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雅蓉深呼吸一口氣,“其實……”
琥珀冷著一張臉,剛想說看你怎么瞎編,忽然余光瞥見蹲在一旁的落子語,她正雙手托著下巴,一臉認真地想要聽下去。
琥珀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
她的心頭一個猛跳,在對方張嘴的瞬間,一把從兔子身后繞過去。
她越過其他兩人,彎腰抓住冷雅蓉的手,速度飛快地往教室門外沖出去!
落子語蹲在地上,頭發(fā)被暴風吹起,等再看,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回過頭,與許白青對視兩眼,后者攤手聳聳肩,道:“小老虎,跑得快?!?p> **
背部狠狠地撞在墻上,冷雅蓉想要起身,肩膀又被人用力壓住,整個人被壓迫得往后仰。
琥珀冷著張臉,琥珀色的瞳仁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慢慢逼近過來。
冷雅蓉躲開視線,雙手擋在身前,冷汗岑岑往外冒,“有,有話好商量……”
“砰”。
一只手砸在她的臉旁,冷雅蓉被那力道嚇得閉上眼睛,還以為自己又要挨揍,然而疼痛卻沒有如想象中那般落下,她等了片刻,瞧瞧地睜開一條縫隙,朝對面看去……
“我警告你,敢多說一句有的沒的,我就把你燉了喂野狗?!?p> “哈哈……”冷雅蓉干笑著,說道:“別這樣說啊……感覺你不像是開玩笑的,真的很嚇人……”
“你覺得我跟你開玩笑?”
冷雅蓉呼吸一滯,“不是……嗎?”
“呵,你可以試試。”
**
落子語在教室里的書桌上坐著,許白青等的有點無聊,已經開始打起了游戲。
正當許白青第七次被擊殺,和隊友互相問候的時候,琥珀帶著人回來了。
冷雅蓉跟在琥珀的身后,低著頭雙手放在身邊,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一進門,對上落子語的視線,扯了個僵硬的笑容,抬手打招呼道:“嗨~”
許白青干脆退出了游戲,把手機往兜里一塞,后仰著看她們,道:“你們干嘛去了?天都快亮了!”
“和她解決了一下私人恩怨?!辩曜叩铰渥诱Z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小語,等久了嗎?”
落子語搖搖頭,側目看向冷雅蓉,說道:“那么,現(xiàn)在可以好好聊了?”
“這里不是地方?!辩甑皖^把椅子推進去,說道:“我們回宿舍說吧。”
“可宿舍有安知惠在???”許白青道,“不大好吧?”
“沒事,去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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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屋子里,寒冷被隔絕在外。
許白青含糊地打了個哈欠,轉身進了客廳的浴室,她在里面洗漱,也沒有要摻和的意思。
小兔子戴上毛茸茸的發(fā)圈,頭頂上兩只兔耳朵直著豎起來,拿起放在洗漱臺上的洗面奶,擠了厚厚的一堆在手心里,她用力地搓了兩下,往臉上抹的時候,聽到一聲很重的關門聲。
她抬眸看了天花板一眼,“太暴躁了……老虎?!?p> **
“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辩觋P上門,雙手環(huán)胸地回過頭來,目光居高臨下地盯著冷雅蓉,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一絲威脅,“好好講?!?p> 冷雅蓉身體一抖,“那我就長話短說……”
她垂下眼眸,看也不看落子語,說道:“當年,妖界大戰(zhàn)的時候……”
將近七百年前,兩界之間歷來征戰(zhàn)不斷,那一年的魔尤為強悍。
魔物在人間掀起戰(zhàn)火,一圈又一圈地燒到了妖界門口,不少妖怪為了抵抗魔物,而喪失了畢生修為。有不少妖物因此而被打回原形。
“那個時候的妖山,只要上去,就會撿到很多妖物的本體,有些已經救不下來了,有些卻還保留著最后一絲妖氣,我也是很偶然,才在妖山上,撿到了你的本體?!崩溲湃厣詈粑豢跉?,低下頭繼續(xù)說道:“本想著我們相識一場,既然你的本體還沒銷毀,我就暫時幫你先養(yǎng)起來,沒想到一養(yǎng)就是七百年。”
落子語訝異的看向琥珀,道:“那我為什么不能回自己的身體里去?”
“不行的。”琥珀說道,“你的本體太虛弱了,沒有辦法重塑肉身,而且……”
她看了冷雅蓉一眼,冷聲道:“被她養(yǎng)了那么多年,沒問題也會出問題了。”
落子語問:“什么意思?”
冷雅蓉把頭埋得更深,“這個……也不能怪我,因為我是半魔的關系……”
“狗屁!你這家伙跟魔有什么區(qū)別?”琥珀咬牙道,“既然東西還給我們了,就趕緊滾!”
冷雅蓉不動,也不說話,委委屈屈地抬起頭,眼眶紅了一圈。
她不是因為被琥珀罵而感到難過,而是盯著落子語,眼神中含著不舍,“我不走……”
她往前挪了幾步,抓住落子語的衣袖,輕聲道:“小語,你別趕我走,好嗎?”
落子語被人緊緊貼著,覺得有幾分不適,她往旁邊躲了一點,冷雅蓉就跟著靠近一點。
落子語垂眸打量她,雖然琥珀說她是魔,但在她身上卻感知不到多少魔氣。
“我不想離開你……”冷雅蓉的聲音沙啞,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抽抽搭搭地說道:“七百年了,有時候看著小花,我還以為你快撐不住了。每天,每天都在擔心。琥珀說你這次清醒,把很多事情都給忘記了,我怕我不在你身邊,你又會去做傻事……”
“做什么傻事?”落子語看著她,覺得說不上來的熟悉,她抬手,替人擦了擦眼淚,道:“別哭了?!?p> 她這一碰,冷雅蓉的淚腺更是開了閘一般,不要錢地往下掉。
“嗚……我不知道……就是擔心你……”
她哭得稀里嘩啦的,臉上鼻涕眼淚都流下來,手上攪著落子語的衣裳,眼皮子都紅腫了。嘴唇微微顫抖,一邊說話,一邊眼淚往下掉??粗腥擞行┨嫠蟀押?。
琥珀就是想兇她,見到這副場面,也嫌棄地停了下來,站在旁邊看了半天,道:“你真的是……好歹也是個魔,干嘛動不動就哭?”
冷雅蓉吸了吸鼻子,靠在落子語的肩膀上,濕噠噠地說道:“我難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