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聽了那瘦高老頭的話心里很不舒服,但他細一想人家瘦高老頭說的也對,便看了一眼小桂子,覺的小桂子很可憐,但他又無能為力,于是搖頭苦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心一狠,頭也不回的走出店去,身后聽見那瘦高老頭一個勁的罵那小桂子,沖虛很想回去教訓(xùn)一下那老頭,可一想還是救馬不平要緊,于是趕緊加快了步伐向投宿的那家客店走去。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一彎新月如銀鉤般掛在天邊,幾顆殘星點點螢光,遠處不時的傳來一聲聲的蟋蟀鳴叫聲,沖虛提著藥,匆匆的行走著,又是一陣秋風(fēng)吹來,略有寒意。
沖虛一人正匆匆的走著,卻在拐角處猛地看見有兩個黑影一閃,只見那兩個黑影一閃即逝,頓時心里一驚,暗道:“莫非是賊?且隨他看看去!”想到這腳下加速,身影一閃,幾個起落便悄悄跟上了那兩個黑影,又是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拐角處。
那兩個黑影一高一矮,行速甚急,幾個起落便行出三里多遠,沖虛拼命跟隨,卻始終相距幾十米。
沖虛邊跟邊暗道:“這兩個黑影是什么人?這兩個黑影人的功夫可不簡單??!”緊緊的尾隨著那兩個黑影人。
大約行出三四里路,遠遠的看的那兩個黑影來到一座早已破敗的荒廟不遠處,緩緩的止住了急行的腳步。
沖虛見了也連忙止住腳步躲在草叢里偷偷的觀察那倆黑影人,就見那倆黑影人止住腳步后,回頭看了看,沖虛見那倆人是黑衣黑衫,頭上還蒙著黑面紗,看不清面目,沖虛暗道:“這倆人來到這里干什么?”想到這不禁借著淡淡的月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破廟,趁月色看出這是座紀念宋代抗金名將岳飛的廟,名曰“武穆廟”但其中的“武”字早已殘缺的難以辨認了,只不過由廟門前的一副對聯(lián)“青山埋忠骨,汗青留芳名”可以看出這是岳飛的廟。
廟門上還破了一個大窟窿,看來這間武穆廟很久沒有人來祭拜了,所以才這般破舊不堪,荒草雜生,還有幾塊斷碑橫道在地,沖虛見了不禁暗覺凄涼,一種說不出的傷感從心中油然而生。
沖虛在心中暗道:“真沒想道后世之人竟然這樣對待這位精忠報國的大英雄,哎,想那岳武穆赤膽忠心,縱橫沙場,保家衛(wèi)國,令敵人是聞風(fēng)喪膽,不料最終被奸佞陷害,慘死風(fēng)波亭,可悲可嘆啊,哎……而如今本來一座好好的紀念英雄的廟宇,居然敗落到這般地步,哎……”這種悲壯凄涼的感傷心情在沖虛的心中越來越強烈了!
這時候沖虛見那一高一矮的黑衣人一前一后先后走進武穆廟里,沖虛好奇心大起,忽見武穆廟里閃出光亮,想是那倆人點火取光。
沖虛見沒有動靜,便抬頭觀察了一下地形,卻見離廟門不遠處有一棵大松樹,看那松樹的粗細,感覺那松樹足又上百年的樹齡了,沖虛見那松樹長的十分茂盛,既可藏身,又可很好的透過樹枝觀察廟里那二人的一行一動,想到這便輕輕的一躍,縱身躍上那棵大松樹上,輕輕的藏身在松樹枝里,然后用手輕輕的扒開松樹枝,向武穆廟里看去。
這一切沖虛做得都是十分的小心,就怕弄出一點聲音,驚動廟里的那倆人,沖虛不看則已,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就見那倆人竟然是剛才藥店里的那高瘦老頭和那個小個子侏儒。
沖虛見了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鬧不明白他們怎么會來這里,更驚異的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功夫,而且功夫還是這般的厲害。
沖虛暗道:“這倆人不是藥店的老板和伙計嗎,剛才我在藥店里見他們還不會功夫,尤其那個小個子伙計,剛才看他抓藥時的笨拙樣子,根本看不出他會功夫,可沒想到他居然有這般了得的武功,尤其他的輕功,我是比不了的,他們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不禁越想越感到可怕,越想越覺得奇怪。
正想著,但見那二人圍火而坐,那高瘦老頭脫下黑衣衫丟在一邊,沖那小個子道:“剛才五弟你表演的還真像那么回事,嘿嘿,剛才四哥我罵你的那幾句五弟你可別往心里去???”
