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騎司的密探暗中潛伏封鎖，常何的飛騎衛(wèi)主攻，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常何仍然在經(jīng)歷一場血戰(zhàn)之后才拿下那座莊園。
然而令人憤怒的是，沒有抓到百騎司的人也就罷了，甚至連突厥人都沒抓到幾個！
莊園里近百名亡命之徒大部分竟然都是漢人！幸存的十幾名俘虜押回來交給厲鬼徹夜審訊，至今日晌午才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座莊園的主人并不是趙德言，甚至連胡人都不是，而是一位兵部司庫以一位胡商的名義購置的產(chǎn)業(yè)，厲鬼的審訊記錄顯示，這位司庫與突厥人勾結(jié)，暗中向草原諸部走私違禁的糧食、生鐵等物，自武德七年開始至今，僅生鐵一項，就達(dá)到了駭然聽聞的四萬斤！
王晞恨的牙齒咯咯作響，那些鐵器不知道被打成多少兵刃，成為突厥人屠戮中原的利器！
也難怪歐陽胤拼死掙來的功勛轉(zhuǎn)眼奪回不說，還吃了好大的掛落的，畢竟武德七年開始就是歐陽胤掌外候官，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走私而毫無所覺！
“你怎么看？”宇文風(fēng)面無表情的問道王晞。
“以我對歐陽胤的了解，他做事不可謂不用心，甚至達(dá)到了拼命的地步，出現(xiàn)如此大的紕漏，我只能說，他盡力了！能力這種東西不僅需要培養(yǎng)，還需要些天賦的！”
宇文風(fēng)怒哼一聲：“老夫之所以處罰他，是希望陛下能夠看在老夫已經(jīng)罰過的份上，不再加罪于他，否則，陛下盛怒之下，他極有可能會丟了性命！”
王晞有些詫異：“你真的打算如實稟告陛下嗎？那樣的話，前內(nèi)外候官恐怕又要有許多人被清洗掉了！這么大規(guī)模的走私，一個兵部司庫怎么可能有這個能力！以玄武門前夕，內(nèi)外候官對朝堂的滲透來看，又怎么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百騎司重組之后，人手本來就捉襟見肘，戰(zhàn)力更是奇缺的厲害，這個時候再來一次清洗，你真的舍得嗎?”
“寧缺毋濫！做天子密探，本來就容不得絲毫的貳心與差池，最危險的敵人總是來自于內(nèi)部！不合用的就當(dāng)以最快的速度清洗掉！
至于陛下，老夫說過，無論是內(nèi)外候官還是百騎司，都是天子爪牙，是天子手中的劍！劍不可以有思想，更不可以有隱瞞！何況此事牽涉重大，陛下正巧有清算武德年間部分老臣的意思，說不定此事正是機會！”宇文風(fēng)的眸子里充滿了狠厲。
“你好像并不擔(dān)心趙德言？上次我就發(fā)現(xiàn)了，百騎司在西市損失慘重，這次連趙德言的影子都沒見到，你就不擔(dān)心他躲在暗處，在策劃什么大的陰謀嗎？”
宇文風(fēng)神色有些復(fù)雜：“是要找到他的，他是宇文影的弟子，按輩分也該稱我一聲師叔，說起來還是我們負(fù)了他……”
王晞一臉訝異：“你之前的態(tài)度好像不是這樣的！無論如何，他將昔日外候官布置在草原的暗子清洗一遍后收為己用，又幾次勸說頡利南下，這些事情都是真的！”
“可在他的角度看來，他是大隋的臣子，中原易主，他身為隋臣，一心為大隋盡忠又何錯之有呢？”
王晞默然，是啊，趙德言是隋臣，在他看來，李唐不過是大隋的叛逆而已，他留在突厥的理由，很可能也是為蕭皇后、義安公主亦或是楊廣之子盡忠也說不定呢？
南北朝之后，漢人觀念還未崛起的當(dāng)下，又何錯之有呢？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想的通了：“你認(rèn)為，他設(shè)計引百騎司圍攻那座莊園，真正的意圖是要讓百騎司發(fā)現(xiàn)走私一事，甚至他自己也痛恨這種出賣家國之人，借百騎司之手除掉他們？”
