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候官的效率很快,天色未擦黑,歐陽胤便匆匆趕來。
歐陽胤一身尋常便服,剛一入白鹿候府,便被眼前的陣仗唬了一下。
王晞在前院里擺了一張?zhí)珟熞危约罕е话焉虾孟业腻蠊谀抢?,張壽等人佩刀持弩,分立左右?p> “歐陽胤,我府上近日發(fā)生的這些事情,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現(xiàn)在我只問你,此事你外候官,到底會不會插手?!”王晞冷漠的盯著歐陽胤
歐陽胤眉頭微皺:“君候,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晞怒哼一聲,起身將歐陽胤引到狗三兒身死的柴房,狗三兒的尸體已經(jīng)被大理寺帶走,只有墻上的血字還在。
歐陽胤卻全當視而不見,一臉凝重的看著王晞道:“君候是如何得知萬年縣尉是我外候官之人的?”
王晞嗤笑一聲:“當日萬年縣尉在我府前帶走城南盜匪胡友亮,后來胡友亮被釘死在我府門前,他告訴我說,當日從我府門前離去后胡友亮半路就被外候官的人手持文書帶走了。
據(jù)某所知,內(nèi)外候官作為天子爪牙,雖然在朝中已是公開的秘密,但公開的秘密也是秘密!內(nèi)外候官應該與朝中六部并無文書接洽,否則當日你在涇陽縣帶走我朋友和家眷也不會假借刑部名義了!
萬年縣尉不過一個從九品的綠豆小官,他怎么會認識你外候官的人,
即便你們有什么憑證,他又如何敢信?又怎么敢在半路上就將官府苦追不已的大盜輕易交給你們?他就不怕萬年縣令責問嗎?要知道,剿匪緝盜,尤其是胡友亮這樣的大盜,那可是一筆不小的功績!萬年縣令對此竟然毫不知情!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位萬年縣尉本身就是外候官的人!前來帶走胡友亮的是他熟識的外候官同僚,甚至可能會是外候官的掌印歐陽胤大人你親自帶走的胡友亮!”
“啪啪啪!”歐陽胤嘆服的拍著手掌:“陛下常說,不論是某還是高輔誠,都是忠心有余,而才能不足,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君候比某更適合這外候官掌印之位!”
王晞嘚瑟一下后便迅速的沉下臉來:“告訴我鬼谷教主的事情,不要說你外候官一無所知,如果那樣的話,你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歐陽胤有些猶豫的看著王晞:“鬼谷教與白鹿候你真的沒有淵源嗎?”
王晞強壓怒火道:“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做下這些事對某有何好處?某為什么要這樣做?!”
歐陽胤還真就認真的想了想,確定自從鬼谷教主出現(xiàn)后,王晞從之前的處境尷尬,直接惡化成了眾矢之的,兩人應該不是同一勢力~
王晞氣的直翻白眼,虧自己之前還以為外候官的掌印是個運籌帷幄的精明人物呢!
歐陽胤將辛文禮的事情向王晞娓娓道來,只聽得王晞瞠目不已,辛文禮?伍建章?丁延平?
如果王晞記得沒錯的話,這應該都是演義中的人物,并不存在歷史中,如今看來,或許這些名字曾經(jīng)存在于歷史歲月,卻因為不入廟堂而無法名留史冊,而后被創(chuàng)作演義的人用來杜撰那些激昂的劇情了。
王晞心思百轉(zhuǎn):“既然知道對方的來歷,外候官打算如何做?”
歐陽胤有些猶豫,最后還是道:“辛文禮幾次出手,不論是夜襲宮廷,還是虐殺儒生,最后都將尸體送到了君候府上,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曾與君候交惡。
因此,老祖宗計劃以君候你為餌,誘辛文禮現(xiàn)身,屆時,內(nèi)外候官配合宿國公的右武衛(wèi)一齊出手,一舉剿滅鬼谷教!”
王晞憤怒道:“老祖宗是誰?以我為餌,欲置我于何地?你們有問過我嗎?”
歐陽胤卻平淡道:“老祖宗如今乃是我內(nèi)外候官的總領都護,以君候為餌,不是我們決定的,而是整個局勢決定的,辛文禮夜襲宮廷只為了將一具尸體送到君候府上,又殺了曾經(jīng)得罪過君候的國子監(jiān)儒生,即便我等知道君候的委屈,可是滿朝文武不知道,無論國子監(jiān)還是長安縣令以及御史臺的諸位言官都不會輕易放過君候。
外候官已經(jīng)得報,明日大朝參,國子監(jiān)的幾位大儒會聯(lián)名上書,長安縣令會抬棺哭殿,屆時,哪怕有幾位國公爺護著,陛下迫于朝中非議,也會令大理寺暫時拘押君候。
我們不知道鬼谷教的目的是什么,但老祖宗確信,辛文禮做了那么多,絕不只是想要對君候你潑臟水而已,因為恕某家直言,辛文禮即便是要取君候你的性命,也易如反掌,老祖宗認為鬼谷教在向君候示好的可能更大一些,因此,鬼谷教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君候陷入牢獄,而只要他們敢再出手,就是我等動手之時!”
看著王晞鐵青的臉色,歐陽胤道:“只要君候能夠全力配合,內(nèi)外候官將會竭力保護君候的安全”
“然后呢?”王晞怒聲道:“大理寺拘押我后,又將如何收場?順了國子監(jiān)和長安縣令的心意,將某燒死在長安鬧市嗎?”
歐陽胤輕笑道:“內(nèi)外候官監(jiān)察天下,吾等有的是辦法讓權(quán)傾朝野的大臣頃刻下獄,自然也有方法將一個牢獄之中的侯爺恢復往日榮光。”
兩人走出后院時,天色已經(jīng)接近黃昏,歐陽胤拱手告辭,方走幾步,突然停住,一支弩箭就釘在腳下的地板上嗡嗡作響。
不遠處許嗣道手持弩弓怒聲道:“爺們兒,又見面了?!還記得當日某說過的話嗎?”
歐陽胤臉色陰沉的看向王晞:“白鹿候?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晞卻仿若未聞,老神在在的倚靠在太師椅上,慵懶對左右道:“沒看到要打架了嗎?給人家騰個地方??!”
張石等人會意的散開,張林、張虎抱著弩弓擋住歐陽胤前方的大門出口。
許嗣道狂笑一聲,扔掉弩弓,倒提青龍戟,大步?jīng)_了過去!
用過晚餐之后,安頓好義母和小巧兒等家眷,王晞便抱著把弩弓端坐在前院正中的太師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許嗣道手持大戟待在身后,王晞看看天色稍早,便閑聊道:“怎么樣?二郎,那歐陽胤功夫如何?”
許嗣道輕笑道:“只被某劃了幾道口子,還算過得去,若是其手持兵刃,與某應當在伯仲之間?!?p> “晞哥兒,”許嗣道環(huán)顧了下靜悄悄的院子:“你說咱等的那東西,會來嗎?”
王晞?chuàng)鷳n的望著夜空:“我也不知道,盡人事,聽天命?!?p> 程松手持一把滴著水的弩弓陰著臉走了過來:“咱們的弩弓被人偷走泡在了水里!”
詩人換戎裝
陳年老燒酒,生鐵大火爐,晚來風怒吼,你敢不喝口?莫貪杯,莫貪杯,貪杯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