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殘連忙伸手抓住許天殘那揚起的左手,喝道:“許師弟,你哪里來這么大的火氣,干什么和一個跑堂的店小二兒過不去?”說完用力一搡,推開許天殘的左手,隨即又笑臉安慰店小二兒道:“小二兒哥,你不用害怕,我這位師弟啊,就是脾氣暴,其實我們都是出家修行的好人,你不用怕,快去上酒菜吧!”
店小二兒聽了連忙說道:“是!是!是!請幾位道爺稍等,酒菜馬上就上來!”說完一路小跑去后廚看菜,心中還暗想道:“什么出家修行的好人,一個個就像是兇神惡煞一樣,我可得小心應付才是,別招惹了他們,找個不自在!”
柳眉殘望著跑向后廚的店小二兒,對許天殘說道:“許師弟我平時說過你,在江湖上行走,不要欺壓那些俗人,要不然會壞了咱們華山派的名頭的,以后不要這樣了,記下沒有!”
許天殘聽了一愣,雖然心中不悅,但嘴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連忙嘿嘿一笑道:“我記下了,剛才……剛才我就是有點兒餓了,所以……哎!不過請掌門大師兄放心,以后絕對不會這樣了!”嘴上雖這般說,可心里卻暗自嘟囔道:“呸!就你會裝模作樣,哼!假仁假義有什么用!”
柳眉殘看了一眼許天殘后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會兒,店小二兒就把飯菜端上,華山群道早就餓了,再說好幾天沒有好好地吃喝一頓了,這會兒見了這么好的酒菜,不禁個個心中高興,大吃起來,此刻天色已黑下來,店里早已點上了燈。
不說這幫華山道士吃酒,卻轉過頭來再說被鎖在客房里的沖虛、馬不平、林綠衣三人。
沖虛還在昏迷之中,馬不平則因為剛才一陣掙扎,傷口又流了不少血,也是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林綠衣因傷的比較輕,這會兒已清醒過來,見自己被繩子結結實實的綁著,心中不禁一驚。
屋子內四下里一片漆黑,頓時感到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林綠衣扭動一下身軀,忽的碰到一個身體,林綠衣一驚,連忙扭了扭身子,湊近了才看出那是沖虛,霎時反應過來,原來她們三人都還沒有死,是被華山十三子用繩子捆綁了,就是不知道現在這里是什么地方。
林綠衣不知道華山十三子是否還在這里,不敢大聲呼救,只好輕聲的呼喚沖虛、馬不平二人,但是根本就叫不醒他們二人。不禁心中又驚又怕,略一沉思,連忙就地打了一個滾,試圖立起身來,無奈繩索捆綁的太緊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站起來,急的差點兒哭出來。
林綠衣知道現在絕對不能哭出聲來,便強忍住悲憤和怒恨,又是一就地翻身,騰出一只腳來踢沖虛,但全身都被繩索捆綁的結結實實的,要想踢上一下又談何容易啊,每動一下,都會感到繩索嘞肉的劇痛。
林綠衣為了活命,此刻已顧不得這些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下來,一下、兩下、三下……五下……八下……直直踢到林綠衣實在是忍不住繩索嘞肉而產生的劇痛的時候,沖虛才從昏迷之中漸漸地被林綠衣踢清醒過來,嘴里發(fā)出一聲似有似無的聲音。
林綠衣聽了知道沖虛已被自己踢醒,再也忍不住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但是林綠衣不敢哭出聲來,怕驚動了華山十三子,只任大顆的眼淚往下流。
沖虛緩緩的醒過來,但是他的雙手都被柳眉殘給打斷了,鉆心的疼痛讓沖虛忍不住輕聲呻吟起來,沖虛張開雙眼,四下里看了看,四周黑洞洞的看不見什么。
林綠衣聽的沖虛的輕聲呻吟,忙輕聲的說道:“沖虛道長……沖虛道長……”
沖虛猛地聽見林綠衣叫他,腦袋一下子清醒了,咬牙強忍住劇痛,輕聲問道:“林姑娘,林姑娘是你嗎?”
林綠衣聽見沖虛的話,心中一喜,忙小聲的說道:“是我……是我!你怎么樣了?”
