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的變化引起了倆丫頭的注意,妙眸流轉(zhuǎn),定格在了那男人的背影上,寬廣的肩膀曾是一家的天,那年老后有些彎曲的脊梁在過去的日子里支撐著一個小家。
無需楚云去說,倆丫頭都變得沉默。
她們認得出來,這是楚云的父親,楚江。
“爸?!币宦暫魡?,源自于楚云的口,他站起了身,血脈深處的連續(xù),讓他忽見父親,眼眶濕潤。
那熟悉的聲音響起,落在了蹣跚而行的楚江耳中,他的腳步頓止,緩緩轉(zhuǎn)身,記憶中的樣貌,只是多了滄桑。
四十多歲的漢子,在這一刻也是紅了眼眶。
可楚江的性格,一直都是不拘言笑,對楚云更是管教嚴厲,他的表情似是沒有什么大的波動,唯有目光變得柔和。
“回來了?”
“嗯。”
父子倆人對視著,話很簡單,楚云很快就帶著倆丫頭走到了楚江身邊。一桌子客人,瞧著這一家子離去,滿臉笑容道:“這還真是小楚啊,多少年沒見了,都不敢認了。”
話語輕輕,并未打擾到一家子的初見。
在楚江的面前,楚云永遠是話比較多的那位,可無論他問東問西。楚江都會笑著說,好,一切都好著呢。
當馨霖到來時,楚江的話才多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兒子身邊多了倆丫頭,卻沒多想什么,唯有馨霖,這位年輕漂亮的女子,穿著正裝,精干,大方得體,讓楚江臉上的笑容更多。
大概在這位父親的心中,著實是將馨霖當成了自家的兒媳婦。拉著馨霖交談不止,直把姑娘鬧得一個大紅臉。
楚云就只是笑著。
歸途的路卻讓楚云有些疑惑,這不是去自己家的方向,但卻沒多問,直到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小院門前,楚云的眉頭才皺起。
家里的情況似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原來雖然不富裕,可也是有房有車,父親在政府單位里算是個小領(lǐng)導,按理說怎么會越過越回去?
況且,楚云還記得,自己在有錢了后,第一時間就向卡上轉(zhuǎn)了一億,那足夠普通人無憂無慮的過一生。
楚江卻是不等他問,淡淡道:“爸辭職了,單位現(xiàn)在也不好過,還不如去給別人打打工?!?p> “沒事,家里都好著呢,缺什么都缺不了一口吃的。”
說著話他伸手敲門。
很快,楚云的母親,穆婉開門,突然看到門外一群人,她愣了愣,停在了楚云的臉上,那眼淚不禁淌下。
連母親都老了...
楚云的心中有著深深的愧疚,親不言苦,唯一的心念就是看到孩子平平安安一輩子。
穆婉的話要比楚江多很多,但眼下,她忙著去做飯,迫切的想讓自己孩子嘗到熟悉的味道。
飯桌上,一家子其樂融融,可愛的倆丫頭自然是穆婉的心頭愛,連一向不怎么愛笑的蘇凜都咧嘴笑得開心。
期間楚云也問過自己的那張卡,楚江話卻是讓他更加的揪心。
話同樣很簡單,父母根本就沒動過那張卡,甚至連去銀行看一次都沒有。
那在兒子看來是自己孝敬父母的,在父母眼中就成了兒子的資本,無論錢多錢少,只要攢著攢著,終有一天會幫到兒子。
倆人卻都不知道,那卡里足有一億。
楚云深深的自責,曾經(jīng)的他根本就意識不到這點。
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聲音,敲門聲哐哐響,粗野暴躁,沒有一點的客氣。
楚云移目看去,眉頭深皺,他不等父母起身,當先一步,走到了門前,開門后,映入眼簾的是七八個壯漢。
看到了楚云,那為首的愣怔了一下,忽然笑道:“你就是老楚的兒子吧。”
楚云沒有回話,大漢立刻伸手道:“回來的正好,你們家現(xiàn)在還欠點份額?!?p> “什么東西?”楚云蹙眉。
大漢向他解釋一番,楚云這才懂了,敢情連這小小的縣城都因為天地大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在明面上,那暗地里卻是暗流涌動。
幾年前,一伙人成立了什么鄉(xiāng)親會,打殺了不少突然變化的兇獸。
這鄉(xiāng)親會卻不會白干,不出一年,就自詡縣城的守護神,要求每家每戶月月交錢。
聽起來不多,一家五千。
然而在這小地方,一月五千塊交出,一家子還能剩下多少?
楚云的臉色漸漸難看,他忽然就明白了父親為什么會辭職,以前的房子只怕是也賣掉了。
瞧著楚云久久沒有動靜,那大漢皺眉道:“怎么?你不是在外面混的嗎,手里面還能沒點錢?”
“你家欠的也不多,三萬塊,你不會給不起吧?”
大漢身后的馬仔們一個個都瞪眼看向楚云。
就在這時,楚江突然走了過來,喝道:“誰說不給你們了,快過年的,你們急什么?”
大漢聞言,皺眉道:“老楚,你別為難我們小的啊,怎么說你以前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體面人,現(xiàn)在咋開始學那些老不要臉的了?”
“老大,這話不對,你忘了那個原局長受不了采礦,都被趕出了城,要我說他們這些人有個屁臉,沒啥本事吧,白養(yǎng)了一身的肥膘子?!?p> “哈哈?!?p> 諸人笑著。
楚江的一張臉漲紅。
大漢用手捅了捅楚云道:“你要是沒錢那也行,你爸這老東西干不了活,你就替他去干,城外有個金礦,白干三月,免了你的家的錢。”
“來來,在這上面按個手印?!币簧硇蓄^具備,顯然這些人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可楚云卻沒有動,只是冷漠注視著這群人。
馨霖曼妙的身影剎那逼至,俏臉上殺氣騰騰,一股屬于武宗的氣息怦然勃發(fā),讓七八個壯漢面色劇變。
然而馨霖可不僅僅是想嚇嚇他們,畢竟這些人竟敢侮辱自己心目中的大恩人楚云。
馨霖是毫不留情,穿花蝴蝶般,等到她再次穩(wěn)住了身姿,腳下倒了一片人,一個個哭爹喊娘的。
大漢驚怒道:“尼瑪?shù)奈渥?,小宗師了不起啊,你們敢反,知不知道我是誰?”
“老子是楚門的人!”
他甩出了一塊牌子,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楚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