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真是她們的老熟人——在火石國那個神筆帝師的家中和王宮中遇到的那位———玲瓏黑衣人。
還真是冤家路窄,陰魂不散。
硝煙君御劍飛行,雙手在結(jié)著復(fù)雜的符印,一串串白光就如炮珠一般激射而出,每一顆都追蹤著那吹笛的黑影,蜿蜒疾駛。
米娜喚出海佛蓮花,在空中回轉(zhuǎn)著大踏步,左右雙手像海草一樣抖動,頃刻間憑空生出一張張青藤毒網(wǎng),遮天蔽日般,追趕著在不斷地逃竄的黑影。
黑影的移動速度超級快,在符印和青藤網(wǎng)的追擊的縫隙中,躲閃騰挪,偶爾還揚手還擊。
但是那詭異的曲調(diào)卻是從未消散!
甚至是背上挨到一個符印的時候,身上都冒出了升騰的火焰,那笛聲卻依舊堅挺。
像是一副不管怎么樣,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戰(zhàn)斗到底的態(tài)勢。
難道?
季子規(guī)的車隊中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或者對黑影來說特別重要的東西?
她已經(jīng)對移動餐廳的水墨山水畫失去了興趣嗎?
事實是到了百花境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受到魔族的騷擾。
季子規(guī)依舊立在一旁觀戰(zhàn),而且是一個人,身邊沒有任何守衛(wèi)。
不知為何,他的方圓五百米以內(nèi),形成一個淡藍色的氣罩,竟然沒有一個喪尸可以靠近!
領(lǐng)隊在確認季先生無恙后,也早已經(jīng)加入了斬首“吹笛者”的行動。
他提刀飛奔在黑影的身后,有幾次險些要砍上,但都被她巧巧地躲過去!
這黑影眼看當(dāng)前的圍攻越來越緊密,越來越難以抵御,索性直接不再奏笛控尸,私自奔跑!
米娜和硝煙君一路緊追不舍!
那黑影掠過一片荒原,又來到了一個算不上熱鬧,但卻混亂的一片夾雜著殘垣斷壁的房舍。
雖然說是個城鎮(zhèn),但也就是高高的牌坊上書寫著“冰川鎮(zhèn)”三個字而已,其他的地卻不像是個小鎮(zhèn)。
不管是從規(guī)模上,還是房舍的整齊程度,街上商販的的多少來看,最多算一個地廣人稀的自然村。
一進入村子,那黑影就隱沒了蹤跡。
這村落的基本是白色為主調(diào),而且是一種蒼茫的灰白色。
房屋都是半圓弧形的,通體由冰塊砌成的城堡,遠遠看去,就像是倒扣在水平線上的大碗。
仔細推究,雖然有些破敗,到處是殘垣斷壁,但卻依稀可見當(dāng)年的恢宏。
寬闊的街道兩側(cè)零星地有幾家店開張,行人雖有,但也就是三三兩兩,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年人,還個個苦愁著一張臉。
走在大街上,只覺得一股清冷,茫然無從下手,卻有暫時別無他處可尋,偶爾還能傳來幾聲深巷的狗吠聲,幽幽的鹿鳴聲。
大概搜尋了一圈,無果。
這會兒夜幕已經(jīng)載著星星填滿了穹廬,兩人決定找個店家夜宿,先歇下腳兒再說。
終于在街道的一個偏僻的小店里,找到了一家在營業(yè)的、勉強算得上客棧的簡陋小屋。
門大開著,僅有的幾張桌椅上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墻角的蛛網(wǎng)上,有只黑色的蜘蛛在緊鑼密布的修復(fù)著大網(wǎng)上的一個個漏洞。
冰塊砌就的樓梯上,也是黑烏烏的一片,只有臺階根處踩不到的地方,才在灰塵迷蒙下,依稀可見本有的水晶剔透。
“店家!有人在嗎?”
“喂!店家在嗎?來生意了!”
隔了好久,都沒有得到一絲回應(yīng)。
要不是墻角那,有只在微風(fēng)中飄忽扇動的燭火,他倆還真以為這是家無人的空屋子。
“店家?”
“店家?”
二人邊尋找邊喊,還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等他們終于要放棄,一只腳剛要踏出店門的時候,卻從前臺的后面,確切的是地上,傳來了一陣猛烈、沉悶的咳嗽聲。
伴隨著這聲音,一個身影慢慢巴在了臺上,二人有些驚奇的看著這個人,一時語塞。
等終于看清晰,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老嫗,蓬頭垢面,銀白色的頭發(fā)打著卷擰巴在一起,滿臉的褶皺里埋著一層神情渙散的神情。
“你們就住二樓天字房、地字房,咳咳咳!”
她的聲音嘶啞而蒼涼,手里拿著一串鑰匙,在稀里嘩啦地響。
微微顫抖的手,在從一大把鑰匙里面翻找著。
米娜拉了拉硝煙君的一角,一臉的擔(dān)憂和質(zhì)疑。
硝煙君捏了捏她的手掌,一股安心的暖流流入心房,仿佛在說,“沒事,有哥在。”
“要幫忙嗎?”
硝煙君走上前去,一臉和煦,伸出手示意把鑰匙交給他。
那老嫗佝僂著腰,顫巍巍抖動著的嘴里還念念有詞,努力聽去,卻也聽不清她說的是什么。一會兒又拼命地理頭發(fā),好像神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
硝煙君嘗試著取過鑰匙串,很快就找了天、地字號兩間房的鑰匙。
“店家來點吃的!”
跟在硝煙君身后的米娜,剛說出此話,就有點后悔,想要取消,又心想算了,即便說了,這老奶奶估計也不會送來。
一打開房門,倆人都有點驚訝,與外面的破敗截然不同的是,房間內(nèi)竟然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噠!噠!噠!”
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她和硝煙君不約而同地噤聲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