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終于鼓起勇氣,推開了地下密室的門?;璋档墓饩€使我們看不清密室內(nèi)部的情況。
“麗姐,你的右手邊,門框旁邊,應(yīng)該有一個開關(guān),你試試能不能打開?!蔽乙贿厡⒁拦披惖纳眢w放到門口,一邊回想著記憶中的畫面。
果然,麗姐按我的指示,打開了地下密室的頂燈。
依舊不是很亮,卻能讓我們看清里面的布局和情況。
和我所料沒有差別,里面果然早已空無一人。靠近里墻的角落里,還散落著一些鐵鏈和鐵鉤,上面銹跡斑斑,不知到底是鐵銹還是干涸的血跡。
在那旁邊,一地被污染過的羽毛堆積著,有些甚至還連著血肉,只不過過去那么久了,那些血肉被早已干透,且被氧化成暗紅色。
看到這些,麗姐握緊了拳頭,雖然無法看到麗姐的正面,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極痛心的。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這事發(fā)生在我身上,我視若珍寶的親妹妹,被人如此折磨踐踏,我實在是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不千刀萬剮不足以泄我心頭只恨!而在報復(fù)之前,我的心也一定是劇痛無比。就像此時的麗姐一樣。
心痛的程度終將化為仇恨的力量。
麗姐轉(zhuǎn)過頭時,一雙眼中紅光乍現(xiàn),恨意滔天,但她隱忍者,沉聲道:“莎莉兒,你能不能感應(yīng)出傷害阿秀的人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她這是想要幫阿秀報仇,但我搖了搖頭,道:“對不起,秀姐,我感受不到。而且,要報仇也要先找到阿秀再說吧!先看看這里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吧!”
麗姐的神情一頓,呢喃道:“對啊,先找到阿秀,要先找到阿秀才行!”
就在我們專心尋找線索的時候,阿里又慌亂地驚叫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阿依古麗姐姐不見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將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腦海中忍不住回放起有關(guān)阿依古麗的片段。和阿依古麗相關(guān)的一切都透露著古怪,但這些古怪發(fā)生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竟完全忽略了其中的異常。似乎在如今這個非常時期,有異常才是正常的。
這樣的想法是非??膳碌?,它會制約我們的思維,令我們理所當然地接受一切不同尋常,也令我們理所當然的忽視了那些古怪,并失去了思考事態(tài)的因果變化。
所以,就在這一刻,我在腦海中迅速梳理著有關(guān)阿依古麗的片段。
阿依古麗是一位活潑開朗的姑娘,對故鄉(xiāng)的偏執(zhí)和介紹起家鄉(xiāng)的熱情,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這條線索乍看之下并無特別,很多離開故鄉(xiāng)外出求學(xué)的人都是這樣,只是,如果增加一些額外的條件,比如說:已知家鄉(xiāng)的人都死了……
是不是問題就出現(xiàn)了,早在我們第一次來到阿依古麗的家鄉(xiāng)就知道了這里出了問題。那些鎮(zhèn)民,包括她的弟弟阿骨打,明顯都已經(jīng)不是正常活人。
他們身上沒有絲毫活人氣息。
但阿依古麗一直都保持著對家鄉(xiāng)的固執(zhí),無時無刻不想著回來,甚至在明知有危險的前提下,竟然深夜跑了回來。
如果沒有我的救場,她和麗姐大概都會死在那個小鎮(zhèn)里。
我不知道她們夜里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她們被那群行尸包圍了。
雖然行尸的戰(zhàn)斗力似乎很弱,危害程度還有待考究,最終阿依古麗和麗姐都平安無事。
阿依古麗確實有問題。
阿依古麗對她弟弟的態(tài)度也有問題。
阿依古麗的弟弟也有很大的問題。
血瞳,詭異的怪笑,桀桀……桀桀……直到此時此刻,我的腦海中還回蕩著他的笑聲,深入骨髓,直插心肺,貫穿靈魂。
聽完阿里的匯報,麗姐快速檢查完一周,看我仍然杵在原地,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疑惑道:“莎莉兒,想什么呢?走啦,先去找找阿依古麗去哪兒了?!?p> 我這才回過神,捉住麗姐的手,道:“我想,我知道阿依古麗在什么地方?!?p> “哦?那就走吧!你來導(dǎo)航?!?p> 是了,總是要去解開謎團,否則對不起我這慣會刨根問底的性格。
我沒有坐到副駕駛,而是和阿里一起坐到了后座上,對麗姐說:“還記得我們埋阿骨打的地方嗎?那顆老桃樹附近。我預(yù)感,阿依古麗一定會去那里。”
麗姐沒有廢話,一腳油門踩到底,奔馳G級瞬間化身脫韁的野馬飛馳出去。幸好這座城市早已空無一人,交通規(guī)則應(yīng)該也無需遵循了,否則就沖麗姐這狂野的開車架勢,十二分全扣并吊銷駕照是免不了的。
不過能夠在沒有約束和限制的地方,仍然嚴格遵守規(guī)矩的人是極少的。那種人要么是不懂變通的傻瓜,要么就是嚴以律己的圣人,分別占領(lǐng)著兩個極端。而夾在這中間的大多數(shù)普通人,往往都會選擇自由自在和隨心所欲。
循規(guī)蹈矩了那么久,倏地被告知擁有了放縱的機會,這誘惑,是絕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拒絕的。
尤其是在車手面前,幾乎每一個車手的靈魂中,都隱藏著狂野和不羈。他們享受著飛馳人生的快感!
好吧,扯遠了,狂野和不羈的車手,一般都是開賽車的。在我們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開車的被稱為司機,或者說出租車司機。他們選擇這一行業(yè),大多是為了生計、養(yǎng)家糊口。理想什么的,靈魂什么的,在平淡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之中,顯得是那么荒誕和虛無縹緲。
就在我的思緒紛飛,不知天馬行空到何種地步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
阿依古麗還沒有到。
一切和我們離開時一模一樣,并無變化。
甚至連小墳包前插著的那根桃樹枝上的朵朵桃花都不曾減少。
我們等了很久,才隱約看到阿依古麗的身影。
她一步步走來,穿著粗氣,滿臉通紅。
雖然兩點距離并不是很遠,但徒步的話還是很累的。
阿依古麗走了過來,就像是沒有看到我們一樣,面無表情,直接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來到小墳包面前,開始刨墳。
我和麗姐對望一眼,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阻止阿依古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