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些的時候,秦玄過來了,他一來就開始笑,看著孟若詞柔聲問:“聽說你一天都坐在這兒,沒動過?”
孟若詞點頭。
秦玄就很好奇了。同孟若詞相處這么些日子,他也看出來了,孟若詞是個靜不下來的,她就算坐在院子蹂躪花,也不樂意干坐在屋子里。這么好奇著,他也問了出來。
孟若詞想了想,很認真的說:“我在培養(yǎng)自己的能力。”
秦玄覺得有些好笑,“哦?”
“要是我的缺點沒那么明顯,我就不會被人算計了。我被人算計,你會跟著擔心難受,那我就成你的負擔了?!鼻匦鋽程啵2粶示陀姓l把注意打在自己身上,想借此來威脅秦玄。她還是希望自己,就算不能幫忙,也不要幫倒忙。
秦玄聽了她的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看的出來孟若詞其實跟京中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差不多,都嬌氣的不行,但孟若詞又比她們膽大心細很多,屬于在親近的人面前嬌氣,但逼一逼她還是能獨當一面的性子。秦玄喜歡她這個性子。如今她能這樣想,說明也是把秦玄放在了心上的。
想到這里,秦玄勾勾嘴角,笑容更加明媚了一些,他抬手揉了揉孟若詞的發(fā)頂,“不用這樣,這次是我沒保護你,跟你自己沒關系?!痹捳Z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可是我也想保護你啊?!泵先粼~睜著她那雙剔透清澈的大眼睛,看的秦玄心里都軟成一團,“我覺得我不給你添亂,就是幫你的忙了?!?p> “你這么乖,怎么會給我添亂呢?”秦玄挑眉笑道。
孟若詞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是?!?p> 秦玄忍住沒笑,但還是抬手輕輕掐了掐她軟軟的臉蛋,眸中帶笑,整個人看上去都好說話不少。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孟若詞在府里耐心養(yǎng)傷的時候,日子可謂是舒坦的不行。
因為跟秦玄定親了,又被冊封為郡主,秦玄又對孟若詞格外好,誰都看得出來,他喜歡孟若詞,因此整個侯府對她的態(tài)度都小心翼翼的不行,管家對她更是好,又撥了兩個聽話懂事的丫鬟過來,這兩個丫鬟,一個會彈琴一個會跳舞,主要是給孟若詞解悶用的,不缺吃不缺穿還有的玩,她這日子過的是一天比一天頹廢。
跟她相比,三公主劉莜,六皇子劉鈺還有宰相之女趙琳瑯的日子就不那么好過了。三公主和六皇子先是被皇帝痛罵一場,然后是禁足,最后是名下產(chǎn)業(yè)虧錢,大幅度縮水。最慘的是,他倆失寵了!
比起他倆,趙琳瑯就更慘了,她被罵了不說,禁足其間因為過于生氣,狠狠打翻了一個丫鬟送來的熱湯,結果那熱湯卻倒在了她手上,大夫說了,面積太大可能要留疤。她氣啊!氣的不行!沒過兩天,用的胭脂又出問題了,里面被人下了毒,她如今毀容了!趙琳瑯現(xiàn)在是天天哭,天天罵,罵秦玄,罵孟若詞。剛開始她爹還安慰她,后來就煩了,家中又有那么小輩等著把她踩下去呢,很快她就被無限期的禁足了。
知情的誰都知道,這是宣平候在給未婚妻出氣呢!但沒一個人敢說,也沒人敢指責他,敢上奏彈劾他,整個皇家都得靠他來守住江山呢!