那小個子嘿嘿的笑了幾聲道:“四哥,你這是說得出什么話,我們這都不是沒有辦法嗎,大哥叫我們隱藏身份,不能顯露功夫,嗨!說真的這幾天可真把我給憋壞了!”
那高瘦老頭也嘆了一口氣道:“哎!沒辦法啊,這都是大哥的命令,咱們不能違背了?。≌f實話,這幾天叫我呆在藥鋪里賣藥,著實把我給憋壞了!”
沖虛聽了暗道:“原來他們剛才的行為是在騙我,為的就是隱瞞身份,不讓外人知道他們會武功,看來他們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但不知他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些什么人?這樣一高一矮的江湖怪人我怎么沒聽師父提起過呢?”正想著,忽聽那瘦高老頭道:“趁著大哥他們還沒有到,五弟我得喝點酒解解悶了!”說著話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來,“叭”的一聲打開葫蘆塞,送到鼻子邊上,聞了聞贊道:“嗯,好香!”說著話仰頭干了幾口,“嘖嘖”了幾聲,道:“好酒,好酒,真他媽的香!”
小個子聽了似乎有點按耐不住了,笑道:“四哥,讓我嘗嘗!”
那瘦高老頭聽了搖搖頭道:“那不行,你的病還沒好利索,大夫說過你不能喝酒,這酒你不能喝!”
小個子聽了急道:“好四哥了,我的病沒什么大礙,早就好了,四哥我不多喝,就來那么一小口,哎,就來那么一丁點兒,一丁點怎么樣?”
瘦高老頭道:“不行,不行!還是你的病好了再請你喝吧!”
小個子聽了有點不歡喜的嘟囔著道:“我知道,四哥的酒是好酒,四哥是舍不得叫小弟喝!得得得,算了我不喝了,哎四哥你太小氣了!再好的酒能值多少錢,我不喝就是了!”說完偷眼悄悄的看看那瘦高老頭。
瘦高老頭聽了以為小個子是在笑話他小氣,不知是計,頭一熱,把個酒葫蘆遞于那小個子道:“那好,就讓你嘗嘗,四哥我可不是小氣鬼!”
小個子聽了高興極了,連忙接過酒葫蘆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干瘦老頭見了這才明白過來,知道中計了,連忙道:“少喝點!”說著話伸手去奪酒葫蘆。
可那小個子早有提防見高瘦老頭來奪酒葫蘆,連忙一個到翻身,很巧妙很靈滑的躲閃過去,拿著酒葫蘆照喝不誤,這會兒完全沒有剛才在藥店里沖虛看到的那受氣包樣了!
這時候瘦高老頭見了可急了眼,伸手去奪,小個子沾了身材矮小的光,所謂小巧機靈,躍挪閃移,一會兒躲在瘦高老頭的身后,一會兒又閃在瘦高老頭的一邊,反正把那瘦高老頭急的手忙腳亂,不由的氣的哇哇亂叫:“好你個臭老五啊,你竟敢騙我的酒喝,快點兒還我的酒葫蘆!”說著緊緊地追趕小個子。
那小個子一邊嘻嘻的笑著,一邊靈巧的躲閃著,還一邊喝著酒,不一會兒就把瘦高老頭酒葫蘆里的酒給喝光了,方才站住腳步,伸手把酒葫蘆丟與那瘦高老頭嘻嘻的壞笑幾聲道:“嗯,還真是好酒,夠香的,怪不得四哥這么舍不得讓兄弟喝呢,好了,兄弟我惹不起你,還給你了,不要再追了!”說完做了一個鬼臉嘻嘻一笑接著說道:“四哥還真的是小氣!”
瘦高老頭連忙伸手接了,用手晃了一晃酒葫蘆,發(fā)現(xiàn)空了,連忙倒過酒葫蘆,卻倒不出一滴酒來,急的大叫道:“好啊,好你個小子,你不要命了?說好了只是嘗一嘗,怎么全喝光了!”
沖虛在外邊聽了暗暗納悶,不知道那小個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不過見瘦高老頭如此關(guān)心那小個子,又覺的那瘦高老頭很重兄弟情意,不由的心中對瘦高老頭又產(chǎn)生一種好感,敬重那瘦高老頭的義,心里一個勁的暗道:“也不知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剛才看那瘦高老頭關(guān)心小個子的情態(tài)不像是壞人,可是誰又能保證壞人不講兄弟情義,好人就一定會講兄弟情義呢?”
這時聽那瘦高老頭道:“五弟,你不要再胡鬧了,四哥我不是在乎這葫蘆酒,而是怕你的身體受不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病就怕酒!”
小個子聽了連忙正色道:“四哥,我知道你待我好,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哎,這些日子太枯燥,太乏味了,現(xiàn)在在這武穆廟里,沒有外人,我想放松一下!”