宇文風(fēng)搖搖頭：“他雖是宇文影的弟子，可實際上可以說是老夫與宇文影共同培養(yǎng)出來的，老夫了解他，不會這么簡單，這背后一定還有別的什么事，只是老夫還未想明白罷了~”
“你來此只是為此事嗎？還是別有所圖？”
王晞咧嘴一笑：“大都護果然英明，哄抬糧價之事已經(jīng)有了眉目，我需要動用血衣衛(wèi)做許多事情，需要絕對的自主權(quán)，這樣事事請示太過麻煩，我怕一旦情況緊急，會貽誤戰(zhàn)機！”
宇文風(fēng)陰險的笑了一聲，看著王晞戲謔的調(diào)侃道：“終于發(fā)現(xiàn)事情棘手了嗎？可曾有后悔當(dāng)初在太極殿夸下正月之前解決此事的?？冢俊?p>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事的隱情……”王晞怒及，但很快就冷靜下來，有些喪氣道：“是啊，以百騎司的耳目，你怎么會不知情呢？”
宇文風(fēng)不理會王晞的抱怨，只是自顧自的問道：“動用血衣衛(wèi)，貽誤戰(zhàn)機？聽你的意思，是要大開殺戒了？老夫奉勸你一句，無論是那三位國公還是后面更重要的人，哪一個出了問題，你都沒有好下場！”
“我明白，陛下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大唐任何一位開國公死在暗殺或者陰謀里，在大唐，能處置國公的只能是陛下或者大唐律法！”
宇文風(fēng)贊許的點點頭：“好，正月之前，老夫允許你動用血衣衛(wèi)不必事事請示，但是事后必須有一份詳細(xì)的卷宗記錄交給百騎司！
還有此事之后，將血衣衛(wèi)的部分力量交給百騎司吧，那些江湖漢子倒也還罷了，辛文禮收的那些孤兒，自小受的便是殺手死士的訓(xùn)練，留在你白鹿候府實在暴殄天物，而且那種人過慣了冷血殺手的日子，強留在你府上，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晞沉默，半晌才回答：“我考慮下吧，我答應(yīng)過要讓他們活在日光之下，無論他們將來要做什么，只要不背叛大唐，不違背律法，我都遵從他們的意愿，絕不會強迫！何況此事還要征得辛文禮的同意!”
宇文風(fēng)贊嘆一聲：“老夫現(xiàn)在才明白，辛文禮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將鬼谷教眾交到你手上了！”
“大都護過譽了，對于平抑糧價一事，大都護有什么要教我的嗎？”
宇文風(fēng)一怔，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是在向老夫請教嗎？”
“不然你以為呢？”
“唔~有是有，可老夫憑什么要教你！”
“一罐云夢茶！”
“兩罐！”
“成交！”
“嗯~向人請教是不是態(tài)度再恭敬些？”
“不罵人算不算恭敬？”
“小兔崽子，不要忘了，老夫可是你的頂頭上司，信不信老夫?qū)⒛闩扇ノ鞅笨嗪兀乓惠呑优Ｑ?”
“老雜毛，你也不要忘了，這狗屁昭武校尉可是你求我做的，老子不光是你百騎司的人，還是三品的開國縣候！”
“那又如何？老夫可是二品的掌印大都護！”
“切~嚇唬我?我可聽說了內(nèi)廷的官職品級屁都不是，正三品的紅袍太監(jiān)出了宮門也比不得剛?cè)肫芳壍木牌泛擦?！?p> “小兔崽子……”
“老雜毛，你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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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換戎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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