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韻趕杜拾兒離開還有一個原因,最近天氣熱,她一般無人的時候喜歡拆掉束胸穿的輕薄一點在院子里活動。
王桂花與她不住一個院子,自然注意不到她,但杜拾兒與她住一個院子。
杜韻今年十五歲,不再是十三歲時那顆豆芽菜了,十五歲的少女,無論是模樣還是身段都與之前慢慢不同起來。
她的身形越發(fā)纖細清瘦,胸口臌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至于模樣也越發(fā)的白嫩明晰,即便她平時穿粗布長袍,束發(fā)束腰束胸,也難再掩蓋住她那張清麗柔美的臉帶給旁人的驚艷。
所以她發(fā)覺自己好像越難越偽裝了,杜拾兒是個男孩,與她住同一個院子,自然多有不便。
杜韻想等過了夏天,就好了。
杜拾兒回家的第二天清晨,是被與院子里的一陣嘈雜朝醒的,他起身出門,發(fā)現院子里聚著好多涂脂抹粉體態(tài)微胖的中年婦女,嘰嘰喳喳的跟麻雀一樣,對面站著王桂花,一臉不耐煩。
杜韻在一旁的秋千架下支著腦袋一臉興致的看熱鬧。
不一會兒那群婦女離開了,王桂花手里卷著一堆紙走到了杜韻面前將紙往她面前一擺“這群老娘們真是煩人,都跟他們說了你不議親,非要上桿子送姑娘的畫像過來”
那群中年婦女其實是鎮(zhèn)上的紅娘,見杜韻到了說親的年紀,長得又英俊,特意來給她說親的。
王桂花自然不樂意,她對杜韻是存了私心的,長得那么俊俏,自然要扒拉到她家女兒碗里去,哪個輪的上別人。
但街坊鄰里的她還要在鎮(zhèn)上做生意,是以不好直接拒絕了那些人,只好不樂意的將那些送來的畫像收下。
“大哥要議親嗎”杜拾兒有些驚訝,目光落到杜韻臉上,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忽然一緊。
“大娘先去忙吧,這些畫像我待會再看”杜韻隨手在那堆畫像里翻了翻懶洋洋道。
“隨便看兩眼就行了,你才十五,娶媳婦兒還早”王桂花說完離開了院子。
杜拾兒走過去在杜韻對面坐了下去,臉色微微發(fā)白“哥,這些你不看嗎”。
“不看不看,沒意思的緊”她擺了擺手,從懷里掏出一本雜談來。
心想是她嫁給那些姑娘呢,還是那些姑娘嫁給她呢。
真是的,雌雄公母都分不清,做什么紅娘??!
“那我?guī)湍憧窗伞倍攀皟汉盟茖δ嵌旬嬒窈芨信d趣,杜韻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但看著杜拾兒那張?zhí)煺鏌o邪的臉,想了想什么也沒說。
她只是想問,小屁孩杜拾兒是不是對娶媳婦兒有興趣了。
“這個太胖”
“這個太瘦“
“這個太高”
“這個太矮”
“嗯……這個長得太兇了”
“這個是斗雞眼”
杜拾兒一邊翻著畫像,一邊自言自語,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畫像上的那些個姑娘都不適合他哥。
杜韻:“………”
杜拾兒什么時候嘴那么毒了,她將那堆畫像拿過去看了一遍。
人家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啊!
“拾兒呀!你這樣挑剔,將來是娶不到媳婦的”她放下畫像在杜拾兒臉上捏了一把。
“我長得這么好看,怎么會娶不到媳婦”杜拾兒揉了揉被杜韻捏過的地方,詫異道。
杜韻:“……”。真不害臊。
“再者說,我將來要娶媳婦,自然要娶頂頂漂亮的姑娘,哥,你也是吧,這些姑娘都不夠漂亮,你肯定不喜歡吧”
杜韻:“拾兒呀,你小小年紀怎么如此膚淺,娶媳婦不能只看樣貌,還要看品行”。
杜韻覺得杜拾兒心思長歪了,她得給她糾正過來才好。
“那你說說什么樣的姑娘是頂頂漂亮的姑娘”杜韻想世上哪有那么多頂頂好看的姑娘。
再者說頂頂好看的姑娘自然搶的人多,哪里輪的到他杜拾兒頭上。
“長得跟大哥你一樣好看的姑娘就是頂頂好看的姑娘”杜拾兒想了想開口,看向杜韻的眼神亮晶晶的。
杜韻險些從石凳上栽下去,什么叫長得跟她一樣好看的姑娘?她心里一跳,難道杜拾兒知道了。
“瞎說八道什么,你大哥我是男子,怎么能用好看來形容我呢”杜韻手抵在唇角咳了咳。
看在杜拾兒眼里,就是杜韻被夸了不好意思了。
“在我眼里,大哥就是最英俊的男子”他補充一句。
“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眼光”杜韻打量他一眼,發(fā)現他并沒什么異樣才放了心。
“那大哥,你還議親嗎”杜拾兒漫不經心的開口,目光在杜韻手邊畫像上掠過一眼。
“不議,沒興趣”杜韻不耐煩道,語罷恰好看見杜拾兒肩膀悄悄松了下去,嘴角極快的劃過了一抹笑意。
她瞇了瞇眼“杜拾兒,合著說這么多,你是怕我議親呀,是不是怕我取了媳婦不要你了”
她剛剛說完,杜拾兒的臉就紅了。
“那有,大哥你娶你的媳婦,與我何干”他說的很快,留下那句話就跑了。
杜韻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爆發(fā)出一陣笑聲。
她家拾兒還挺可愛,學會拐彎抹角的說話了,什么高矮胖瘦丑的,丑八怪斗雞眼的,原來是怕她娶媳婦。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杜韻特意告訴王桂花,往后要是再有人尋上門來說親,就用掃帚打出去。
杜拾兒拿筷子夾菜的手一頓,而后垂下腦袋埋進碗里扒飯,嘴角彎的厲害。
王桂花自然樂呵呵的應下了。
小簾笑嘻嘻的說那可要將杜拾兒藏好了,不然被那些個大娘們看見,定然又要尋上門來。
王桂花也打趣杜拾兒說等他再長個幾年,不知會迷倒鎮(zhèn)上多少思春的少女。
如今整個青云鎮(zhèn)怕是找不出第二個比杜云亭長得好看的男子,若是有,肯定是再過幾年的杜拾兒。
正字吃飯的杜拾兒狠狠嗆了一口,杜韻拍了拍他的脊背朝王桂花道:
“無論誰來,都打出去,就說我們杜家兩兄弟不議親”
“好嘞”王桂花喜滋滋的朝杜韻和杜拾兒碗里一人放了跟雞腿。
杜拾兒第二天就回青云谷了,走的時候杜韻給了他一盒補氣丹,她說她近期就不去谷里了,讓他將補氣丹與小啞巴分著吃。
還有,一定要好好習武,爭取早日拿到名劍。
杜拾兒一一應下,背上包袱騎馬走了。
杜拾兒走后,杜韻開始擔心顧懷安,她每日去說書先生那處打聽打聽萬幽門的最新消息。
萬幽門的消息沒打聽到,卻偶然聽到了跟被滅門的臨川莫家有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