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封狼居胥
由于阿列克謝求勝心切，自身又過于托大，很快便吃盡了游牧騎兵的苦頭。當他被黃得功的勇衛(wèi)營救下時，身邊只有少量的親兵護衛(wèi)。好在綽羅斯并沒有心情將這些羅剎人趕盡殺絕，看到明朝的援軍后立即引兵東去，恰如當年皇太極指揮的那支來去如風的八旗勁旅。
經(jīng)過清點此役沙俄軍隊傷亡接近兩萬人，損失超過五分之二，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投入下面的追擊戰(zhàn)。獲勝的綽羅斯雖然殺出一條血路，但輜重和部族損失也很嚴重，只能帶著萬余嫡系在大漠中逃亡。
朱由校心知綽羅斯已經(jīng)不足為慮，試想一個只顧逃命的領(lǐng)袖還能有什么作為，皇太極如此，綽羅斯亦是這樣。此時失敗后的落寞爬滿了阿列克謝的身體，看著明朝皇帝那張冷峻的臉龐，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峰。這種人只能做朋友，而不是對手，萬幸的是兩國已經(jīng)結(jié)盟。
是夜朱由校大擺慶功宴席，對沙俄人也進行了封賞，一時間整個軍營中響徹著萬歲的口號。坐在帳中他仍是面如平湖，既沒有勝利者的興奮，也沒有傲慢的神情。旁邊的阿列克謝則是臉色鐵青，他知道這場勝利是明軍打出來的，將士們嘴上不說，但背后沒少抱怨，為何斯特洛岡諾夫只帶了不到兩萬的私人武裝就可以橫掃大漠戈壁，而五萬帝國精銳卻在家門口遭遇慘?。?p> 對于阿列克謝的憂慮，朱由校并沒有存心刁難，當著眾人的面一再夸耀他率兵沖鋒的膽識，還給予了多于明軍將士的賞賜。很快這群沙俄人便喝的醉馬洋槍，手里晃著伏特加，懷里揣著賞銀，搖搖晃晃的摸進歌妓的營帳，去享受女人的溫存。
“明朝皇帝，貴國取得大捷，請接受我的祝賀！”
斯特洛岡諾夫端起酒杯，沖著朱由校躬身施禮后說道。
朱由校見這個雙面間諜有意打破尷尬的場面，說道：
“這是兩國結(jié)盟以來的第一次協(xié)同作戰(zhàn)，勝利自然是屬于雙方的?！?p> 說完對著阿列克謝微笑示意，當著眾人面一飲而盡。
阿列克謝見朱由校有意為自己開脫，放下酒杯后識趣的回道：
“小王久仰皇帝陛下的盛名，聽聞陛下曾在國難之際親征北方，還披掛上陣斬殺數(shù)十名敵人，當真是曠古奇聞。”
眾人聽他的話雖是輕描淡寫，但回想那年的遼東戰(zhàn)場卻是腥風血雨，氣焰囂張的八旗兵在關(guān)外橫沖直撞，大量明朝官員和富商紛紛舉家南遷。小皇帝初登大寶便率領(lǐng)虎賁和羽林橫渡鯨海，在薩爾滸打敗皇太極的的部隊，重新找回明軍的威嚴。如今小皇帝再次親征西北，不但擊潰了葛爾丹的主力，還出色的平息了青海的叛亂，如此文韜武略真如阿列克謝所說的曠古奇聞。
宴席過后，朱由校單獨召見阿列克謝，省去那些繁文縟節(jié)后，朱由校直奔主題說道：
“綽羅斯已經(jīng)東躥，其余部落都已歸附我朝，下一步殿下有何打算？”
阿列克謝面露難容，低頭沉思不語。按照先前的作戰(zhàn)計劃，聯(lián)軍蕩平準格爾汗國后會共同管理咸海至瀚海的廣袤草原，然后途徑頓河、伏爾加河流域進入歐洲腹地，重新打通一條絲綢之路。如此一來沙俄不但獲得了大片的土地，還能坐地生財，屆時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的繼承沙皇的王冠。可惜額爾齊斯河一戰(zhàn)沙俄軍隊慘敗而歸，這讓阿列克謝認清了雙方實力的差距，自然也不敢再過分的索取。何況明朝皇帝明顯是在收買人心，很多將士都想跟隨明軍前往遠東一帶居住，這對于野心勃勃的阿列克謝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朱由校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知道這小子不甘心就這么為明朝做了嫁衣裳，為了誅滅他繼續(xù)東擴的野心，繼續(xù)說道：
“像綽羅斯這樣的部落草原上成千上萬，殿下何必因小失大？聽說老沙皇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此役你回國后怕是兇多吉少吧！”
這下阿列克謝不再猶豫，突然對著朱由校單膝跪地后說道：
“陛下圣明，我父皇一直重病纏身，國事都由我的祖父掌控。小王原本想通過東征在軍中樹立威信，以鞏固王儲的地位，可是這次兵敗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還請陛下為我籌謀?！?p> 朱由校內(nèi)心狂喜，急忙起身扶起阿列克謝，耐心的說道：
