道朝前沖去——只見那鐘弘站在原地、雖停下了舞劍,卻也并未作退后逃離之意。
他只露出了冷笑的神情,似是等待著二位少年上來。
“大力拳!”
第一招是勞仁關(guān)大跳而起,能在木墻上一下砸出丈寬的重拳,真難想象若是帶上護具、砸在了肉身上得是什么狀況…只見那擺臂拳突間,空氣也發(fā)出‘嗖!’地爆響,直朝那鐘弘額頂天靈蓋砸去。
與此同時,是飛踏奔來的武浩的一記墊步側(cè)踢。兩人一上一下,皆對準了那鐘弘少爺突去,是冒著殺意的進攻!
但此刻的鐘弘,仍露著仿佛來自實力的自信之笑。
他輕松一側(cè)身、躲掉勞仁關(guān)的大力拳,隨后舉劍‘鐺!’擋下武浩的側(cè)踢,雖化解了第一招進攻、但眨眼此刻,兩人已來到了他身邊了。
想來本應(yīng)進入劣勢的他,面對兩人合圍的進攻,仍然輕松應(yīng)對著!
這大個子的拳雖猛、但擺得慢,容易躲,武少爺看得出有些拳腳招式,卻是手腳輕、力道差些,足以用劍擋下——
‘砰!啪!砰!’
‘嘩嘩——’
“不夠快呀!武少爺!”
“閉嘴!”
在周圍幾束火把的微弱光影之下,三個少年打得飛光弄影、拳腳交錯不?!?p> 近身短手之間,連番的交擊,這鐘弘少爺以一敵二、仍未落入下風(fēng)。
不僅應(yīng)對了下來,更是在連番躲閃、防守之間,還找到了不少出招機會,連連用那劍柄點了武勞二少年多下。
一招一式之間,幾乎是兩個少年要落入下風(fēng)了!
如此,他卻連劍都未拔出鞘,那刃身都仍藏在木鞘里…僅憑著飛快的身法、劍法、步法,竟便將二個少年在方寸之間玩弄了住。
讓他們是攻下不得,逃開不夠。
即便勞仁關(guān)的拳頭兇煞威猛,此刻卻是連打也打不到那少爺身上,任憑他身影飛晃、是無一招能觸敵…
“武大俠難道就教會你這種功夫嗎?!——”
“我讓你閉嘴!”
兩個人邊打著都邊感到了屈辱,加之這鐘弘少爺更是一邊再繼續(xù)言語反復(fù)嘲諷,令那武浩越是打、越是手腳不聽使喚…
隨著漸漸被激得亂了陣腳,他招式更是也亂打了。
王伊寧和呂白趴在籠邊全神貫注看著,都一邊緊張無比、為二人是捏了把汗。
那鐘少爺連劍都未拔出鞘,便已能如此應(yīng)付下來…阿浩和達哥,今天要如何能打贏呢?
“不!——”
在連番交擊之間,王伊寧仿佛看見了什么,不由驚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