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女兒他們學(xué)校那天也有個學(xué)生跳樓了么？”張亦弛換了個問題詢問。
“知道。”中年男子點點頭，“我女兒和我說過，有個跟她一個年級的男孩兒跳樓了，而且這孩子平時沒少被他們班的同學(xué)欺負(fù)過。”
“你女兒什么時候跟你說的這回事？”
“星期一中午回來的時候說的。說來也巧，那個女的也是那天上午跳的樓，我感覺可以把這個男孩兒也加進(jìn)小說里?！敝心昴凶诱f著說著又繞回了小說。
張亦弛注視著男子。
看著他的臉，他的表情。
“怎么了？”中年男子被盯著感到有些不舒服。
張亦弛很討厭去猜別人的心思，因為任務(wù)，他不得不從最壞的地方揣測別人，但就算如此，往往也是毫無結(jié)果。
他可沒什么超能力，能看穿別人心中所想。而且還挺怕這樣揣測別人久了，自己反而變成了這樣的人。
與惡龍纏斗太久，屠龍者也會變成惡龍。
“沒事，大致就是這些?！睆堃喑谄鹆松恚叭タ纯此麄兡沁厗柕脑趺礃恿?。”
兩人在客廳等了一兩分鐘，莫測那邊的問話也結(jié)束了。
他們交流了一下獲取的信息，確定男子是陳辰死之后，才聽女兒說了相關(guān)的事情。
嫌疑又被大致解除了。
“你很了解他們班？”張亦弛臨走前問女孩。
“我有個好朋友就在那個班里，我聽她說過很多關(guān)于陳辰的事?！迸⒒卮鸬?。
“可以跟我講講么？”張亦弛很誠懇地看著女孩。
中年男子沒等女孩回應(yīng)就道：“跟警察叔叔講講?！?p> “嗯?！迸⒛贸隽耸謾C(jī)，“我還有他們班班長韓子萱的社交好友呢?！?p> “可以看一下么？”
女孩點開韓子萱的主頁，把手機(jī)遞給了張亦弛。
張亦弛看去，韓子萱的最新一條消息是：周日還得回學(xué)校聽一下破講座，不過聽完就能出國玩啦！
配圖是出國簽證。
張亦弛記得班主任今天上午說幾個情節(jié)惡劣的同學(xué)都回家反省去了，沒想到韓子萱利用反省時間直接計劃去出國玩。
“他們經(jīng)常欺負(fù)陳辰對么？”張亦弛簡單看了一下，將手機(jī)還給女孩。
“韓子萱啊?！?p> “韓子萱？”
“韓子萱我們年級有名的大姐大，家境好，人脈又廣，沒人敢欺負(fù)她，她們班里哪怕是男同學(xué)都是聽她的。”
“是么……”
問了很多，張亦弛和莫測也不再耽誤他們家吃飯，出了門，回到車上。
這次沒等莫測說話，張亦弛就主動道：“去吃飯吧。”
……
張亦弛買了倆煎餅果子帶回了車?yán)?，一人拿著一個吃了起來。
“線索又?jǐn)嗔??！睆堃喑诔粤艘豢诘溃敖裉焓堑谒奶?，還在原地踏步?！?p> “再找唄?！?p> “你心真夠大的，四天沒有進(jìn)展，接下來三天想把案子破了談何容易?！睆堃喑诜浅２焕斫饽獪y為何到了這個地步還如此輕松。
莫測聳聳肩：“著急又解決不了問題，保持放松才能保持冷靜，繼續(xù)尋找線索?！?p> “我們肯定漏了些什么，不可能四天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p> “我也這樣覺得。”
張亦弛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重新審下題？”
“審審唄?！?p> “在本次輪回世界中，我們要以刑警的身份在一周內(nèi)偵破兩起案件。目前唯一的線索是，這兩起命案是同一兇手所為?！睆堃喑诖笾聫?fù)述了一遍任務(wù)介紹。
“任務(wù)介紹里最有用的話就是那句‘兩起命案是同一兇手所為’吧？”莫測道。
張亦弛“嗯”了一聲。
“同一兇手……”莫測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又吃了起來，“啊，我不吃生菜的……”
見莫測一臉嫌棄地把煎餅果子里的生菜拿了出來，找了個袋子裝起，張亦弛道：“沒想到你還挺挑食。”
“說得好像你啥都吃一樣?！蹦獪y回?fù)舻馈?p> 張亦弛笑了笑沒再說話，他知道如果自己說啥都吃的話，莫測一定會故意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大叫道：“哇，原來你連屎都吃?。 ?p> “想想案子吧。”張亦弛沒打算跟著莫測的話題被拐跑，“就這情況還莫名其妙星期日要去給人家演講，真是閑得發(fā)慌?！?p> “你想想，幾千號人呢，站臺上演講多有面子?！蹦獪y已經(jīng)腦補(bǔ)出自己到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了，“臺上，我們是知心大哥哥，為他們授業(yè)解惑，臺下，我們是人民的正義守護(hù)者，懲兇除惡。嘖，絕了?！?p> “你絕你的去吧。”張亦弛吃完了煎餅果子，下車去扔袋子。
莫測腦袋伸出車窗：“別老是一直想案子案子，你二十四小時滿腦子都是案子，越是這樣越會被已有的信息拖住，就像沼澤一樣，你越動就陷得越深。咱先休息會兒不成？”
“在沼澤里休息就能逃出去？”張亦弛到旁邊扔了袋子，又順手幫莫測的也扔了。
“可你掙扎也沒用啊?！蹦獪y道。
張亦弛拉開車門，咧開嘴笑了一聲：“照你這么說，橫豎都是死咯？”
“我就是打個比方，意思咱們不能一直想，這就跟做題一樣，你一直想這個問題怎么解，其實有可能已經(jīng)被纏住了。這個時候，你去打會兒游戲，撩會兒姑娘再一回來，說不準(zhǔn)腦袋上就亮起個燈泡，一下子就把案子給梳理清楚了?！?p> “放松會兒也行，那回去睡一覺?！睆堃喑谙岛冒踩珟В白甙?，回去?！?p> “你放松的方式就是睡覺？看不出來你生活這么老年化呢？”莫測道。
“那做什么？”
“去蹦迪唄。”莫測提議道。
張亦弛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莫測：“你讓我在輪回世界里蹦迪？”
“對啊，放松一下。”
“莫測，咱們只有七天破案時間?，F(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案子毫無進(jìn)展，你現(xiàn)在要我去蹦迪？”張亦弛徹底確定自己跟莫測的腦回路完全不一樣。
莫測點點頭，理所當(dāng)然地道：“有什么不妥的嘛？”
“有什么不妥的嘛？”張亦弛復(fù)述了一遍，“你說有什么妥的地方么？”
“案子破不了，蹦個迪放松一下，整個人就清醒了你知道嘛？不然你看，你現(xiàn)在一臉腦子里糊了漿糊的樣子，還破案，現(xiàn)在要你做個二元一次方程你都做不出來?！?p> “我不可能去的?！?p> “你是不是還沒去過酒吧？”
“去沒去過現(xiàn)在都不是做這個事的時候，你明白嗎？”
“哦?！?p> ——
當(dāng)晚，兩人走進(jìn)了一家名為綠葉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