至于趙曉蝶,不過短短一天,她就沒了人樣。暗衛(wèi)多的手段折磨人,讓人求生不得求死無門?,F(xiàn)如今,她快悔死了,她倒不是后悔算計孟若詞,就是覺得當初應該謹慎一點,再狠一點,給馬多下點藥,一次弄死孟若詞!但她這輩子是沒什么機會的了。
經(jīng)歷了這次的事,有曲水在明面上保護孟若詞,秦玄又派了三個暗衛(wèi)暗地里保護她的安全。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的感情也是越來越好。秦玄面對別人時,都是一副秋風掃落葉的無情樣,但是和孟若詞在一起時,他不自覺的就溫柔很多,會笑會鬧,看起來正常多了。
這天就是孟若詞拆繃帶的日子了,因為云生還沒回來,所以秦玄便找了太醫(yī)過來,還是那個給孟若詞纏繃帶的太醫(yī),一見到孟若詞,他就笑起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微臣見過郡主。”
孟若詞正坐在桌子邊上,看著秦玄煮茶,聞言道:“不用多禮?!?p> 太醫(yī)笑了笑,放下藥箱,走到她身邊,熟練的拆繃帶,拆完又給她上了一層白色的藥,“郡主恢復的很好?!?p> 孟若詞看著他端正的臉,不知為何,腦中突然一閃而過什么,太快,她沒有抓住,孟若詞不由自主的皺眉。秦玄一直關注著她呢,見她皺眉,忙問怎么了。她搖頭,說:“我沒事。”
說完,又看向太醫(yī),笑盈盈的說:“說來也巧,我第一次上藥和最后一次上藥都是這位太醫(yī)幫的忙?!?p> 太醫(yī)將繃帶收好,見孟若詞這平易近人的模樣,心中的緊張去了一大半,終于敢抬起頭快速打量打量侯爺?shù)男纳先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孟姑娘長的可真像一個故人,心里這么想著,他嘴里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是巧,郡主的長相跟我夫人的一位友人長的很像?!?p> 孟若詞也沒想那么多,世界之大,長的相似又有什么?她順嘴就說了一句:“不知是哪位故人?這么有緣,改天我去拜訪一下?!?p> 太醫(yī)眼里浮現(xiàn)出幾分懷念之色,半晌才說:“是前戶部尚書,現(xiàn)在他恐怕早就還鄉(xiāng)咯?!?p> 孟若詞沒再多問,本來她就是客氣客氣,沒想真去拜訪,一來,跟人家也不熟,你突然說我跟你長的像,我來看看有多像,這多奇怪啊。二來,孟若詞喜歡玩,但并不是特別愛出門,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有一點點宅。
那太醫(yī)收拾了東西,又告誡了孟若詞兩句,便行了告辭禮回宮去了。
倒是秦玄,聽到前戶部尚書時,眉頭輕輕皺了皺。他拿起茶壺,給孟若詞倒了一杯茶,然后說:“我一直未曾問你,是哪家的姑娘,如今我們定親了,也該告訴你父母一聲。”
“咳咳咳?!泵先粼~剛喝一小口茶,就聽到他的話,嚇了一大跳。她那知道她是哪家的?到如今,她都還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想了想,她如實說:“我都不記得了,大概是摔壞了腦子。”
她來的時候,這具身體便渾身是傷的摔在山坡下,孟若詞猜測,應該是摔下來,摔的。
秦玄點點頭,臉上毫無意外的神情。孟若詞看他那樣,似乎是知情人,她斟酌著開口:“難道,或許,你知道什么?”
“前戶部尚書乃是首富,家中本是做生意的,后來用錢買了尚書這個職位,且,他姓孟。”秦玄看著孟若詞,見她一臉迷蒙,又繼續(xù)說:“孟家育有一兒一女,兒子孟子瑜文韜武略皆是上品,女兒很少出現(xiàn)在人面前,也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似乎是叫孟若詞?!?p> 孟若詞:“……”想想秦玄的勢力,他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吧,所以,這具身體是孟家的小女兒?“所以說,我是孟家的女兒?”她看向秦玄,對方點頭,“那我為什么摔在山坡下,渾身是傷。”
秦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以后有空再告訴你?!?p> 孟若詞抓狂,“不能現(xiàn)在說嗎?”
秦玄好脾氣的說:“這件事牽扯太多,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p> “那你慢慢說!”孟若詞迫不及待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像一片浮萍,沒有根,只能隨著河流隨波逐流,后來和秦玄心意相通了,這種感覺減少了一些,但并沒有消失。整個天地,就好像只有你一個人,那種孤獨感是真的很難受。
秦玄放下茶杯,看向孟若詞,“孟家被人追殺,你大概是那個時候滑下山坡的?!?p> “那孟家其他人呢?”
“孟家二老,身亡,長子不知所蹤,小女兒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