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人與他同行,朝著門里走去,邊走邊說笑道:“想來仙君就是那傳聞中的‘愛操心’的性格吧?”
“是。”
“你是如何修成上仙的?”
“不知。”余繁錦走在路上,說道,“我本是修行的道士,除魔多了,大概是業(yè)修到了,自然就升仙了?!?p> “哈哈哈……”仙人笑道說:“也有這種人呢,旁人修行得吐血也摸不到的仙門,有些人隨隨便便就摸著了,這就是仙緣呢。”
余繁錦問:“修仙很難嗎?”
那人說道:“心無旁騖很難?!?p> 兩人說著話,便到了大殿,此處設(shè)立很多座位,好些個七倒八歪,睡在地上的,也有人在一旁神色嚴肅,余繁錦在殿中繞了一圈,便看到了主殿之上的人。
他走過去,在大帝面前站定,大帝正在同人喝酒,看到有人過來,抬眼看向他,說道:“仙君有何事?”
“大帝?!庇喾卞\說道:“人間魔物盛行,我想下界除魔去?!?p> “魔物啊……”大帝飲了一杯酒,說道:“那玩意兒不管什么人沾上,都很難完好無損的走出來,你確定要去嗎?到時候在下面受盡了苦難,可無人能替你免去?!?p> 余繁錦說道:“我知道?!?p> 大帝停下飲酒的動作,看了他一會兒,臉上的笑容又浮現(xiàn)出來,他喝得有些醉意了,只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p> 余繁錦在仙界也有交好之人,他下凡之前,便有人來送他,那人一頭白發(fā),卻喊他叫“師兄”。他一回頭,發(fā)現(xiàn)那人有點眼熟,但卻沒能想起來是誰。
那人走過來,同余繁錦說道:“現(xiàn)在人間正是復(fù)雜的時候,我聽聞魔胎又出世了,想來魔物也會用盡一切辦法,去培育魔胎,你可千萬要小心。”
余繁錦道:“知道了?!?p> “若是找到魔胎,對付不來,千萬記得來找我,我在……”
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一轉(zhuǎn)眼,余繁錦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一個山腳下。
他身受重傷,全身的修為被廢去大半,連呼吸都泛著疼,他倒在林子里,頭頂是云層裂縫的天空,微弱的光線從中灑下來,他聽著不遠處的流水聲,心里想到,或許這就是他的結(jié)局了。
余繁錦倒不覺得后悔,只是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了。
他曾以鏟除天下魔物為己任,致力于除魔衛(wèi)道,卻慢慢地發(fā)現(xiàn),許多事情都是無能為力,不論除掉多少魔物,總會有新的魔物生成,無論怎么提升自己的能力,總是摸不到最高的界點,在他拼命的同時,魔物也在瘋狂生長,不斷地占據(jù)更大的地盤。
無止無休,只有其中一方逝去,才算是終止。
余繁錦的意識逐漸模糊,他似乎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因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煩躁,正在這個時候,迷迷糊糊間,察覺到一雙手貼在自己的額頭,那雙手的觸感有些微涼,卻相當(dāng)舒服,讓他不自覺的想要親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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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從外面撿了什么東西回來???”
余繁錦恢復(fù)意識的第一瞬間,便是聽到略帶嫌棄的話語,他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又聽到一人說,“他受傷了,你沒看到他流了很多血嗎?”
余繁錦睜開眼,說話的是個姑娘,背對著他,正在同另一人說話。
“草藥也值不了多少錢,讓他呆在這里也……”姑娘忽然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他,“醒了?”
她慢慢地朝自己走過來,蹲下身子,在床邊瞧了他一會兒,身后人不知說了什么,她又回頭說道:“好像是,秦蓉找來大夫了嗎?”
余繁錦很快又昏了過去。
睡睡醒醒到了第三日,才能勉強從床上坐起來,他清醒之后,便知道了這個地方,是妖怪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