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急
落子語醒來的時(shí)候,神色并不善。身上的疲倦沒有褪去,反而覺得更加乏累了。
她從床上爬下來,走到洗手間,對著鏡子洗漱,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色,目光死死地盯了好一會兒。
洗漱完,她從房間出來的時(shí)候,忽地眼前就多出一個(gè)人。
琥珀風(fēng)塵仆仆地站在她面前,身上都是灰塵,臉上也臟兮兮的,可見是沒工夫收拾一下就趕過來了。
她雙手抓著落子語的肩膀,“你在這里做什么?”
“留宿?”
“我看到了?!?p> 落子語甩開她的手,踩著拖鞋往床邊走,“看到了還問?”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狀況很不好?!”琥珀急匆匆地跟上去,語氣很暴躁,看著落子語悠閑地在床上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不過與她不同的是,琥珀著急得要命,“我先前也同你說過了,你身上沒有內(nèi)丹!你知道你使用妖力,會帶來多大的損耗嗎?”
“能有多少?”
“很多!多到你根本無法支撐日常行動!”琥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落子語的唇色蒼白,低頭垂眸看了一眼,并沒有甩開,也甩不開,琥珀將自己的妖力推送進(jìn)去,氣道:“那種低階魔族,需要你親自去動手?要不是小葉子跟我說,這件事你要自己瞞多久?”
“我沒有瞞著你?!?p> “是,你只是覺得沒必要說?!辩昴钸吨?,細(xì)細(xì)碎碎的言語,伴隨著眼眶也紅了一圈,“你一直都是這樣,什么事情都不告訴我們。內(nèi)丹說毀就毀了,一沉睡就睡個(gè)幾百年,這世上的東西你說丟就丟,絲毫也不在意身旁的其他人。”
落子語看了她一會兒,“你在難過?”
“誰難過了!”琥珀氣道,“我這是抱怨!抱怨你知道嗎?!”
輸送妖力的手被人一把抓住,琥珀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被人挪開。
落子語的動作很輕,輕到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夠反抗的程度,可琥珀卻沒有動,只抬眼疑惑地看著她。
落子語把她的手放回去,自己則是理了理袖口,滿不在意地說道:“你的妖力也不多,還是自己留著吧?!?p> “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還說這個(gè)……”
“也沒多嚴(yán)重,過兩日就好了?!?p> “你當(dāng)我是傻的嗎?”琥珀雙手握拳,緊緊地放在膝蓋上,若是再用點(diǎn)力,指甲都能刺穿皮肉,“為什么這種時(shí)候,你還是那么任性?我的妖力可以幫你緩和狀況,你就接受好了……”
“琥珀?!?p> 琥珀的心跳緩了一拍,她慢慢地抬頭,總覺得時(shí)間都恍惚了,一眼回到從前。
數(shù)百年前的花妖就如神祇一般,站在萬妖之巔,不冷不熱地注視著萬生。
而光陰荏苒、穿過歲月的隔閡,在這昏暗的人間,她依舊挺直著背脊,站在這一寸的土地上。
她道:“你冷靜點(diǎn),不要著急?!?p> 是他們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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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紅著眼眶從落子語的房間出來,正好撞到端著水杯跑上來的小葉子。
“唔!”
小葉子抬頭看見琥珀,嚇得連忙回頭就跑。
“臭小子!”琥珀一把抓住他的后領(lǐng),把人拎了起來,放到眼前,咬著牙惡狠狠地笑著,“你就是這樣保護(hù)她的?”
小葉子兩腿懸空,小腳丫在空氣中蹬來蹬去,發(fā)現(xiàn)掙脫不了,垮著小臉,“這,這真的不怪我,我怎么知道那個(gè)地方會有魔出現(xiàn)啊……”
“她要滅魔的時(shí)候,你就該攔著!”
“我攔了!”小葉子雙手繞過后頭,抓著自己的衣領(lǐng),往上提啊提,“可是老大不聽我的,我有什么辦法……”
“好了?!?p> 落子語從房間走出來,搖搖頭路過兩人,朝著樓梯下走去,“過來,跟你們說點(diǎn)事?!?p> **
樓下。
余繁錦坐在沙發(fā)上,他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兩份文件,小白兔百般無聊地靠在沙發(fā)扶手上,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聽到樓上傳來的響動,余繁錦立馬回過頭來,小白兔也驚醒兩分,恍惚抬起眼。
“老大?”許白青含糊地喊著。
從廚房出來的楊淮正在喝水,不經(jīng)意間瞥見跟在后面的琥珀,一口水嗆著了,“咳,咳咳。”
楊淮擦了擦下巴的水,盯著琥珀看了一會兒,疑惑道:“不是,這人什么時(shí)候上去的?”
落子語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她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琥珀和小葉子都跟在她身后,都不出聲地站在后面。
楊淮拿著杯子湊過來,靠在沙發(fā)背上,就站在余繁錦后面,他歪頭疑惑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又看看對面坐著的胖女人,忍不住壓低聲音,“你認(rèn)真的?”
余繁錦沒有理他,單手推過書桌上的文件,看著前方道:“這是擬定的合同,你們看看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落子語拿過看了兩眼,啪地一下放回去,“可以。”
楊淮已經(jīng)不想做什么反應(yīng)了,覺得自己的適應(yīng)能力簡直絕了,“你就這么放心我們?”
落子語:“嗯?!?p> 她余光瞥過余繁錦,男人的表情沒動,只是眼神微微亮了起來,落子語看了兩眼,忽略了那一丁點(diǎn)的古怪,道:“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辦演唱會?”
楊淮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能適應(yīng),眼睛瞪得老大,笑道:“演唱會?你這就想著辦演唱會了?拜托你這是哪來的——噗!”
楊淮吃了一個(gè)肘擊,“自信”兩個(gè)字也沒能說出來。
余繁錦輕描淡寫地收起了打人的手,保持著一臉的嚴(yán)肅,道:“過些日子吧?!?p> “得等多久?”
余繁錦遲疑道:“你很急嗎?”
“很——唔?”
小葉子跳起來捂住她的嘴巴,小白兔也被嚇醒了,懵懵地看了過來。
“唔唔?”落子語疑惑地抬頭去看小葉子,后者小心翼翼地同她笑著,卻沒松開手。
落子語擰著眉頭,瞪了他一眼。
小葉子被嚇到,微微松開手,又在琥珀一聲咳嗽之后,復(fù)而捂了上去。
“不急?!辩晏嫠鸬溃骸拔覀兛梢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