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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的魚兒

八十九、颶風(fēng)營救

逆流的魚兒 昆侖崖煮 8013 2019-04-04 07:26:21

  送走柳飛飛之后,李魚又開始恢復(fù)以往單調(diào)平靜的生活。

  師雨洛平日里是個很高冷的人,在微信上對李魚也是愛搭不理,但是她很愛在朋友圈,訴說自己加班的辛苦。

  醫(yī)生嘛,干這行的人難免晝夜顛倒,時間長了對身體肯定也不好。

  李魚打定主意,要全方位攻克江瀟雅的生活圈,所以只要師雨洛在朋友圈發(fā)圖發(fā)文,李魚總會搶著點贊評論。

  江瀟雅再有大半年就要畢業(yè)了,李魚覺得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為了不讓江瀟雅在找工作的時候出現(xiàn)其他變數(shù),李魚希望通過師雨洛,來對她施加一定的引導(dǎo)。

  李魚前幾天打電話給王麗娜市聽說說,江瀟雅的導(dǎo)師向江瀟雅推薦了一份江州招商銀行的工作,江瀟雅有點動心,也有點猶豫不決。

  李魚在考慮,向江瀟雅坦陳一切的時間要不要提前一些?

  自己跟著她去南方生活其實也無所謂,但是江州比燕京還要發(fā)達,還要擁堵,他對這些超大城市有一種本能的抗拒。

  燕京就好的多了,江瀟雅上班以后,周末的時候,他們可以一起開車回老家游山逛水。

  據(jù)說以后還要修高鐵,那時候,從燕京回D市就只需要一個來小時,從方便性上來說,這是遠天遠地的江州所不能比擬的。

  今年是李魚接觸外匯交易的第五個年頭,九哥曾經(jīng)所說的那點天賦,已經(jīng)開始在他身上隱隱閃現(xiàn)。

  小梅子說的沒錯,李魚不太在乎飲品店的具體盈利,他雖然掌控的資金有限,但是按行業(yè)標準來講,他已經(jīng)是國內(nèi)頂尖的那一撥外匯交易員了。

  如果年底時總收益率能達到預(yù)期,那么李魚獲得的分紅,再加上九哥給的年終獎,那應(yīng)該是個數(shù)百萬的嚇人數(shù)字。

  李魚之所以繼續(xù)開著這家飲品店,目的和以前一樣。

  一方面,他不想讓自己的腦子陷入某種僵局,他需要從日常生活中提取交易靈感。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他不想變成一個游離于社會體系之外的賺錢機器,李魚很害怕抑郁癥這種行業(yè)病找上他。

  總的來說,他也算是干過不少行業(yè)的小老板了,奶茶店在李魚的英明領(lǐng)導(dǎo)之下,在燕燕和小梅子的辛勤操持之下,至開業(yè)以來,一直維持著很高的營業(yè)額。

  李魚大膽的展望了一下,就憑這個店,一般公司中層白領(lǐng)也不一定能賺的過他。

  李魚這兩年做小買賣賺到的錢,幾乎都用在了江瀟雅和江瀟雅媽媽身上。

  給江瀟雅買禮物還有他自己來回的機票,其實花費的都是小錢,但是江瀟雅媽媽的醫(yī)護費用,確實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當(dāng)然,這是對大學(xué)時代的李魚而言的,如今嘛,肯定不是問題。

  李魚攢著錢想買房,但是那么大的事情,他又不敢背著江瀟雅做決定。

  他只好就這么一邊焦慮地看著房價上漲,一邊偷偷攢錢將買房的事情一拖再拖。

  李魚對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奶奶,心里面是有些慚愧的,怪不得媽媽以前經(jīng)常會對他說,娶了媳婦會忘了娘。

  小的時候,他還不服氣,心說我怎么能忘了你,一天打我八頓這種事呢?