瘦高老頭聽了嘆口氣,走到小個子的身邊,拍拍小個子的肩膀道:“五弟啊,四哥我何嘗不是呢?”說完嘆口氣道:“不提了,看看時辰,大哥他們也該來了!”
小個子跟著道:“是啊,按說也該到了!”
瘦高老頭輕輕的道:“五弟,大哥交給你的事,你沒辦好,你想好了怎樣和大哥解釋了嗎?大哥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
小個子聽了馬上緊張起來,很驚慌的道:“四哥,這……這……我也很擔(dān)心這事,可……可這事也不能完全賴我啊,想那鄧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我一個人怎么可能輕易地得手,再說我也已經(jīng)盡力了,哎——大哥那里……就看大哥了!我沒辦好,就算大哥怪罪我……我也沒話可說了,哎!不說這些了,小弟還是佩服四哥,什么事在四哥的手里就是辦的漂亮!”
沖虛聽了暗暗想道:“但不知道這倆人說的大哥是什么人?那小個子怎么一聽他大哥就緊張呢?也不知他們說的是什么事?”正在想著,忽的聽見遠方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聲。
沖虛聽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就覺的汗毛倒立,后背發(fā)涼,沖虛忙略抬頭向遠處觀望,就聽那尖嘯聲忽的由遠及近,剎那間就見有三個身穿白衣的人如鬼魅一般飄然而至。
沖虛看見三個身穿白衣的人隨著一聲森人的尖嘯聲如鬼魅一般飄然而至,那三個白衣人一閃身影,就到了武穆廟門前。
這時廟里的那倆人說了一聲:“大哥他們到了!”早已迎到廟門口恭敬地道:“小弟等候哥哥們已多時了!”
那三個白衣人點點頭只在廟門口略一觀望便進了廟去,沖虛借著廟里的火光看清了那三人的面目,不由得嚇得心驚肉跳,剛才那一高一矮的二人長的就夠嚇人的了,沒想到這三人居然比那倆人長的還要嚇人。
左邊的那個臉白如紙,雙眼深陷,卻精光四溢,猛地一見就像一顆骷髏頭,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中間那個滿臉黑斑,牙齒外漏且鋒利如刃,活脫脫的一具僵尸,不過那人看起來雙目像是早已失明了,臉上露出倆個恐怖的黑窟窿。
右邊那個臉色青紫,雙眉橫生,好不嚇人,這三人都是年紀看起來都是六十多歲的樣子,且都長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沖虛看的冷汗直流。
這三人進廟后,也圍火而坐,中間那個瞎子問道:“四弟,我叫你辦的事,你辦的怎么樣了?說來聽聽!”
那高瘦老頭聽了忙拱手躬身道:“回大哥的話,事情已辦妥了!請大哥放心!”
那瞎子聽了,嘴角顯出一絲嚇人的笑容,他這一笑,更加像是一具剛從墳里爬出來的干尸了,那瞎子笑道:“嗯?真的?好,好,好!嘿嘿嘿……四弟你且坐下細細的道來!”
高瘦老頭應(yīng)聲道:“是!”隨即坐到那瞎子跟前便與瞎子對面坐下,道:“淮陽第一劍萬南春已被小弟干掉,且滅了滿門,這時候恐怕早已傳滿江湖了!”
那瞎子聽了高興地如同鬼叫一般干笑了幾聲道:“好,好!四弟干的好,干的漂亮!”
沖虛在外邊聽了不禁心驚肉跳,暗道:“我聽說淮陽第一劍萬南春乃是當(dāng)今武林中的頂尖高手,絕技在身,一套‘三十六式擊云劍’威震江湖,居然被那高瘦老頭給滅了滿門,到不知那萬南春怎么得罪了他們?看來這幾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功夫當(dāng)真了得,一定是江湖上什么厲害的角色!可這幾個人我怎么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哎呀——我得小心,萬一要是被他門發(fā)現(xiàn)了,那我就完了!”正思量著,又聽那左邊的那個白衣人道:“大哥,十八年前的仇今日算是了了,燕王交給咱們的任務(wù)也算是完成了!”
右邊那個白衣人道:“不錯,咱們,既報了仇,又完成了燕王殿下交給咱們的任務(wù)!咱們等的就是這一天!”
那瞎子聽了又是一陣森人的詭笑后恨恨地道:“萬南春,你十八年前膽敢陷害我恩公,毀了我的雙目,害我弟兄名臭江湖,而十八年后,我們弟兄滅了你的滿門,哼!這也算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說完又陰森的笑了起來,忽的止住笑聲,問道:“桂五弟,你呢,交給你的事,你辦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