沖虛聽了心中一動,想到此時此刻,林綠衣還這么關心自己,心中大為激動,忙道:“林姑娘,我……我的雙手……可能……可能被他們打斷了……現在……不能……不能動……”說到這,沖虛感到自己的雙手之處更是麻痛難忍。
林綠衣聽沖虛說他的雙手被柳眉殘打斷了,心中不禁著氣急來,連忙問道:“那……那……你一定很痛吧?這幫道士太可惡了……”
沖虛聽了心中不禁暗生一絲喜悅,雖說自己的雙手被打斷了,劇烈的疼痛使他直流冷汗,但聽見林綠衣那關心的話語,心中還是感到甜滋滋的,沖虛定了定神,故作沒事的樣子回答道:“林姑娘,你……你不用擔心……我……我還能忍的住……”說著話不禁深呼一口氣,來努力的忍住那斷手之處的劇痛。
林綠衣雖然看不清沖虛那痛苦的面目表情,但她在沖虛的語氣里明顯的感覺到他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想到沖虛為了自己而受到如此的傷害,心中不禁一悲,再也忍不住嚶聲哭泣起來。
沖虛聽了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林姑娘,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你不要怕!”沖虛以為林綠衣因為害怕而哭泣,卻哪里知道林綠衣的心聲。
林綠衣聽了沖虛的話哭著說道:“沒有,我……都是我連累了你!”心中暗道:“我不是害怕,是在為你擔心?。“?!他是不會明白我的心思的!”
沖虛聽了忙道:“林姑娘,你不要這么說……咱們是……是朋友,沒有誰連累誰!”說到這想安慰一下林綠衣,便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林姑娘,你……你不要哭,也不要害……害怕,咱們一定……一定會沒事的!你放心,我……我們死不了,相信……相信我,只要……只要我沖虛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一定想辦法救你離開這里!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能活著……我們還要同游衡山的……你說……你說是不是……”說完心中不禁一悲,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可他不敢哭出聲來,怕讓林綠衣聽見而令她更加害怕,心中暗道:“我沖虛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說過謊,今天對林姑娘說的話,是我沖虛有生以來第一次撒謊,也是最大的一次謊,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想道這不由的輕聲嘆了一口氣。
林綠衣聽了問道:“沖虛道長,你嘆氣了?”
沖虛怕林綠衣?lián)拿Φ溃骸皼]……沒有……”說著心中又暗自想道:“我自己都難保自身了,還說什么一定能救林姑娘活著離開這里……”
林綠衣也知道沖虛是在安慰自己,不禁心中更是憂傷,心中暗道:“他這是在安慰我啊,我們還要同游衡山,可惜,只有……只有來生了!”想到這,心中更是不是滋味,淚水流的更厲害了,流下的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襟,不過她不想令沖虛更加難過,便附和沖虛道:“我相信你,沖虛道長,我想信你能救我出去!”
沖虛以為林綠衣真的相信他真的能救她出去,便繼續(xù)說道:“林……林姑娘,你不用怕,你人不但長的美,心地又這么純潔善良,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我的手斷了,不過我得想個法子,先解開繩子再說!”
林綠衣聽了心中暗想道:“在這個漆黑的小屋子里,被捆綁的這么結實,也沒又刀剪什么的,又什么法子可以解開繩子呢,就算是有刀剪……”忽的想起一件事來,忙強忍住疼痛,悄悄地移動著身子,慢慢的向沖虛湊去。
沖虛見了心中一驚,不知道林綠衣是何用意,忙問道:“林姑娘,你……你想干什么???”
林綠衣道:“咱們都被捆綁的這么結實,不解開繩子,咱們是逃不掉的,我想到一個解開繩子的法子!”
沖虛聽了頓時心頭一喜道:“什么法子,可以解開這繩子?”
林綠衣道:“我們用牙咬,咬斷了繩子我們才有機會逃命,要不然咱們就是死路一條!”說著話身子已經移到沖虛的跟前,對他說道:“我來咬你的繩子,你來咬我的繩子!”說完張嘴便咬向捆綁沖虛的繩子。
沖虛就覺的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幽香沁入自己的鼻子里,沖虛愣愣的聞著,他知道這淡淡的甜香是林綠衣身上發(fā)出的體香,沖虛聞著心中迷茫的想著:“這香氣可真好聞!”
林綠衣見沖虛沒有咬自己身上的繩子,以為沖虛還在在乎男女之別,忙道:“沖虛道長你快點兒咬??!”
沖虛聽了心中一激靈,連忙道:“這……這……好!我這就咬!”但捆綁他們的繩子是用牛皮特制的,用牙咬是無論如何也咬不斷的,二人費力的咬了半天,那繩子上只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沖虛見咬不開,嘆口氣道:“這繩子是用牛皮做的,用牙……牙是咬不斷的!”
林綠衣聽了著急的問道:“那可怎么辦呢?”
沖虛道:“要是有把刀就好了。”