“明朝和沙俄本是軍事同盟，除了共同圍剿草原部落外，并沒有其他的約定。不過殿下乃貴國的王儲，這點朕是認同的，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說?！?p> 阿列克謝聽完后也不再兜圈子，回答道：
“如果陛下能夠幫小王順利帶上皇冠，我將把烏拉爾山和里海以東的地域拱手讓給明帝國，只允許商人沿途進行貿(mào)易?！?p> 對于阿列克謝的妥協(xié)，朱由校很快便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將這次俘獲的人口和財物大部交由他處理。明軍則揮兵東進，除了留守哈密衛(wèi)的一萬騎兵外，其余全部從祁連山南麓，與趙率教、曹文詔的軍隊合擊綽羅斯殘部。
綽羅斯原本計劃與青海的贊善王東西夾擊明軍，以廣袤的西北草原換取中原腹地的人口和財富，但是在他還在與莫斯科軍隊交戰(zhàn)時，贊善王就已經(jīng)被趙率教和林丹打敗，然后將計就計引誘綽羅斯進入青海。
如此一來綽羅斯便陷入了四路大軍的合圍，最終在莊浪一帶被俘后處斬。這支曾經(jīng)稱霸西域數(shù)百年的游牧政權(quán)就這樣被提前消滅，葉爾羌汗國與吐魯番汗國正式向明朝稱臣，確定朝貢體系，其他如土爾扈特部、和碩特、土默特等部也紛紛歸附明朝，中原王朝再一次確立了對西域的管轄。
為了確保這種管理秩序，明朝冊封各部落首領(lǐng)為王，并賜金印以確定他們的合法地位。允許他們自行挑選繼承人，但必須前往京師受封。在《蒙古衛(wèi)拉特法典》的基礎(chǔ)上增加明朝的權(quán)利，允許內(nèi)部互相通婚，學習中原地區(qū)的文化，明確各部之間的牧場邊界，共同抵御外來勢力的入侵。
這場西征徹底消除了游牧民族對明朝的威脅，極大的緩解了來自陸地上的壓力，為全面進行大洋爭霸提供了絕佳的機遇。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當務(wù)之急便是要論功行賞了。經(jīng)過幾年的征討，大明帝國涌現(xiàn)出一批戰(zhàn)功赫赫的將領(lǐng)，孫承宗可謂居功至偉。
早在神宗年間他就鎮(zhèn)守薊遼，打造關(guān)寧錦防線，培養(yǎng)了袁崇煥、戚金、洪承疇、滿桂等一批優(yōu)秀的將領(lǐng)，為后來的薩爾滸、義州鏖戰(zhàn)奠定了穩(wěn)固的基礎(chǔ)。此次耄耋之年又親自參與了西北圍剿準格爾、平息青海叛亂，鑒于此朱由校決定加封他為太保，位列三公之首，襲一等公，賜宣力武臣鐵卷。
遼沈總督熊廷弼雖然戰(zhàn)略眼光不如孫承宗，但他的三方布置也堪稱神來之筆，不僅從全局出發(fā)奠定了平遼的策略，還親自參加過沈陽戰(zhàn)役和薩爾滸之戰(zhàn)。此次西征他與甘肅巡撫左光斗一同負責遠征軍的后勤輜重，同時在蘭州陳兵十萬作為預(yù)備隊，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紤]他是太國丈的身份，朱由校決定加封為少保，襲一等公，賜宣力武臣鐵卷。
袁崇煥在廣西推行改土歸流，先是募集狼兵協(xié)助朱夔元平定奢安之亂，而后又多次打退了南越的入侵，封平南侯，兼龍虎大將軍，與兩廣總督商周祚共同打造南海艦隊，為將來從海上討伐南越做好準備。
戚昌國封為武忠侯，任職兵部侍郎、九門提督，負責京師的治安。
俞定邊封為武襄侯，任職錦衣衛(wèi)指揮使，直接受命于皇帝。
洪承疇封龍威大將軍，任東部戰(zhàn)區(qū)總督，與南居益、熊文燦在寧波招募水兵，修建戰(zhàn)船，由先前被動防御的國土戰(zhàn)略轉(zhuǎn)變?yōu)橹鲃舆M攻，逐步控制倭國的海上貿(mào)易路線，逼迫德川家康進一步采取閉關(guān)鎖國的政策。
其他如孫傳庭、盧象升、陳策、戚金、黃得功、曹文詔等不再一一贅述，總之這次封賞完全是蓄謀已久，從朱由校穿越到這個時代他就想提升勛族的地位，借此平衡文官的勢力，恢復(fù)漢人尚武的風氣。前文提過明朝自土木堡之變后武將集體淪陷，至嘉靖初年的大禮儀之爭文官的權(quán)力開始超越君權(quán)，如果出現(xiàn)像徐階、張居正此類的能臣還好一些，可萬歷十五年以后竟是一些自私自利的蛀蟲，使得明朝逐步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