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為義和向大年這兩個劉正風(fēng)的得意弟子,領(lǐng)著張金鰲和何三七等人進去大廳主位落座。
庭院宴席中央留有丈許寬的通道,名貴的毛毯從大門口一直鋪到寬闊的大廳前。
大廳之中擺放著兩張大桌,是宴會主位的首次兩席。右邊的次席桌旁擺放著十把椅子,能坐在這十個位置上的無一不是江湖名宿,都有著赫赫威名。
左首處首席的桌旁,緊挨著擺放著五把太師椅,這五個位置是為五岳劍派五大掌門所留。
次席主位上坐著一個中年人,一襲綢緞袍子,矮胖的身材,宛如富家員外。正是此次金盆洗手的主角,劉正風(fēng)。
“哈哈,張老前輩,夏老英雄,何兄,劉正風(fēng)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劉正風(fēng)連連施禮,大笑著見過幾人。
“劉三爺太客氣了”幾人也不托大連忙回禮,隨劉正風(fēng)安排落座。
“泰山派掌門,天門真人到”
“恒山派定逸師太到”
“青城派掌門,余觀主到”
“……”
劉正風(fēng)聽到消息,連忙起身再次出去迎接。
“辟邪劍譜沒弄到,余滄海還有心情來這鬧騰”
陳晨暗自嗤笑,抬眼望去,就見泰山派天門真人和定逸師太迎接著先后進得大廳落坐,兩派的門人弟子全部安排在庭院之中。
余滄海雖是青城派掌門,但與五岳掌門相比還是差了檔次,被讓到次席同那些江湖宿老一桌。
陳晨搖晃著鐵扇,暗暗觀察這些掌門宿老之流,只是距離大廳較遠,人聲又頗為嘈雜,只能看到卻聽不清說些什么。
就見到天門真人面色慍怒,長須抖動,似對恒山定逸師太喝問。
天門真人性子耿直,脾氣暴躁,說話向來是單刀直入,不給人留情面。幾乎是同樣脾氣秉性的定逸師太,自然是據(jù)理力爭,兩人喋喋不休。
劉正風(fēng)上前打圓場,二人才止了爭論。定逸師太看看自己帶來的一眾恒山弟子,眉頭緊鎖。天門真人則是一雙眸子在場中不斷掃視,似乎是在找人。
再看那余滄海,與同席的十幾位江湖名宿相談甚歡,看其面帶笑意甚至有些恭維的神情,當(dāng)真是十足的老好人模樣。
這時又停迎客弟子喝道“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岳先生到”
劉正風(fēng)舍了身邊眾人,幾步?jīng)_到門口笑道“岳師兄親自到來,小弟不勝榮幸”
岳不群微微一笑,謙遜有禮道“劉師弟客氣了,此等大事,岳某豈能不來?!?p> 陳晨這是首次見到岳不群,對這個大名鼎鼎的偽君子很好奇,。也很佩服~佩服他真能狠心給自己來一刀。
只見岳不群身形修長,穿著文士袍,顎下五縷長須,面如冠玉,顯得正氣凜然。腰間并無佩劍,只是在手中持著一把折扇。
劉正風(fēng)哈哈大笑,扶住岳不群手臂道“岳師兄,快里面請,天門道兄和定逸師太都在”
劉正風(fēng)領(lǐng)著岳不群向主位走去,途中岳不群始終保持微笑,連連對在場的群雄點頭致意,絲毫不在意這所謂的群雄其實是些三教九流的草莽之輩。這也贏得一眾江湖人士的好感,直呼君子劍實至名歸。
待到二人來到廳前,天門真人,定逸師太,余滄海,各位名宿全都起身相迎,給足了岳不群面子。
此時,華山派來的七八個弟子也進去庭院之中落座。
“他怎么會出現(xiàn)!”陳晨目光驟然一凝,甚是驚訝。這些華山弟子他能辨認(rèn)出其中四個,前往福州府時,一路同行的岳靈珊和勞德諾。還有一個,肩膀上蹲著一只小猴子,必然是華山派弟子中的老六陸大有,他的辨識度太高了。
