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是個通情答理的人,也沒撞壞,便說道:“沒事兒,你快去請郎中吧!”
“多謝兄臺。”這人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走。
伍菘恭維道:“小郎真是心善。”
嘿嘿,徐齊霖笑了笑,不否認自己確實有這樣的同感。他整理了下衣服,驀地瞪大了眼睛,猛然回頭,大喊道:“抓賊,那個灰衣服的漢子是賊?!?p> 徐齊霖的喊叫聲響了起來,伍菘惱怒非常,拔腿就追。他可是徐府排名第一的家丁,竟讓主人的錢被賊偷了,這臉丟大了。
灰衣漢子發(fā)足狂奔,伍菘和下人緊追不舍,喊叫聲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在酒樓賣唱的兩個歌*妓正沿路走來,聽到“抓賊”的喊叫,賊已經(jīng)跑到近前,正從她們身旁經(jīng)過。
連猶豫都沒猶豫,年長的歌*妓立刻伸手拉住了灰衣漢子的衣服,沖勁很大,一下子將她帶倒。
“放手,臭女人?!被乙聺h子用力掰她的手指,歌*妓腿摔得很痛,卻咬牙忍痛緊緊抓著不放。
“壞人?!卑㈢婢驮诮憬闵砗螅曇粨涠希髁藘上?,抱住了小賊的胳膊,張嘴就是一口。
啊,灰衣漢子痛叫一聲,一胳膊便將阿珂掄到一邊,抬腳就踢,正中年長歌*妓的胸口,她只覺得劇痛之下眼冒金星,嗓子眼發(fā)甜,幾欲昏厥,手不由得松開了。
啪,一個黑影掠過,沉重的一腳猛踹在灰衣漢子的背上,勢大力猛,將灰衣漢子踢了個跟斗。
這家伙暈頭脹腦的還要爬起來,又是一腳飛來,正中他的下巴,這記重擊讓他進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
伍菘陰沉著臉彎腰從灰衣漢子的身上搜出徐齊霖的錢袋,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情,讓他覺得很沒面子,恨不得抽刀砍死這個小賊。
徐齊霖也跑了過來,他很后悔不加考慮便咋咋唬唬喊了那么一聲。剛才的情景他看得很清楚,兩個歌*妓因為抓賊而遭到毆打,一點小錢,真是不值當(dāng)。
“小郎,錢奪回來了。”伍菘將錢袋遞了過來。
徐齊霖隨手接過,略點了點頭,便蹲下身子,喚道:“娘子,你,你不要緊吧!”
“奴,奴家——”年長歌*妓的視線模糊起來,渾身沒了力氣,噗,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遮住臉面的紗巾。
啊,吐血了。徐齊霖大吃一驚。
“阿姐,阿姐?!卑㈢孀旖菐а乐?,哭蹄著撲了過來。
這,打120,不,不對,應(yīng)該找郎中。徐齊霖惶急地抬起頭,沖伍菘說道:“快送這位娘子去醫(yī)館診治——”
伍菘不等徐齊霖說完,已經(jīng)行動起來,蹲身將歌*妓背起,快步如飛地向附近的醫(yī)館奔去。
“阿姐,阿姐——”阿珂能聽到聲音,不由得向那個方向伸出手,焦急地呼喚。
徐齊霖覺得奇怪,仔細一看,這阿珂秀目急眨,卻少了眼波盈盈,眼珠上象是蒙了一層霧氣。他伸手試著在她眼前晃了晃,才發(fā)現(xiàn)她竟是個盲女。
………………
民以食為天,中華民族是一個講究吃的民族,千百年來對美食的追求形成了博大精深的“食文化”。
吃在中國,早成為一種風(fēng)情,一種文化,一種經(jīng)久不衰的時尚。
當(dāng)然,在唐代的餐桌上,還體現(xiàn)不出什么百式千種,美不勝收。
不是蒸,就是煮,要不就是生吃。完全看不到燴、熘、燉、爆、煸、熏、鹵、氽、貼等近百種烹飪手法,更沒有什么八大菜系的別具特色。
即便是皇家、富貴之家的宴席也是如此,不是材料不好,而是方法單一,做工不精,調(diào)料不夠,味道欠缺。
反正在徐齊霖看來,就有些糟踐了那些山珍海味。
試想,唐朝廚房里連炒勺都沒有,調(diào)料也不全,又怎能做出后世味道的菜肴來?
徐齊霖雖然不是專業(yè)廚師,但架不住見得廣、吃得多。家什、調(diào)料置辦出來,多試幾回,和后世一般菜館里的水平就相差仿佛了。
最先吃刁了嘴的便是小昭,蔥爆羊肉、紅燒羊肉、炸魚、耳絲拌黃瓜、生炒雞塊……
隨著府中廚子的技藝精熟,菜式增多,小丫頭越吃越饞,連皇家的飯菜都有點抬不起筷子了。
“小妹,身體不舒服嘛,怎么吃得這樣少?”徐惠對小妹是極喜愛的,小昭也逐漸表現(xiàn)出了超出同齡孩子的聰穎和才情。
小昭不好說飯菜的味道不可口,還想留著肚子回家吃老哥新創(chuàng)的炸茄盒呢!
面對姐姐的關(guān)心,小昭只好敷衍道:“我沒有不舒服,只是早餐吃得多,現(xiàn)在也不甚饑餓。”
徐惠沒生疑心,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晉陽公主在旁邊的食案上抬起頭,眨著大眼睛說道:“小昭說自家的飯菜好吃,要請我去做客品嘗呢!”
小昭立刻低頭翻了翻眼睛,這個大嘴巴,私底下說的話,也能當(dāng)著老姐的面兒講出來嗎?
徐惠被小妹的小動作逗笑了,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原來是嫌皇家的飯菜不好吃呀!”
小昭赧然笑了笑,脆聲說道:“皇宮的飯菜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口味不太相合罷了?!?p> “那你說說,家里都有什么好菜式?又是什么味道?”徐惠并沒有太認真,反倒有些調(diào)侃逗趣的意味。
小昭眨著眼睛想了想,說道:“蔥爆羊肉很滑嫩,也不膻,還帶著蔥香味;還有生炒雞塊、炸魚,吃起來都很香。今天晚飯,還有炸茄盒,應(yīng)該也很好吃?!?p> 晉陽公主微張著嘴巴聽著,饞蟲都被勾出來了,咕咚一聲,用力地咽了下口水。
徐惠想了想,奇怪地問道:“這些菜名,怎么都沒聽說過?家里是從哪請的廚子?”
小昭張了張嘴,差點把徐齊霖說出來。可她歲數(shù)小,腦瓜轉(zhuǎn)得挺快,懂得也不少,知道“君子遠皰廚”,要是說實話,二哥又少不得挨頓教訓(xùn)。
“這個,我也不知道?!毙≌阉餍匝b糊涂,咧著小嘴笑道:“我只管吃,不管是哪請的?!?p> 徐惠笑了起來,說道:“想必只是名字不同,卻也是已有的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