  現(xiàn)在他明白了,還是老娘懂他啊,妥妥的一個白眼兒狼。

  李魚每次回家,買的東西都超不過兩百塊錢,是全家人的東西加在一塊兒超不出兩百。

  他也從不提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每個月能掙多少錢,只是強調(diào)自己夠花。

  可是李魚越是這樣說,李魚爸爸的心里就越焦慮。

  孩子越來越大了,需要錢的地方越來越多,可是家里卻是幫不上什么忙,尤其是家里的錢被高利貸卷走之后,李魚爸爸心里的壓力,更是一日大過一日。

  十月底的時候,李魚又像往常一樣,飛了一趟廈門。

  不同于以往,這次他托花店的小姑娘送禮物時,竟然收到了上次江瀟雅收到禮物之后留下的回信。

  這份信大約寫于一個月前,李魚親手拆開信封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滿滿一篇娟秀的文字,這樣的文字七年前的時候李魚天天看見。

  沒錯,正是江瀟雅的筆跡。

  信里說了很多東西,基本內(nèi)容就是自己已經(jīng)快畢業(yè)了,如果對方再不現(xiàn)身的話,自己就只能拒絕對方的好意,因為這份恩情太重,她背不起。

  她愿意在畢業(yè)之后,拼命掙錢還對方的這份沉甸甸的幫助,但是這種素未謀面的感情,她接受不了,也請對方不要強加于她。

  在信的最后,江瀟雅還用特別小的字寫著:“冒昧的問一句,你是李魚嗎?

  雖然我知道這一點都不可能,他沒有你這些錢,他只是一個做著小生意的個體戶,可是我多么希望是他。

  如果我的問題冒犯了您,請諒解。

  為了表示感謝和坦誠,您之前送的禮品我都接受了,和我母親的醫(yī)療費用一樣,我以后會慢慢還給您。

  如果您認為,您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表達愛情,那么恕我無法接受,最起碼我們應(yīng)該坦誠對待彼此!”

  李魚一字一句的從頭讀到尾,他眼里的淚一直在打圈圈,這是一個多么堅強,多么倔強的女孩子??!

  這個社會上有那么多的拜金女,有那么多歪門邪道可走,憑她的條件,只要愿意,這些年總不會過的如此艱難。

  “你當(dāng)然想不到是我,你想不到離開你的這些年,我過的有多么苦。

  你也不會想到,從和你分開的那天起,我就不停地鞭策著自己,向前,向前!

  最開始,我只是想證明就算沒了你,我李魚也一樣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脻h。

  可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么做,原來只是命中注定要對得起,你對我的那份喜歡!”

  “那些年我還太小,不懂事,沒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站在你的身邊陪著你,反而找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來刺激你。

  當(dāng)畢業(yè)前,從王麗娜那里知道真相的時候,我真的心如刀絞?!?p>  “從那時起我就發(fā)誓,要讓自己配得上你對我這一番情誼。

  丫丫,我每天做夢都在喊著你的名字。

  我除了開店,還有另外一份職業(yè),畢業(yè)之后掙的每一分錢都干干凈凈,這一點請你放心?!?p>  “工作之余我就會飛過來偷偷看看你,看著你一個人讀書,一個人走在校園里,你穿上我買的衣服時,我真的要開心死了。

  在廈大的這幾年,你一直孤零零一個人,我覺得好可憐。

  我也是一個人,不管在燕京的日子有多忙碌,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的心就會飄到你這里來?!?p>  “我之前寫的情詩,是不是都酸掉牙了?

  我每次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能羞死過去。

  你一定猜不出這是我的筆跡,因為我用的是左手,哈哈。

  丫丫,老實說,我很害怕見到你,那些年我在感情上走過了許多彎路,我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再次心平氣和的站在你面前!”

  “老天垂憐,我居然在燕京碰到了師雨洛,不知道她有沒有向你提起我的糗事。

  我答應(yīng)了柳飛飛為她保密,所以我就不向你解釋那件事情了。

  請你相信,從大學(xué)畢業(yè)那天開始,我就堅定不移地等著和你重聚的那一天,我沒有再對任何女人,產(chǎn)生過動搖!”

  李魚坐在花店的竹椅上,竹椅前面擺放著一個小茶幾,黃昏的斜陽照在他的后背上,暖暖的。

  直到全部寫完之后,李魚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出的眼淚竟然連寫滿了字的稿紙都打濕了。

  還真是個愛哭的少年??!

  李魚一邊搖頭自嘲著,一邊將寫好的稿紙撕掉,隨手扔進了身旁空空如也的垃圾桶。

  寫這樣的信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一時情緒失控而已。

  最早也要等這個年度的交易傭金結(jié)算完成之后,他才能徹底挺直腰桿對江瀟雅說:“放心吧丫丫,我不光養(yǎng)你,我還養(yǎng)你媽媽,我養(yǎng)你全家!”