至于第四個令陳晨驚訝的人,居然是林平之,他身穿華山派的服飾,眼角處多了一道寸許長的疤痕。此時正怒瞪著大廳落座的余滄海。
余滄海也看到了林平之,僅是對他露出不屑的冷笑,便不再理會。
忽然間,院外傳來數(shù)聲火銃聲響,隨即又有鳴鑼開道鼓樂齊鳴之聲響起。
“來了”劉正風(fēng)低呼一聲,整了整衣衫,快不沖出大門。
群雄皆是茫然,參加金盆洗手的大人物都已經(jīng)落座,還有誰值得劉三爺如此接待。
很快眾人便從門外的對答聲中,弄清了狀況,頓時像是炸開了鍋。
劉正風(fēng)劉三爺,舍了江湖上諾大的名頭,居然跑去做了朝廷的官,一個參將之職。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點的官。
在場的群雄正在議論之時,劉正風(fēng)拿著圣旨而歸。
劉正風(fēng)將恭敬迎回的圣旨隨手扔給了弟子,低聲道“大年,開始吧”
“是,師傅”向大年領(lǐng)命而去。
不多時,向大年和米為義將一個茶幾抬到宴席通道的中央。茶幾上擺放著一只純金打造的盆子,盆中盛放著半盆清水。
“噼里啪啦”院門外鞭炮聲爆響,院門內(nèi)卻是陡然安靜下來。眾人都明白,劉三爺?shù)慕鹋柘词执髸鸵_始了。
劉正風(fēng)笑容滿面的走到庭院中央,抬手作揖對著四下行禮。眾人紛紛起立,皆是拱手還禮。
“哈哈諸位請坐”劉正風(fēng)哈哈笑道。
待的眾人紛紛落座,劉正風(fēng)正色朗聲說道“諸位前輩,諸位親朋,諸位兄弟,諸位能遠道而來來參加我劉正風(fēng)的金盆洗手,著實讓我臉上貼金,兄弟不勝感激。”
“今日我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不問江湖之事。江湖之中也再沒有衡山派劉正風(fēng),我門下弟子想留下習(xí)武,那便再入衡山派投師。若想另投他派,我劉正風(fēng)亦不阻攔?!?p> “今日邀請諸位來次,便是做個見證。從此之后我們還是朋友,但是莫要再提江湖事”
“我劉正風(fēng)金盆洗手后,不做江湖人,不理江湖事,不再使師門武功,也絕不傳師門武功,如有違背猶如此劍!”劉正風(fēng)說罷手掌一反,自腰際抽出一柄寶劍,內(nèi)力傾吐猛地一震,寶劍登時崩做數(shù)斷,當(dāng)啷啷落地。
做完這一切劉正風(fēng)輕笑著走向金盆,挽起衣袖伸出雙手便要金盆洗手。
“且慢!”突然一聲段喝響起,劉正風(fēng)動作一頓,旋即收回手掌循聲望去。
大門處,五名身穿米黃色長袍,背負(fù)長劍的嵩山派弟子并排站立,一副傲然之色。中間一人手持五色錦旗,錦旗之上珠光寶氣閃耀。
“嵩山派來人了!”
“那是五岳劍派左盟主的盟主令旗吧~”
“這是個什么情況啊”
群雄嘩然,都不明白嵩山派這一副來者不善的架勢是要做什么。
廳內(nèi)主次席上,岳不群,天門真人,定逸師太,余滄海以及諸多名宿的目光,也都在劉正風(fēng)和嵩山派來人之間游弋。
岳不群眼底深處精光閃過,若有所思,心中暗道“看來左冷禪這個小人要動手了”
陳晨冷眼瞧著嵩山派的弟子,又看看劉正風(fēng),掌中鐵扇輕輕搖晃“該說的我已說過,就看你們怎么應(yīng)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