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秋跟顧風光商議好找房子的事情,看了下近期的進展就回去了。說實話,生意她其實并不是很感興趣,靠山有劉明,操作有顧風光,她的存在感好像慢慢就弱了。日后劉明成了家,這方面錢財肯定要算清楚的,就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算在一家了。
因此她想著還是寫好自己話本吧,這也是安身立命的本錢之一。之前王慧娟說的那個故事,她很想去見見主人翁。于是這日下了帖子給王慧娟,王慧娟回帖說過兩日那個姑娘會去白玉山禮佛,約著她和白玨琳一起去。
白玉山是在京城外的一座山,以山上的白玉石純白無瑕出名,山頂有座大佛寺,聽說香火特別靈驗,風景也不錯,許多人普通世家的小媳婦大閨女都愛去那邊走一走。
唐婉秋一路走到半身要,后面跟著氣喘吁吁的王慧娟和白玨琳扶著丫鬟說道:“我不行了,唐娘子,休息一下,那邊有個亭子,過去休息一下,你一點都不累的?!?p> 唐婉秋轉(zhuǎn)身無辜的看著她們,這也太弱了,才半山腰就已經(jīng)不行了。也順從的走了過去,日頭越發(fā)大了,這個天氣爬山,真的是有點熱。唐婉秋拿著團扇一直呼啦呼啦扇著風,才覺得稍微涼快一些。
王慧娟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靠在柱子上,也拿著團扇猛搖:“唐姐姐,我真服你,你跟我哥有的一比了。哪日你們比比,看誰更快爬上去?!?p> 白玨琳卻等丫鬟把石凳擦拭干凈,才不慌不忙的坐下去,哪怕滿面酥紅,嬌喘吁吁也坐得大方得體。她坐下后笑著對倆人說:“娟姐姐的哥哥是武將,娟姐姐這不是欺負唐娘子么?”
“誰讓你唐娘子欺負我的?!蓖趸劬瓴环獾恼f著,只見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副佯怒的模樣,“我可是特意打聽到的消息,又好心帶你們出來逛的,還走那么快,也不等等我?!?p> “這不是等你了么?”唐婉秋一擺手,王慧娟才轉(zhuǎn)怒為喜的問道,“琳兒,你怎么沒有把你堂妹帶出來???”
白玨琳看了看唐婉秋,正準備回答,亭子里又走進來幾名女子。一名年輕的婦人低眉順眼的扶著老婦人,后面跟著幾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年輕婦人穿著不時興的撒花裙子,不知是人太瘦小,還是裙子大了,顯得空蕩蕩的。老婦人被扶著走進來,怒氣沖沖的皺著眉說話:“你個小賤蹄子,剛才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崴那一下?若是摔著我了怎么辦?我年紀大了,若是摔出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你是不是存心害我?”
年輕的婦人諾諾的應著,走進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側臉紅紅的,仿佛被人打過巴掌,她喊著淚小聲辯解道:“娘,對不起,我剛才踩到石子了,真不是故意的?!?p> “哼,今個兒是拜菩薩的日子,我不跟你計較。等回去了你給我跪祠堂去。”老婦人依然不解氣,恨恨的坐下來,惡狠狠的說道?!澳銊e以為自己還是高門貴女,嫁到我們家,就是我們家的媳婦,得按照我們家的規(guī)矩來。你不孝順婆婆,等著我兒子治你?!?p> 年輕的婦人表情愈加害怕。
王慧娟憤怒的站起,白玨琳一把抓住她的手搖搖頭。
王慧娟深呼吸了口氣,拉開白玨琳的手,擠出笑容,才款款走到老婦人旁邊,沖著年輕婦人熱情的招呼道:“嘿,這莫不是李表姐嗎?“
”你是?”年輕的婦人李淑嫻抬起憔悴的臉,神色忪怔,顯然沒想起面前鮮活朝氣的女子是誰,還如此熱情洋溢。
“我是王御史的女兒王娘子啊,我外公是英武候,我姨夫是輔國公。你母親是我二舅母的表姐,是不是?論理,我該叫你一聲表姐,小時候我們見過的?!蓖趸劬昀^續(xù)說道,
李淑嫻依然想不起自己接觸不多的人中,誰有這么顯赫的親戚。
老婦人卻不管這么多,她只聽到那一排排的王御史,英武候,輔國公,眼睛都在放光,立刻快步上前,握住王慧娟的手:“哎呀,好俊俏的小娘子,你是我家不成器的兒媳親戚嗎?”
王慧娟臉一拉,矜持的把手說回來:“這位是?”
老婦人用手拍了一下李淑嫻,低頭訓斥道:“還不趕緊介紹一下,呆愣著做什么?”接著轉(zhuǎn)過頭,笑容滿面的說道,“我是你表姐的婆婆。平日里,待你表姐最是不錯的,日后我們多走動走動?!?p> 王慧娟差點沒克制住表情,也不理老婦人,只看著李淑嫻等著她答復。老婦人臉上立刻難看了起來,只是想了想那一排高不可攀的官職和爵位,知道這是真正的貴女,又強忍著未發(fā)作。
李淑嫻才找出久遠的記憶,在母親未去世時,曾帶著她和襁褓中的弟弟去過英武候府,那深深的庭院讓她十分有敬畏感??墒峭ピ褐忻俺鰩讉€活潑的小孩子拉著她一起玩游戲,那天下午她玩的十分開心,還約著下次一起玩??苫氐郊也痪?,母親就病了,母親去世沒多久,后母進了門,她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下意識的李淑嫻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羞愧有些窘迫,她端端正正的行了福禮,稱呼道:“王娘子好,兩位娘子好?!笨粗拍竿鹑鐚嵸|(zhì)的眼神,定了定神,又低聲介紹道,“這是我婆母。”
“表姐跟我客氣什么,我還記得以前我們在外公家玩多開心呢,可惜我過去就再也沒見著你了?!蓖趸劬昀^李淑嫻的手笑著說道。心頭卻是一陣嘆息,明明是千金小姐的手,卻粗糙得好像是鄉(xiāng)下婆子的手,硬硬的許是繭。
李淑嫻慌忙的抽回手,收進袖子里,漲紅臉說道:“不好意思了,表妹。這兩位娘子怎么稱呼呢?”
“這位是白家嫡長孫女白玨琳,這位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公的表姐唐婉秋。她們都是我的閨中密友,今天過來陪我禮佛的?!蓖趸劬暾f些介紹了下。
白玨琳和唐婉秋同李淑嫻互相見了禮。
老婦人不甘心被忽視,插了進來插話道:“你們也是要上大佛寺的嗎?是不是求姻緣?“老婦人說著自以為很幽默的笑了笑,”我們也是要去大佛寺求子的,我們一同上去吧。你們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找個長輩一塊,瞧著多不像樣啊?!?p> 王慧娟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們幾個人約著出門怎么了,礙著誰了。家里人都不說什么,輪的上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說三道四么。若不是唐婉秋想認識李淑嫻,她才懶得跟這種拎不清的人打交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