  李魚抬眼看了看茶幾上已經(jīng)包裝好的禮物,這次他給江瀟雅買的是一臺MacBooK Air系列筆記本,加上之前的禮物,江瀟雅算是集齊了蘋果三件套。

  李魚低頭想了想,用左手在一張新的信紙上寫道:“你的來信我已經(jīng)看過,不用大驚小怪了,我就是這么寵你,寵上天去我也愿意。

  抱歉視力不太好,你最下面的小字我看不清,哈哈!

  我答應(yīng)你,把我們會面的日期提前到年后三月份,但是也請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盡量來燕京找工作,具體原因以后面談。

  原諒我今天心情欠佳,實在是寫不出酸酸的打油詩來了,祝你一切都好!”

  花店的生意很好,李魚由在花店外面接了兩個電話之后,才看見啞女端著李魚的禮物走了出來。

  李魚目送她走進江瀟雅的寢室樓,又目送她兩手空空的走出來。

  啞巴姑娘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這幾年相處下來,李魚對她的喜好也摸得一清二楚。

  她愛吃好利來的慕斯蛋糕,李魚每次進花店之前,都要在街角隨手為她買上一小盒。

  回程的飛機就在當(dāng)晚,李魚連口熱飯都沒來的及吃,又匆匆向機場趕去。

  回到燕京的第二天,李魚突然接到了霍東打來的電話,這是一通奇怪的電話。

  李魚接通之后,剛要說話,就被對方的話給整懵逼了。

  “爸爸,我現(xiàn)在在外地呢,身上沒錢了,你往我的卡里打三萬塊錢,卡號你知道的,對吧?要快!”霍東那邊說了一通沒頭沒尾的話之后,匆匆掛了電話。

  霍東開口朝李魚借錢,這一點都不奇怪,沒有李魚在旁邊管著,轉(zhuǎn)讓檔口那十來萬塊錢,霍東也許很快就能花完。

  他去酒吧喝大了之后,沒準會請全場所有的人來豪華一個,他請客!

  關(guān)鍵是霍東開口直接叫爸爸這種操作,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李魚印象里,還是小時候放學(xué),天黑之后打架時,霍東沖在前面,一看對方人多,就回頭對不遠處跑來的李魚大喊:“爸爸,這幫小王八蛋欺負我!”

  每到這個時候,李魚就得假裝粗著嗓子喊道:“小東西們別跑,看爸爸拿刀剁了你們!”

  那時候,學(xué)校外面的路口沒有路燈,李魚這裝模作樣的一嗓子,能嚇退百分之九十九的小地痞。

  筒子一時口誤叫他一聲爸爸,這也不稀奇,奇怪的是,這家伙居然這么快就掛了電話,這才叫真的稀奇呢。

  他倆已經(jīng)有段日子沒有聯(lián)系過了,李魚打算擺好架勢跟他嘮個一兩個小時,誰成想人家說了兩句話就掛了,肯定有古怪!

  李魚將電話回撥過去,對面沒人接聽,他耐著性子繼續(xù)撥打電話,那邊竟然將他的電話掛了。

  這就更加古怪了,李魚試著發(fā)了一條短信:“乖兒子,爸爸忘了你的銀行卡號,速告知,我好打錢。

  爸爸正在和你王叔他們打麻將,就差一張牌就和了,你說我是單吊六筒,還是單吊九筒?”

