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
喇叭花:歡迎來到九云農場,開始種田了喲!
秦九翻開第四十四頁。
奇異農產名:玫瑰之刺!
底語:【別動】。
秦九朗誦注解,字字入心。
玫瑰之刺的種子母體是心臟,任何元獸的心臟都可。
秦九蹲下身,摸著小九的額頭,說:“小九,最近吃了我多少缸美味?”
小九一聽,耳朵耷拉,趴在地上。
汪嗯嗯......
秦九說:“該付飯錢了吧?掏出你的心臟付賬?!?p> 汪嗯嗯嗯......
小九迅速刨坑,鉆進巖土,只露出尾巴。
巖土上長出一根真正的狗尾巴草,在風中晃蕩。
秦九默默笑,走到逍遙湖旁邊,朝湖里甩入玄元陣,抓到一只腳掌般大小的逍遙湖魚,掏出魚心,把它粘附在玄元陣上飄浮在空中,被風吹了十余分鐘,再被彩虹冰凍了半個小時,又被彩虹火燒成灰燼。
那些灰燼漸漸聚成一片形如桃花的玫瑰之刺種,小九若縮小到灰塵那么大,飄到玫瑰之刺種上,它便猶如落到一片陡峭的崇山峻嶺之中。玫瑰之刺種上布滿了尖刺。
它緩緩飄向尋位巖土,那兒已經(jīng)挖好一個坑,正等著它悠然自得地飄入,然后被巖土埋葬。玫瑰之刺種上的刺對巖土無效,巖土不痛,把它淹沒。
玫瑰之刺的澆巫是彼岸藍淚。它是一種奇珍異寶,世間罕有,逍遙森林里找不到,找遍千山萬海都找不到。小九肚里的云上洞天里有彼岸藍淚。
秦九說:“小九,彼岸藍淚?!?p> 汪。
小九吐出它。
彼岸藍淚懸浮在空中,猶如氫氣球般大小。彼岸藍淚的中心位置浮有一塊白色碎心,大概有九百道裂痕。
它的底部剛接觸到玫瑰之刺種的尋位巖土時,它瞬間被吸入土里。玫瑰之刺種頓時萌芽,從巖土里冒出一座赤紫的錐形山丘,山丘上布滿尖刺,刺尖上穿有一塊紅燒鵝腿。
滿山丘的尖刺,滿山丘的鵝腿。
小九這回學聰明了,見到尖刺不敢碰鵝腿,蹲在山丘旁流口水。
秦九笑著走近山丘,拔下一根鵝腿,提到小九嘴邊,說:“吃吧,只要不碰刺,鵝腿還是挺美味的?!?p> 汪!
小九一口吞下鵝腿,想用舌頭卷鵝腿又怕碰刺,只好朝秦九吠叫。
秦九懶得用手抓鵝腿,甩出一些玄元陣粘附在鵝腿上,讓它們懸飛到小九的嘴邊。
小九又飽餐一頓,滿山丘的鵝腿都進了小九的霧源之境里。
山丘上只剩下尖刺,誰碰誰痛。
秦九不敢碰,小九也不愿碰。
秦九還在等,還在等尖刺上綻放無刺的白玫瑰。小九還在等,還在等秦九動身動手動鍋烹飪幾十缸美味。剛才那滿山丘的鵝腿僅僅只是開胃菜,小九還想吃更多美味。
突然,山丘上的尖刺,有兩根,飛離山丘。一根刺中秦九的額頭,一根刺中小九的耳朵。
秦九即刻提醒小九,說:“小九,別動!”
“這刺有另一個名字,叫一步炸!”
“你動一步,轟,你動就會少一只耳朵,我動就沒了額頭?!?p> 聽到這話,小九不敢輕舉妄動,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九也像根木頭,不敢抬腿向前向后。
汪!
小九叫一聲。
秦九說:“等白玫瑰盛開,我們身上的刺會自動消失?!?p> “別急,慢慢等機緣自來!”
等了一個小時,又有幾根刺飛離山丘,刺中秦九的肩膀,刺中小九額頭。
痛也不能動。
等了三十多個小時,秦九被刺成刺猬,小九也被刺成刺猬。
秦九說:“小九,還能忍嗎?”
汪!
秦九說:“再堅持堅持,機緣一定會自來?!?p> 秦九渾身都是一步炸,他不能動,除了等待機緣自來,也別無他法。
幾天后,機緣來了。
一滴紺藍色的翼露從逍遙森林里飛來,落在布滿尖刺的山丘上。翼露滲入山丘,片刻之后,尖刺吐露芬芳,刺尖上綻放出一朵朵白玫瑰。
秦九不再是刺猬,小九不再是刺猬,他們身上的尖刺都化成了花瓣隨風飄向逍遙湖,那些花瓣,有些花瓣一直在空中飄蕩沒有落到地上的趨勢,有些花瓣碰觸到水面就變成湖面上的白天鵝,猶如湖面上的白舟蕩起微微漣漪。
有些花瓣飄到更遠處去了,不知它到底準備飄往哪里去,或許,連花瓣自己也不曾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欣賞花瓣的人,目送花瓣的人,祝福花瓣的人更加不知道。
秦九從山丘上摘下一朵白玫瑰,放入農圣元典第四十四頁,白玫瑰與書頁同色,它融入書頁后,奇異農產名和底語,那些字眼先變成白色的,轉而幻變成白天鵝的羽毛,風一吹,羽毛起飛了,它們沒有飄向逍遙湖,而是飄向海。它們一接觸到海水就再次幻變,從白天鵝羽毛變成白鯨,在蔚藍的海水里游舞。
它們要去往哪里?它們不知海有多深多闊。
書頁失去字,一片空白,第四十四頁成為一張雪白的廢紙。它自行折紙,折成白玫瑰的模樣,再自行撕下,飛離農圣元典,它沒有飄向逍遙湖,沒有飄向海,它飄向天空,與白云同高,與白云同白。
白云不斷地改變形狀,一會兒像這個,一會兒像那個,它一直保持白玫瑰的模樣,猶如一艘玫瑰船在云端飛翔,別問它有什么渴望,它的渴望就是永遠飄蕩在云上,不像云只像白玫瑰的模樣。即使太陽落下夜幕來,它依舊沒有從云上落下漂浮在海上,它迎著月光在云之上。
秦九沒有仰望,不知該看向何方,只知看向云皎樹,睡在云皎樹下,醒在云皎樹下。在云皎樹下,秦九總有美夢。小九總蹲坐在總做美夢的秦九身旁,靜悄悄地沒有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