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蝎與白羊
No.78
夏雨走到海報墻的盡頭,望著面前的巨型油畫。
關(guān)于這幅面,上次來我沒多留意,只記得畫中間那個神秘的吉普賽女人,至于周圍那些卡通形象是什么,沒細(xì)琢磨。
“佟雷,”夏雨伸手指給我看,“你就是那只蝎子?!?p> “蝎子?”
“人家說你是天蝎座,”老板娘大聲地提醒我,“奶茶你們就坐吧臺喝?”
“好的,”夏雨慢悠悠的晃過來,沖我做了個鬼臉,“星座都不懂。”
這會兒我才回想起來,她是知道我生日的。
我不甘心:“那你是什么星座?”
她嘴里吸著奶茶,小腦袋像撥浪鼓般左搖右擺,還哼著莫名的小曲兒,就是不理我。
我氣不過:“老板,蛋糕等會兒再上,我們先解決當(dāng)下的人民內(nèi)部矛盾。”
老板娘踱步過來,用下巴頦告訴我她有好主意:“莫生氣,我這里有星座速配指南,要不要了解一下。”
沒問我們同不同意,她便自顧自地翻起來:“哎呀,天蝎座……哦,在這,最配雙魚座?!?p> 她斜眼瞄了瞄夏雨,見她無動于衷,又說:“巨蟹座?”
“也不是,處女座?”
我等不及,示意她拿給我,提高音量說:“咱們從后往前來,最不配白羊座?!?p> 夏雨一口奶茶噴到我身上,騰出嘴來:“我就是白羊座?!?p> No.79
夏雨低著頭,手里拿著紙巾,心細(xì)地來回擦拭我胸前的那塊棕色奶茶漬,臉上笑出一朵花兒來。
多擦?xí)?,再多擦?xí)?,我暗自祈禱,要不就這樣一輩子吧,我愿意。這口奶茶格外的甜,我被甜醉了。
真想摸摸她的頭,她會反對嗎?
我笑著問她:“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她昂起頭,嬌嗔的反駁我。
霎時,我們的臉相距可能只有五厘米。太近,滿眼都是對方的眼睛。太遠(yuǎn),懵懂的靈魂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我們都憋著一口氣,生怕剛從自己鼻子里呼出的氣息,又被對方吸進(jìn)去。如果就這樣窒息死掉,算不算殉情?
她慌忙地把紙塞到我手里然后轉(zhuǎn)過身子,隨手抄起那本星座速配指南胡亂的翻看起來。
NO.80
原來,夏雨和我同年,谷雨節(jié)氣那天出生,所以單名取個雨字。
“叫姐姐!”
從告訴我這件事兒開始,她便不遺余力的強(qiáng)調(diào)這句話??次宜阑畈凰勺欤@會兒又費(fèi)了不少力氣,咬著牙用腳把我的旋轉(zhuǎn)椅撥弄過來,和她面對面。
“這點(diǎn)便宜你也占,有沒有人性?!?p> 我蹺起二郎腿,手肘支在吧臺上。心里面卻暗想,竟然還是姐弟戀。
非要掰著手指計較,她僅僅比我大幾個月,我出生的時候,她也不過是襁褓之嬰,現(xiàn)在卻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長幼有序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在老人家面前還敢蹺二郎腿?”
她不依不饒,腳下也沒停,跟我的鞋子較上了勁兒。
吧臺的椅子很高,我們踩著凌波微步,也不知在比劃什么,反正斗得不亦樂乎。
“欺負(fù)小朋友也是美德?”話剛出口便后悔,因?yàn)樽约罕蛔约豪@了進(jìn)去。
夏雨志得意滿:“哈哈,自己都承認(rèn),那么放過你。”
我卻不太爽,怎么不再糾纏一會兒。
“那么,現(xiàn)在可以上蛋糕了?”老板娘忽然探出頭,“白羊座挺好的,我也是白羊座。”
張珊珊告訴我,這里有種用草莓醬做澆汁的蛋糕很好吃,可以點(diǎn)一塊兒嘗嘗。至于為什么不是點(diǎn)兩塊?
她說:“問這個問題的人活該單身一輩子。”
這種蛋糕接近正三角形,上面敷滿了濃濃的紅色草莓醬。它剛被端上來的時候,我就立馬產(chǎn)生個好玩的想法。
我率先動手,先挖掉蛋糕的兩角,然后再把那兩個角的中間挖掉,這樣就好似個抽象的心形,至少我是這么認(rèn)為。
于是我把它推到夏雨面前:“給?!?p> 她會怎么做呢?
結(jié)果她啥都沒做。
“挺好吃的?!?p> 沒意思,我悻悻的拿起勺子想去分食幾口,卻被她的勺子敲打回來,還外加一記死亡凝視:“都是我的!”
好吧,誰稀罕。
她吃的起勁兒,老板娘也去忙別的客人,慵懶的午后讓人哈氣連連,我百無聊賴的翻起那本被夏雨丟在桌角的星座書。
當(dāng)神秘孤傲的天蝎遇上熱情純真的白羊。
這兩個最不搭調(diào)的星座,性格仿佛天造地設(shè)般的極端。就算因緣際會,也是愛的熱烈,分的絕對。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沒上場,先被天上的星星判了死刑。
我狠狠的嘆了一口氣。
夏雨看起來倒是心情不錯,把盤子刮了個底朝天,這樣子的她甚是少見。
“真有這么好吃?”
一個滿意的飽嗝之后,她說:“白吃我還有啥好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