  過了一會兒手機“叮!”的一聲響,李魚打開一看,上面是一串卡號,下面寫著“九筒”。

  李魚一看就明白了,霍東恐怕是真出事了。

  李魚在同學(xué)之中有“雀神”之稱,正常的霍東肯定不會回答他這種弱智問題。

  “兒子,你不接爸電話,是不是上班忙著吶?爸爸這把,想換個停,你說我是出三萬呢還是出五萬?”李魚又將短信發(fā)了過去。

  “五萬。爸爸你怎么這么麻煩,快打錢!”霍東的手機短信很快回復(fù)了過來。

  李魚看完之后,慢慢想明白了。一個九和一個五,連在一起就是“九五”,“救我”的意思。

  李魚和霍東認識十幾年了,有一些默契,真的是不用說出口的。

  “好的,爸爸盡量快些準備!”李魚為了不激怒對面的人,趕緊滿口應(yīng)承了下來,接著他就開始冷靜分析起來。

  這不像是綁匪,要是綁架的話,綁匪肯定不止要這點錢,而且老霍家雖然幾代積累,但是也并不算什么豪富之家。

  這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涉及到生命安全的威脅,霍東只是被控制了人生自由。

  這更不像是一般的打架斗毆,如果那樣的話,對方直接打來電話談好價錢就行了。

  李魚在地上不停地走來走去,想啊想啊,突然,他腦門兒一清,嘴里蹦出兩個字:“傳銷!”

  這的確是像極了傳銷組織的一貫作風(fēng),先控制你的人身自由,再想辦法讓你從家里弄錢,這樣推理的話,霍東將電話打給李魚就順理成章了。

  霍東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這一兩年跟家里人鬧得很僵,這么丟臉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肯定是不會告訴他真爸爸的。

  李魚想到這里,突然記起來,霍東說回老家待一段時間之后,要跟著姜義去西京發(fā)財。

  李魚趕緊給姜義打電話,居然是關(guān)機的聲音,李魚連著打了幾遍,都沒有回音,難道說,他們兩個都被控制了?

  李魚有些心慌,他又將電話打給了可可,這時候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多,可可剛剛下班,接到李魚電話的時候,她還在開車回家的路上。

  “可可,你最近有筒子的消息嗎?他是在咱們那里,還是又出去了?”李魚焦急地問道。

  “沒有啊,他二十來天前叫我出去吃過一頓飯,說是自己打算去西京闖一闖,現(xiàn)在,我估計他正跟著姜義鬼混呢吧!”可可嘴里氣呼呼地說道,她說完這句話之后,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藍牙耳機。

  “可可,你這幾年對姜義了解多不多?我一直在外面,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李魚又問。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聽人說,姜義前幾年發(fā)了財,后來賠了進去,然后又去西京干什么大買賣去了。

  他們這些人,嘴上說話一向沒譜,我也不清楚真假。”可可慢慢說道。

  “可可,我就問你一句,你還喜歡霍東嗎?如果你現(xiàn)在有別人了,哥就不麻煩你啦!”李魚說道。

  “老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人?我這輩子全毀在霍東這王八蛋手里了!”可可大聲地反問道。

  “可可,你好好開車,安心聽我說,筒子有可能在西京出事了。”

  李魚說完之后,咽了口唾沫,趕緊補充道:“你別誤會,他沒有生命危險,我估計是被傳銷組織控制了。

  我們不能驚動筒子的父母,我打算去西京解救他,如果你愿意,明天上午來燕京,我們一起去,我在這邊直接訂機票!”

  “老白,我去,我一會兒回家收拾完東西,讓我爸連夜開車送我去燕京。

  不過老白,我們兩個人,能頂什么用啊,要不報警吧?”可可稍微沉思了一會兒,隨即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可可,我們沒有線索,警察也無能為力,相信我,我總會想到辦法的!”李魚對可可說道。

  “謝謝你,老白,你跟霍東的感情真好,我都有點羨慕你們了!”可可說道。

  “你不要吃醋,我跟筒子就是很純潔的兄弟關(guān)系?!?p>  李魚想了一想,又補充道:“可可,我這次叫上你,是想讓你們兩人的關(guān)系,借著這件事情能夠開花結(jié)果。

  霍東也老大不小的了,只有你,才能管住他的心,你別看他是個大大咧咧的人,真要是結(jié)了婚,肯定比大部分男人都靠譜!”

  “嗯!老白,我聽你安排!”可可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甜滋滋的。

  李魚掛了電話之后,又給霍東家里打了個電話,他當(dāng)然沒有提及霍東的情況,只是禮貌的向叔叔阿姨們問了個好。

  確定了霍東真的在西京之后,李魚用電腦給霍東的銀行卡上轉(zhuǎn)了五千塊錢,一毛不拔的話,他怕霍東在那邊受到虐待。

  隨后李魚又發(fā)了一條短信:“兒子,爸爸手頭上暫時就只有這么多,你媽那里應(yīng)該還有很多錢,你最好是再來個電話,我好跟你媽媽詳細說明情況?!?p>  第二天清晨,和可可一起來到候機室的時候,李魚又一次接到了霍東打來的電話。

  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通的同時按下了手機上的錄音鍵。

  “爸爸,你這些錢根本不夠,再打錢來。對了,咱們家店里那個小美女姓什么來著?”霍東沒頭沒腦地問道。

  “你是問燕燕嗎?”李魚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是,后來去的那個,姓什么來著?”霍東的身音有些著急。

  “哦,我懂了,你是說小梅子,你問她干什么?”李魚問道。

  “你讓她告訴我媽,瓊瓊欠我的那千四,喂,爸,那千四不用還了,用他的QQ號抵。聽清楚了嗎,用號抵,抵!”霍東在那邊大聲喊著。

  “唉,爸聽清楚了,用號抵!”李魚沉著嗓子,壓低聲音說道。

  “那我掛了啊,忙著吶,趕緊打錢!”霍東說完之后,匆匆掛了電話。

  李魚坐在候機大廳,用手機一遍一遍的回放著霍東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旁邊的可可聽的一頭霧水,連連搖著頭問道:“老白,這到底是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李魚沒說話,只是在心里暗自琢磨著,直到飛機起飛之后,他也沒想出個究竟來。

  望著窗外的藍天和下面云層中的朵朵白云,李魚忽然想起了遠在廈門的江瀟雅,他現(xiàn)在也算是航空公司的貴賓級人物了。

  李魚身子一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霍東知道李魚一直等的人是江瀟雅,他稱呼李魚為爸爸,那么他口中的媽媽,自然就不是他的親媽,而是江瀟雅。

  李魚大半個月前曾經(jīng)在和霍東的電話里吐槽過,自己新招的小姑娘賊漂亮,但是很愛騷擾自己。

  霍東一直在強調(diào)姓,小梅子姓曲,他媽媽姓江,李魚突然感覺自己抓住了重點。

  霍東在電話里說,瓊瓊欠了他千四,要拿他的QQ號來抵,還一遍一遍的強調(diào)這個“抵”字。

  下了飛機之后,李魚和可可剛一出站,就各自掏出了手機,打開地圖一頓查找,很快“曲江瓊邸”這四個字就映入了李魚的眼中。

   根據(jù)手機上的資料來看,這是一個新建的高層住宅小區(qū),有可能就是傳銷組織盤踞的窩點。

  在打車去這個小區(qū)的路上,李魚又開始破解霍東話里的其他意思。

  李魚不認識瓊瓊,這個人本身也許就是為了引出那個地址,那他的QQ號就是狗扯了。

  李魚想了一下,他和霍東的QQ號,千四后面加個喂,那自然就是指前四位號碼了。

  可是線索到這里,又出現(xiàn)問題了,李魚和霍東的QQ號是他倆當(dāng)年一起申請的,兩人的前四位號碼一模一樣,都是3568。

  樓號可能是35號,但是李魚不相信,西京有68層以上的住宅樓。

  李魚在車上使勁兒想著,他現(xiàn)在還不能報案,如果確定不了具體位置,容易打草驚蛇,霍東隨時可能有危險。

  李魚徒勞的在自己的手機上翻著,現(xiàn)在他也能用手機掛QQ了,不過從今年年初那會兒,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使用微信。

  李魚登上自己的QQ,四處尋找著線索,幾百個好友,頭像大多是灰茫茫一片。

  李魚又點開各種各樣的同學(xué)群,初中的,高中的,大學(xué)的。

  越往后面他和霍東在同學(xué)方面的交集就越少,李魚覺得,還是應(yīng)該把重點放在初中班級群里。

  他的嘴里念叨著:“瓊瓊,瓊瓊”,眼前忽然一亮,原來初中同學(xué)里面,還真有這么一號人物,他的QQ名字就叫“瓊瓊”。

  李魚心里一陣狂喜,他點開“瓊瓊”的QQ對話框,前四位號碼清晰可見“1524”。

  下車之前,李魚得意地對身旁憂心忡忡的可可說道:“放心可可,筒子已經(jīng)找到了!”

  李魚先帶著可可到轄區(qū)內(nèi)的派出所報案,接待他們的民警,對李魚反映的事情很重視。

  很快,由副所長親自帶隊的五人便衣小分隊就出動了。

  考慮到高層建筑的特殊性,和屋里人們的安全性,所長他們還是準備以誘騙開門為主要方案。

  可是,加上李魚總共六個糙老爺們,都不是合適的誘餌。

  可可聽了一堆人的商量之后,自告奮勇來完成這項任務(wù)。

  一行人在樓道里隱蔽好之后,可可上前去,敲響了門。

  一層樓總共兩戶,另一戶連貓眼都還沒有按裝,顯然是空房。

  “砰砰砰!”,可可使勁地砸著門,屋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什么人?干什么的?”

  “我是樓下的業(yè)主,你們怎么做防水的?水都灌到我家臥室里了!”可可用憤怒的聲音喊道:“給我開門!”

  這是李魚給出的主意,副所長的意思,是讓可可假扮送外賣的,李魚覺得假扮送外賣的,很容易被識破,還不如直接把事情搞大。

  對方果然說道:“你找錯了,不是我家漏的水!”

  “不行,我要進去看一看,你都給我家漏成什么樣子了!你要再不開門我可就報警了!”可可大聲喊道。

  “你這女人,真是的,稍等一下??!”那個男人不知道回頭安頓著什么,過了一會兒,防盜門“嘎吱!”一聲開了一道縫。

  可可在外面,用力拉著門把手,整個身子帶著門往后躺去。

  隨即,她扭頭大喊道:“沖啊!”

  一群警察一邊順著敞開的門往里沖,一邊大聲喊著:“不許動,警察!”

  一個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居然擠著三十多個男男女女。

  霍東作為頭目的重點看押對象,被單獨關(guān)在陽臺上。

  李魚看到他的時候,霍東的臉上帶著好幾處傷,胡子長了快有半寸長。

  他的手被反綁著,看起來瘦了不少,顯然是沒少吃苦頭。

  可可哭著撲到了霍東的懷里,等警察將霍東手上的繩子解開之后,霍東也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摟住了可可的肩膀。

  他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李魚,李魚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去,深藏功與名!

  在派出所做筆錄,又用去了半下午的時間,警察要走了李魚的銀行卡號,說是會盡快將李魚被騙的那五千塊錢打回到他卡上。

  三個人在賓館簡單收拾了一下,連夜坐上了回D市的火車。

  重獲自由的霍東坐的硬座上一點都不老實,隔一會兒他就會冷不丁說上一句:“老白,你太牛逼的,我苦想了半個月的密碼,居然被你一晚上就破解了!”

  李魚雖然嘴上說的客氣,可是他的心里面,也有一些洋洋自得。

  這次不光救出了霍東,還拔除了一個不小的傳銷團伙,自己這個腦子果然是個好東西。

  不過俗話說,話說三遍淡如水,霍東這樣子每隔一段時間夸贊一回,李魚就是臉皮再厚也扛不住。

  午夜過后,火車上的人漸漸安靜下來,霍東再跟李魚說起的時候,李魚就對他說:“筒子,你爸爸也叫了,救命之恩就免了。但是可可是怎么對你的?怎么冒著風(fēng)險救你的?人家這些年,又是怎么等你的?

  你心里應(yīng)該是有點逼數(shù)的。我就一句話,從今天起,你要是還不跟可可好好相處,我他媽就跟你決交!”

  霍東看看對面的李魚,又回頭瞅瞅身邊的可可,終于認真的點點頭,隨后他一把摟過可可說道:“老白,從前的一切都過去了,以后我一定只疼可可一個女人!”

  “哎,也不能娶了媳婦忘了娘!”李魚開玩笑地說道。

  隨即三個人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李魚望著窗外的夜色,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對了,筒子,怎么進去之后沒看到義哥?”

  “別提他了,把我騙去那種地方,他倒是逃得無影無蹤。這孫子,別讓我再看見他!”霍東恨恨地說道。

  “說不定有什么誤會呢,別急,大家這么多年的兄弟!”李魚勸道。

  周圍安靜了下來,可可靠著霍東的肩膀睡著了。

  車里面后半夜有點冷,霍東將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了可可的身上。

  過去的二十四小時是在是太緊張了,李魚此刻也感到十分疲倦,他向霍東點了點頭,也靠著車窗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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